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再快也总归不是今日。
见顶头的两位师兄师姐气氛和缓,池衿等人也松了口气。
这时候。
丰无涯等人姗姗来迟,跟着进屋的还有些其他宗的掌门。
他们正在开会,忽然就得了池衿的传讯,知道了阮蔚醒来,于是一块匆匆赶来。
丰无涯一进门就甩开岑临息的手去抱阮蔚,岑临息表情镇定的收回了手,熟练的像是被甩开过千百次一样。
岑临息:没事哒,没事哒,他早习惯了。
丰无涯:“乖女!你真是吓死师尊了!”
阮蔚反手抱住他:
“对不起师尊,让你担心了。”
丰无涯大惊失色:“!”
“蔚蔚你是睡糊涂了吗??”
丰无涯最是了解自家五个皮猴,阮蔚从来都是个嘴硬不服软不认错的绝世犟种。
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不是,他寻思他也没老糊涂呀。
阮蔚:“没有睡糊涂,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师尊,我错了,对不起嘛。”
阮蔚像小时候撒娇卖乖那样去扯丰无涯的衣袖,一派温言软语,像极了年幼时的她自己。
丰无涯一下就被她的动作表情给击败了。
他乖女有什么错!
全天下的人都错了,蔚蔚也绝不会错!!!
很显然,丰无涯全然忘记了阮蔚昏睡时自己立下的豪言壮志,他赌咒发誓这次会好好管教阮蔚的冲动行为,让阮蔚深刻反省自己犯下的错误。
丰无涯:别管,爱谁谁,反正他家孩子现在就是没错!
朝见:“……”
他就知道。
大师兄对家里几个孩子根本就狠不下一点儿心,若是狠的下,早也该管束成了,阮蔚也不至于越大越混账!
眼看这边轻而易举被解决的师尊,阮蔚的目光又飘到了一脸严肃的朝见身上,她从丰无涯身边慢慢挪了过来,低声唤了句:“二师叔…”
朝见难得看见她这种错而自知的样子。
其实朝见并不是很生气,毕竟阮蔚有前科,他也早知道这皮猴不是那么老实的,朝见对阮蔚的搅事程度有预料,也做过心理准备,所以在事情发生的当下,朝见心里涌上的情绪更多的居然是骄傲。
区区一甲子便晋升合体。
观阮蔚周身气息,她也绝对不仅仅只是合体初期而已,更甚一些,她身上的气息似乎与论真都相差无几了。
未过百岁的合体修士啊。
渡劫期也不过是心境勘破的问题,朝见敢笃定,假以时日,阮蔚必定那踏上那通天飞升仙途。
如此天纵奇才,天资卓绝的少年出自他家,这如何能让朝见不欢喜,不骄傲。
朝见既自豪,又心疼,生气都是余下的心力。
修士苦修为先,阮蔚既然能舍得情爱苦修数年,说明她一直都很坚定自身信念,她知修士立身根本是实力,这说明朝见对他的教育一直有效。更何况阮蔚死死压制境界是为了什么,旁人看不懂,朝见又岂会不懂。
是以,他才最最心疼自己这个二师侄啊。
阮蔚像一株朝见花费了最多心力、心血去浇灌养成的名贵花卉,她枝桠繁杂,更是偶有曲折,朝见费心替她修剪多余的花枝,教导她明辨是非,坚守己心。
如今花已长成,他便欣慰如今,也心疼过去苦难磨砺。
思虑自此,朝见叹了口气,低头看着阮蔚,很无奈的摇头说道:“你啊你。算了,看玄同那样,他应当已经骂过你了,你既知错,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事儿,就这么翻了吧。”
朝见轻飘飘的一句话,阮蔚整个人就放了晴。
阮蔚望过来的眼睛水亮亮的,她欣喜的唤:“二师叔!”
朝见:“……”
朝见默默的移开视线,受不了,他也受不了自家孩子这一套啊。
眼见蓬莱仙宗这边处理完了家务事,其他人可就坐不住了。
元音第一个跳出来了:“阮蔚,你和郁群青定下的十日之期还有七日,可是有什么对策,不如说出来和大家一块通通气,也方便我们行事呀!”
阮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嗯,确定了,这是个白嫖党。
眼下多事之秋,直接撕破脸皮还是没必要的。
阮蔚笑了一下:“正要和大家一块商量呢,我哪有什么计划呀。”
想白嫖,没门!
济真方丈拧着眉,几十年不见,他眉间的褶皱更深几许,他有些不赞成的说:“贫僧倒觉得,七日后替那位解开咒术一事太过冒险,一时不察就容易被埋伏了去,三日前定下的日期也太过草率了些,明明还可以再拖延几日。”
“拖什么拖?再拖下去还不是照样要打!”曲卧云冷声道。
她很是看不惯这秃驴总是这也要小心 那也要小心的样子,像是他们灵族怕了魔族似的。
照她的说法,要打就打,打输了死,打赢了爽!
济真方丈瞥了曲卧云一眼,不欲与其争辩。
两宗的战时方针和理念都不相同,他们俩就是相看两厌,少说几句也就是少吵几句。
月华十分熟练的出来打圆场:“哎,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人家孩子渡劫刚醒呢,我们这是来探望的,不是来吵架的,再说了,多拖两天也没什么用啊,本来就是必打的仗嘛。”
从战时方针来看,合欢宗是激进派,伏龙寺是保守派,这些年,两个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宗门可没少为了这事儿吵架。
被两个女人联合围剿,济真方丈闭嘴了,他开始念经静心。
月华满意的点头。
正式的事情要放到开会的时候去说,现在他们只是来关心别家宗门晚辈的长辈,没必要揪着人刚醒的孩子上纲上线。
月华转头看向阮蔚,漂亮的脸上满是关切的笑,她柔声道:“阮蔚小宝,你现在身体好些了没呀~”
“多谢月华仙子关心,没什么大碍。”阮蔚对于关心自己的女性长辈,一直都是很和善的。
月华红唇弯起,略带几分调侃道:“没事就好,前几日的那场雷劫实在是吓死我了,真真是没见过这样凶悍的雷,当时别说我们几个了,这美人骨小子才是真真坐不住了呢。”
听到月华提起池衿,阮蔚才是真的被勾起了兴趣。
池衿倒是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你们知道我坐不住还那样!”
阮蔚疑惑的目光追了过去。
池衿很委屈的告状:“我都快急死了,他们还不让我去接师姐,他们都很坏。”
众人:“……”
阮蔚倒是很赞同,“应该的——”
她都没把握能活下来的雷,何必再让池衿出来涉险呢。
话音未落。
“他们还说我是战略物资!说我出去就是给郁群青那畜生送把柄!”池衿有些气恼的说。
阮蔚拧眉,冷冷的环视了一圈通州众人:“谁说的。”
人就是人,怎么能当物资来看,这简直是不拿池衿当人看!
阮蔚自然会气愤。
阮蔚全然不提自己刚醒时被池衿惊艳继而将人当作上天赐予的礼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这般行为也是不拿池衿当人看啊。
但是阮蔚从不责怪自己,她只会拼命责怪他人。
双标狗,唯阮蔚是也。
通州:“……”
当时是谁嘴快了那么一嗓子来着,啊,脑袋好痛,记不起来了。
通州要装傻,阮蔚也没辙。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的时候,岑临息冒头了。
这位名义上是万剑宗宗主,实际是阮蔚师娘的剑尊,他的目光略微在阮蔚身上停留得久了一些,而后才有些淡淡地开口:
“傅弈也醒了,他有些话想对你说,去吗。”
阮蔚一愣。
傅弈?
天命之子要干嘛?
池衿:“!!!”
哪家的锄头要来勾他的红杏出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