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暗室中那灵太岁身上的诡异力量,孟流景不由有些沮丧,原本抱着打探对方来路的念头才闯进密室,没想到险些栽在里面,若不是灵脉及时出手相救,只怕此刻酒馆众人还得想方设法进到那个时空里为自己收尸。
萦风和当扈也沉默起来,同为妖族,她们清楚地知道孟流景的妖力对于寻常妖族而言有多么霸道,否则大家也不会给他挂上一个“活阎王”的称号,但正是因为对孟流景的实力太过了解,才会更加担心那位藏在背后的未知的对手。
裴清光却突然轻笑一声,端起酒碗不紧不慢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这才抬眸望向正满脸疑惑的众人,笑道:“如果幕后之人是穷奇我们才更应该担心吧?”
当扈心直口快,直接问道:“为什么?”
“能让老孟栽这么大一个跟头,灵太岁的力量的确可怖,背后豢养它的家伙更是令人发指,”裴清光学着众人愁眉不展的模样故作惆怅的叹了口气,眼神却透着可爱的狡黠,“但是既然灵太岁身上没有穷奇的妖气,是不是有可能幕后之人和穷奇并不是同一阵营?”
孟流景却并不乐观:“但沈家的财富来源的确是黄金,也许穷奇和养灵太岁的家伙是合作关系呢?”
“灵太岁产出的黄金是什么样子?”裴清光问道。
孟流景愣了愣,如实道:“就,就金块那样,大小不一,形状也各不相同,跟碎石头似的。”
“那沈家在门前布施的黄金又是什么样子?”裴清光挑眉道。
孟流景和方霄决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裴清光继续道:“如果沈家的财富来源是灵太岁产的黄金,何必大费周章做出花纹式样,怎样的金子不能帮助穷苦人家渡过难关呢?”
“而且,”裴清光笑眯眯拎起酒坛给自己满上一碗,端起酒碗朝孟流景的方向晃了晃,“就凭沈家这黄金消耗的速度,肯定需要频繁地取黄金填补,凭沈家的财力,一个需要频繁进出的地方怎会潦草至此。”
“可灵太岁也的确帮沈家铲除了那些贪婪无度的人……”孟流景还是想不明白。
“或许是寄生关系呢?”裴清光笑着揽上身旁萦风的肩膀,“沈家人用穷奇给予的黄金布施,善意普照处必有恶意滋生,这是人性的寻常,灵太岁以吸取他人的惊惧为生,若是方霄决这般坦荡荡的人物,便是遇见灵太岁又能有几分惊惧,越是那些心里有鬼的人,生出的惊惧才更加美味吧?”
方霄决突然被点名,莫名其妙打了个寒战,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裴娘子这番形容,我几乎要身临其境了。”
“的确好可怕,”萦风接过话,伸手探了探裴清光的鼻息,“你真的是清光吗?不会被什么妖孽夺舍了吧?”
“啊?”裴清光愣住。
孟流景见裴清光一头雾水的模样,低头笑了几声,解释道:“萦风的意思是说,这般设身处地,就好像你也当过灵太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