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说一遍!?”
袁根一脸震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把抓住斥候的肩膀,激动的晃动起来。
斥候差点被晃得水囊都差点脱手,急忙道。
\"校尉,你没听错,燕王殿下不仅没被围,还收降了突厥两万部众!现在正押着俘虏往大营赶来呢!\"
袁根闻言,眼睛里的瞳孔骤然收缩,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强自镇定地追问:\"此事当真?你可看清楚了?这可军报,不是能够开玩笑的,谎报军情,可是要掉脑袋的!”
斥侯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尘土,挺直腰板,信誓旦旦地说道。
\"校尉,千真万确!属下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在这件事上说谎啊!\"
这会工夫,这位斥候终于完全缓过气来,脸上全是兴奋的神色。
\"校尉,你不知道,燕王殿下率三千精骑,正准备深入草原腹地,却没想到,迎面撞见一支三千人左右的突厥精骑。\"
斥候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唾沫星子溅在袁根的软甲上......
\"在其身后,更是有高达两万多的突厥部众,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燕王殿下不退反进,竟然主动选择进攻。”
“属下看的真切,并且在双方相距十数里时,面对数量相仿的敌军,燕王殿下还欲分兵,同时进攻突厥后方的部众。”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队突厥使节打着白旗来到了燕王殿下的军中。接着没有多久,那些人就返回了突厥的队伍中,应该是去传递消息。”
斥侯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敬佩。
“谁能想到,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属下就看到突厥的营地中,就有卸下刀枪弓弩,赶着最少两千匹战马的突厥人,朝着燕王殿下所在位置而去。”
袁根听到这里,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不自觉地发颤。
\"然后呢?突厥人...就这么降了?\"
斥候激动地一拍大腿:\"可不是!我看到那些突厥首领,跪在殿下面前献上了佩刀。\"
说到这,斥候又压低声音说道:“这批突厥人,似乎不是一个部落,属下在那一支投降的使团中,至少看见了八个突厥部落图腾,应当是一个临时的部落联盟。”
这位斥候的话一说完,袁根帐内的亲兵们,就发出阵阵惊叹。
尽管觉得不可思议,但袁根也是听得热血沸腾。
只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燕王殿下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
他们定襄道大军,尽管大部分时候,都是由他们这些精锐斥候在外刺探情报。
但为了打破突厥人的龟缩之势,寻找战机。
他们定襄道的骑兵,也没少在草原上奔袭。
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那些突厥人就像草原上的风,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抓不住踪迹。
可这燕王倒好,才第一天应召出塞,就撞上了这么大一支突厥部众?
更离奇的是,靠着三千燕王卫,就能降服两万多突厥人。
真是恐怖如斯。
\"这消息...是只有你一人知晓,还是也有其他兄弟部众知道,可曾报给其他人,包括大总管?\"
因为还顶着四十军棍,袁根现在急需军功补罪,他连忙朝着斥候追问道。
斥候连忙摇了摇头道:\"校尉,那个方向只有属下一人,并且在发现战况,看清楚情况后,属下一刻也没有耽误,立即赶回,第一个就是面见校尉,还不曾上报任何人。”
“好小子,走,跟我去面见大总管,这个消息,若是能让我袁根戴罪立功,劳资就给你举荐一个陪戎副尉当当。”
中军大帐内,李靖、尉迟敬德以及苏定方三人,还在为是否支援、寻找李恪这一议题争论不休。
已经坐回主位的李靖,抬头看向倾向出兵救援的尉迟敬德和苏定方,沉声道。
“两位,你们两也都不是初上战场雏鸟,当知道,兵者诡道也,燕王既孤军入草原,当以奇兵论。若是我们再派兵跟随,还当什么奇兵,不是等于直接告诉颉利可汗,我们的兵力部署?”
尉迟敬德站在沙盘前,急得直搓手。
\"可燕王毕竟是陛下最看重的皇子,若有个闪失...我们如何向陛下交代?\"
苏定方也抱拳道:\"末将以为,可派轻骑暗中跟随,既保全殿下颜面,又能确保万全。\"
“暗中跟随?在这大草原上,在颉利可汗经营数十年的地界上,哪有什么暗中可言?你们当真以为突厥人的斥候是摆设吗?”
“就算那些斥候没有发现,可草原上的牧民、商队,哪个不是突厥人的眼线?一旦走漏风声,燕王殿下精心布下的局,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
说到这里,李靖端起案桌上略微有些凉透的茶盏,轻抿一口后缓缓放下,目光如鹰隼般看向尉迟敬德和苏定方。
“当年冠军侯霍去病八百骑破匈奴,靠的是出其不意!以及无与伦比的机动性。若真派轻骑尾随,被突厥人察觉意图,燕王那三千精骑,反而更容易成为被针对的对象。”
“草原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我们按兵不动,便是对燕王最大的助力。”
最后,随着李靖定论般的话语落下,帐内一时陷入沉寂。
尉迟敬德与苏定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甘与担忧。
就在两人想着要不要再争取一下的时候。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亲卫紧张的通传声。
“报——!启禀大总管,斥候营校尉袁根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