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健全头脑发达的人,应该也不会进入这夜不闭户的房子去偷窃,哪怕是八只脚的巨型蜘蛛,进去的话也会掉入水中,没人能在这烂房子里生活,事不关己,箫飒不想进去,赌生命来一场冒险。
这栋烂房子处在别的房子都高攀不起的风水宝地,房子萧条,里面奢靡成风,从头到尾这栋房子都和这个地方的条件气候不符合,这不是用来给人睡的,这的先民就这么愚笨和拾金不昧吗?
他们不爱黄金首饰的话,为何要把金银财宝统统收入囊中,放在这个烂屋里,若他们爱这些昂贵的价值不菲的宝物,又为何把它们随意丢弃在这,连个大门都不安装,这不像是没能力安装或没时间的迹象,他们是故意不安门的,这儿是他们的金库,还是说他们就爱闪闪发光的东西?箫飒不能再想下去,从内到外,这个小寨真是千奇百怪。
看见这么多宝贝手痒痒,箫飒还是克制不了内心对拥有它们的欲望的,人类想对财物的霸占是刻进骨子里的,不是可进可退那么自由奔放的,他的心渴望着待在这些宝贝身边,它想开疆扩土把它们装进来。
烂房子是半悬浮在海上的,箫飒把木筏划前了点,他着重靠近点房子,用手就能够着人口的那点私人宝藏。
他可以将它们取下来,放到他的木筏上,他不是个爱钱如命的小市民给,可面对数量庞大的珠宝,他仍旧想放手一搏,争取多拥有一些。
一件一件的珠宝取下来,箫飒的行为并未有惊动什么异常情况的发生,转眼间他的木筏上有十几件光彩照人的宝物了。
看了看自己取下来的宝贝,想着还缺什么类型的,他就扭回身去找,再拿两三样款式的宝物,对这个取之不竭的金库来说微不足道吧。
箫飒下定决心要找个黄金算盘,以后没什么玩就用算盘来珠算自家的财宝,东翻翻看西也找找,找来找去也没找到。
尽管没有旁人在场,因为是在收割别人的丰收成果,他仍是又紧张又忐忑,一会儿汗流浃背,一会儿满头大汗,一会儿做贼心虚地望望四周,一会儿自己吓自己。
忽然木筏往下一沉,又浮上来平稳在一个限定沉水深度,他的手连忙从犯罪现场缩回来,后背像霉豆腐长满了细细的菌丝,他清清楚楚地感知到每个鸡皮疙瘩是怎样弹上来,他咽了口唾沫手足无措。
他的头皮蹦成一面鼓,咚咚咚警告性的响了几下,心跳的速度快到了极限,总之全身的细胞都在为被抓贼拿脏喊羞耻,没有一处是厚脸皮有惊无险的。
默默静候片刻,箫飒身后的人还没传出新的进展,他确定身后有个人而不是其他动物或猛禽。
惊恐像打开大门就不顾一切扑倒人的洪水将他淹没,这样逃避现实是不切实际的懦夫行为,几组深呼吸后,他鼓起勇气向后转头。
他往后方望的时候,木筏上却没有人了,眼角的余光瞄见一道快如闪电的人影从身边晃过,好像飞进来金库中了,接着果然响起了几声宝物相碰发出的悦耳声。
箫飒赶紧扭回头面向装满了宝贝的茅草房,正好看见那个人稳稳落在金银珠宝上。
他是个轻功很好的人,看到真得有人能站在上面而不滑落水中,对他金鸡独立的功夫萌生了敬佩的同时,他对这个人悄然而至的恐慌仍像一只长满了毛的手,将他抓耳挠腮。
箫飒的目光向上望,当越来越多的细节进入眼中,一台放大镜向他前进,他的焦虑不断增大,看到他身上多处的补丁,他基本上就能猜出这个走路带风的人是谁 。
等他焦灼的眼光再往上打量,看到他胸前口袋挂着那副造型古怪的眼镜,他就确定那个人是谁,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冤家宜解不宜结,不打不相识。
面色凝重地站起来,箫飒郑重其事地盯着他的脸,想知道他要干什么,休想凭他能站在四十五度斜坡上就要他对他俯首称臣。
上次他冷不丁的来到箫飒身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致使他放弃杀箫飒的想法,这次他又冷不丁的出现在眼前,是不是决心要把箫飒杀了还不能肯定。
飒只能时刻提防着他,他看上去用情不专,很像位专横霸道的冷面杀手,这是箫飒第二次见他的初印象。
人无完人,天有阴晴,月有圆缺。第一眼见到这个人起,箫飒就小彻小悟他不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
他的来处和他的做法,都不是一个外人能看清的,他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何会出现,是困扰箫飒两天的迷局。
他难道就是住在这个水城的一员?哪怕他不是这个民族的成员,倘若真如箫飒所说那个民族的人已经搬迁,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他们离去后第一个来这儿的人。
先到先得,是箫飒侵犯了他的领土又掠夺了他的财宝,死罪易免,活罪难逃。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想杀了我吗?你杀一个残疾人,这好像不太好吧?”
箫飒吞吞吐吐地说,他还有好多问题没问出来,他讲话明显底气不足,越到后面声音越微弱,不知是害怕他嫌弃自己啰嗦,还是觉得自己这样太唐突了。
“在下凌沉,我是这里的主人,你的其他问题太无聊,我不想回答。”他双手抱胸,半眯着眼睛,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
他不是个哑巴,箫飒没想到,他还这么好说话,就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了,但无可奉告的保密的他绝口不提。
真是个任性的家伙,他也就没什么好追问的,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的问千遍五遍他也不肯说,箫飒就省点口水不问咯!
尤为重要的一点是他的声音很动听,字正腔圆的,可比鸟儿喳那位名头上的主持人的嗓音好听多了,不知道他常卖哪家生产商出品的润喉片,多听他这个低音炮说两句话,失眠的人都能被治疗好,从此扔掉安眠药。
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他节奏轻快的语言就把箫飒的三观颠覆,凌沉说这个文明是他一人创造的。
箫飒看见的,无论是夸张的简笔画,还是船屋的摆放方式乃至这棵树歪脖子长成什么形状,都是他亲力亲为创办的。
这是箫飒从未想过的答案,这么大的村落,是一个人花了五年时间创办的,听上去工程量巨大,能单人独自完成简直匪夷所思。
箫飒此前的族群的想法就有点复杂和钻牛角尖了,他也该想想亡海是否可能出现古老的民族,再古老也不过是近几百年的事情,往前推历史上是没有亡海的,他早该想到亡海基本上不存在古老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