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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听罢苗妩的请求后,正拿着瓢喂鸡的虎子娘一口应下。

“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给细雨做几身衣裳……这活简单,我应了!”

她当即手一扬,葫芦瓢里拌好的麸皮尽数洒落院中,引得几只母鸡咯咯抢食。至于原先养得那两只公鸡,早就被炖成汤,祭了众人的五脏庙。

“你们等着,我先去洗个手。”

撂下一句,虎子娘风风火火进了灶房,将给鸡拌食的葫芦瓢扔在台子上,从水缸里舀了半瓢水,倒入盆中,快速洗了手。

甩甩手上的水珠,在身上擦拭两把,虎子娘又匆匆出了灶房。

“等急了吧,快快,去堂屋坐着……哎呀这几匹布还挺沉的,要不我来抱?”虎子娘伸手,想接过苗妩怀里的几匹布。

几匹布对于苗妩来说,根本不算份量。

她摇头拒绝,“没关系,我抱得动。赵家嫂子,咱们还是进屋坐下,我仔细跟你说说,都要做几身,做成什么样式的……”

“行。”虎子娘引着人进了堂屋。

“快坐。”

招呼苗妩和细雨坐下,她忙忙活活先给二人倒了两杯热水,又打开柜子,从里面端出一碟瓜子,一碟麻糖。

“来来来,吃点瓜子,尝尝自家做的麻糖,都别客气。”

细雨自然不会客气。

她早掂起一根麻糖,一口糖一口热水,吃得不亦乐乎。

苗妩对瓜子和糖不感兴趣,她将放在桌上的三匹布推了过去,对虎子娘道,“赵家嫂子,这里有两匹深色布料,一匹浅色布料,深色做外浅色做里,给细雨再做一身新棉袍,样式和她身上穿得差不多就行……”

虎子娘打量着自顾自吃麻糖的细雨。

身上的棉袍样式简单,没绣花没裹边,好做。

她点点头,“行,没问题。”

“除了棉袍,再做两身夹衣,等天转暖些就可以穿。”苗妩继续道,“夹衣里可以不絮棉花,可棉袍里棉花要絮得厚实些……赵家嫂子,你家中可有棉花?若是没有,我去镇上买些回来。”

赵家还真有。

赵家有闺女,闺女到了年纪就要嫁人。

庄户人家嫁闺女,自然不可能十里红妆,但疼闺女的爹娘,该准备的也得准备——比方说衣服鞋袜,床单被褥,桌椅板凳等等。

虎子爹会木匠活,桌椅板凳包在他身上。

至于衣服鞋袜,床单被褥,则是虎子娘来准备,这些东西需要用到不少棉花。

棉花价贵,若是去买,他们家承受不起,虎子爹就托人从并州城买来棉花籽,留了两亩地专门种棉花。

种出来的棉桃全留给自家用,一斤都没往外卖。

连种两年,种出来的棉花,缝制好了两床喜被、一床喜褥,还有闺女冬季时穿的两身厚袄裙 ,絮了棉花的一双厚布鞋。

另外,家中每个人也都沾了光,各自做了一件新的冬衣。

都做完后,还剩了两麻袋棉花,就放在赵家闺女的屋里,还没派上用场。

如今听苗妩提起棉花,虎子娘不假思索,飞快答道,“家里有,家里有,哪里用得上外头去买,没得浪费银钱。”

有那个钱,不如给她赚。

苗妩笑笑,她自然知道赵家屋里都有什么。

摸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放在桌上,苗妩把银子朝虎子娘的方向推了过去。

“这就是三身了,劳烦赵嫂子多费心,针脚做得细密些。做完这些,三匹布再各做一身夏日穿得衣衫。”

“这些都做完,若布料还有剩,就全归赵嫂子你处置……给虎子做身衣裳也行,或是给家里人做鞋子做袜子,也都可以。”

“哎,哎,”虎子娘摸着那冰凉的雪花银,心里乐开了花,“行,贵客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做,做出的衣服,包贵客您满意。”

细雨吃得满嘴糖。

听到这里,她抬起头,舔舔唇边沾上的糖沫,“赵婶子,你放心做,我穿衣服又不挑,只要不烂不破洞,怎么样都行。”

苗妩扶额。

她这边要人家做得认真些,针脚细密些,小道士却在拆她台?

好在虎子娘拎得清,知道付银子的是谁。

她明显没把细雨的话当真,只一个劲地拍着胸口向苗妩保证。

“我的针线活满村打听打听,那是出了名的好……这几身衣服包我身上,来来来,我先给细雨量量肩……”

量肩?

细雨被打扰到吃糖,眉头一皱,明显有点不乐意。

“不必量,”苗妩道,“一会儿我给你拿一件夏天的衣衫,你照着那件做就成。”

从认识到现在,小道士一寸未长。

大白从小鹅长成了大鹅,小纸从缺腿变成了瘸腿,只有细雨,吃得不少却没见长高一分一毫。

苗妩不动声色瞟了细雨一眼。

小道士又捻起了一根麻糖,吃得眉开眼笑。

她微微眯起眼。

没忌口,吃得多,个头却一直不见长……难道细雨长到十八岁,依旧这副矮墩墩的模样?

修道之人,长得却如此缓慢……显然有些不同寻常。

交待完了做衣一事,苗妩站起身,对细雨道,“走吧,回去了。”

细雨端着放麻糖的碟子站了起来,虎子娘忙道,“喜欢吃就拿回去吃,吃完了再来找婶子,婶子再给你装一盘。”

细雨眉开眼笑,“好呀好呀。”

苗妩忍不住道,“小心吃多了糖,牙疼。”

“不怕,”细雨自认铁齿钢牙,“我牙好,吃再多也不会疼。”

管不住她,苗妩扭头往外走。

细雨忙跟上,边走边回头,“赵婶子,等会儿糖吃完了,你记得再给我装一盘啊。”

“行行,你尽管来,麻糖还多着呢。”

虎子娘连连应声,目送二人离开,等人一进屋,她马上回身坐回桌旁,拿起桌上那锭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

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

眉开眼笑的换成了虎子娘。

这锭银子成色可真不错,她就说今年她家走财运,合该她发财!

虎子娘喜滋滋地在心里盘算——十两银子,三匹布,做一身棉袍、两身夹衣、三件单衣。

论件数,是不少,可细雨那娃又瘦又小,做上这么多身,也能剩下不少布料。

虎子有衣服,给他做衣服亏了。

毕竟对于农户来说,布料能抵人头税,还能抵劳役,能当银子使,值钱得很。

虎子娘摸着三匹布喜不自胜,摸着摸着,越摸越觉得不对劲。

这些布,怎么像是她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