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尔特拿起灰色包装袋，先是自己抿了口，然后才凑近秋葵的脸。
也不怕对方的尖牙会不会咬断自己的舌头，自顾自地顶开对方因疼痛和愕然而微张的齿关，一股微温的液体被渡了进去。
直到他觉得量够了，才直起身，一丝浑浊的水痕连接着两人分开的唇，很快断裂。
唇齿间这冰冷、陌生又带着诡异亲昵的触感在无限放大，只可惜濒临失控的秋葵注定无法表露出什么有趣的反应。
在高浓度的脑啡肽的作用下，他掺着惶惑惊慌的眸子逐渐涣散，痛苦被迅速压制下去，使他很快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见对方不再挣扎，斯图尔特松开了对对方的桎梏，用手背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嘴里还泛着些微莓果味的腥甜。
“好了，现在还差最后一步…”他将人打横抱起，也不在意对方身上的血是否会沾到身上。
反正工作时间也快结束了，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回去，路上大抵是不会撞见什么人的。
被强灌脑腓肽的秋葵安静了许多，也异常的顺从，对自个儿目前的处境没有任何抵触的表现。
但他的无动于衷却让斯图尔特感觉自己抱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一具轻飘飘的空壳。
“问…题…”
斯图尔特听见了微弱嘶哑的声音，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与谁对话。
脑腓肽有止痛的效果，但也有致幻的副作用。
他猜对方大概是陷入了某些不那么美好的幻觉，才会吐出些不清不楚的呓语。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准备做点什么来安抚对方。
他还没动作呢，对方却是主动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扯低他的脑袋，好险没把他给扯倒。
“真是的…这样很危险诶。”
稳住身子后，斯图尔特不满地抱怨了几句，但还是看向了对方已然涣散的眼睛。
“为何…恐惧…”
秋葵的眼眸带上一丝笑意，随后把额头抵上他的额角，声如蚊呐：
“我在害怕…尚未发生的事情…总是如此…”
“什么…？”
对方突如其来的答案让斯图尔特感到困惑，他刚想追问，对方却是闭上了眼，彻底没了意识。
他见此情况不禁有些懊恼——早知道就用浓度低一点的脑腓肽了。
说不定能让对方维持在这种有问必答的恍惚状态久一些呢？
*
“你有见到伯劳先生吗？”
被拦住的文职怔怔地盯着问话的人，把对方盯得心里直发毛，不得已让开了路，放他去交晨间设施例行检查报告。
“拜托，问个人而已，至于那样嘛…”
碰了一鼻子灰的衔蝉沮丧地望着文职快步离开的背影。
他很早就开始怀念在cing协会工作的日子了。
在四科里，大家虽然经常互甩手套决斗来决斗去的，但除开那个傻鸟科长，其他人起码还是有点人情味的。
哪像这破地方，只有死气沉沉的文职、性格古怪诡异的同事，还有一群令人作呕的怪物。
而且一想到自己那一大早就玩失踪的不靠谱的前辈，他就感觉头更痛了。
“待在这家公司绝对是没有希望的吧？”
女文职不言，只是指了指前边的主休息室，堵上了面前这个满腹牢骚的正式员工的嘴。
“你是说伯劳先生在那里？”
文职点了点头。
终于得知伯劳行踪的衔蝉丢下一句“谢谢”后便匆忙赶去目的地，文职则机械地挥挥手以示告别，而后也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衔蝉才刚进门，入眼即是几个东倒西歪的易拉罐，以及沙发上不省人事的前辈。
“怎么能在早上就喝那么多…葡萄味苏打饮料？”
衔蝉看着手里紫色包装的韦尔奇乐牌汽水罐，一脸疑惑。
他还以为对方一大早就开酒局呢，原来是错怪对方了吗？
“伯劳先…呜哇啊啊啊！”
衔蝉转而看向跟尸体一样挂在沙发上的伯劳，结果得到了更大的惊喜——对他来讲应该是惊吓。
他看见对方的嘴边挂满了不修边幅的胡渣，简直是邋遢的没边。
昨日脸上还干干净净的人，今早却突然长满了密密麻麻看一眼就会令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去世的胡子。
比起他的慌张，当事人却是极为冷静地“啧”了一声：
“哎…你…能不能别咋咋呼呼的，吵的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