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尔挣扎着从碎木堆里爬起，满脸血污。
几名蛮兵点燃火把，却被城墙上突然射来的箭矢钉在原地。
此时，城外骑兵终于冲破护城河的阻碍。
为首百骑身披连环甲，猩红狼尾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挥舞着马刀冲入城门，刀锋削过蛮兵脖颈，鲜血如喷泉般染红了城墙。
林青望着这一幕，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些，只因压力骤减！
“我肃清残敌！”
林青提刀冲进巷道，脚下血水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蛮国军卒依托房屋设置障碍，箭矢、石块如雨点般落下。
一名靖安军小旗被滚木砸中，
当场脑浆迸裂，尸体倒在血泊中，手中还死死攥着染血长枪。
“杀！一个不留！”
林青暴喝一声，刀锋劈开挡路的木门。
屋内冲出三个蛮兵，其中一人手持短斧，照着他面门劈来。
林青侧身避开，反手一刀削断其手臂，断肢带着血落在地上，还在微微抽搐。
另一个蛮兵趁机从背后偷袭，匕首却被林青的黑甲弹开。
他头也不回，肘部狠狠撞向对方胸口，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巷道里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他刚劈开第四个木门，屋内突然滚出个燃烧的陶罐，
火苗“轰”地窜起，瞬间将屋檐下的茅草点燃。
浓烟裹着火星扑面而来，呛得他眯起眼睛，反手一刀将冲来的蛮兵劈成两半。
按理说，他不应该在这里干这等事情，
但靖安军人数不多，还有更重要的军务，
若是在这等城池厮杀中损伤太多，后续军务根本无法执行！
所以，林青觉得...还是一点点退到蛮国皇宫，比较稳妥。
“将军！西侧巷道有伏兵！”
一名浑身浴血的百户撞开歪斜的木门，
话音未落，三支弩箭穿透他后背。
林青瞳孔骤缩，猛地将手中断刀掷出，刀刃旋转着钉入暗处的弩手咽喉。
借着这间隙，他踩着尸体跃上屋顶，
瓦片在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神识向外发散，附近街道的埋伏顷刻之间浮现在脑海，
一道道军令下达！！！
下一刻，惨叫声一阵阵响起，
蛮国军卒恍惚发现，眼前的靖安军像是长眼睛了一般，
就这么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皇城前的大街上，巴图尔带着残部筑起最后防线。
还有其他三方城门的守军，他们汇聚在一起，看着人多势众，
但...士气却十分低迷。
“放箭！放火箭！”
成排的火箭划破天际，落在靖安军阵中炸开。
茅草屋顶瞬间燃起大火，热浪裹挟着火星扑面而来。
林青望着被火舌吞没的军卒，气力轰然爆发，
玄色气力以他为中心扩散，震得箭矢纷纷坠地，最近的蛮兵甚至七窍流血瘫倒。
“跟我冲！”
林青率先冲进箭雨，黑甲上溅满滚烫的火星。
当靖安军的前锋抵达皇城角楼时，日头已西斜。
皇城正门的青铜大门紧闭，门缝里渗出缕缕青烟。
林青望着门楼上猎猎作响的蛮国旗幡，握紧染血的长刀。
身后，靖安军的欢呼声震得城墙发颤，
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
相对于如今的大乾来说，此刻攻破蛮国升龙城，也没有任何鄙夷，
只能增加一些士气...该乱还是要乱。
而且，这里的血腥味太浓了。
林青站在皇城角楼的残垣上，汗水混着血水顺着黑甲缝隙往下淌。
他闭上眼，神识如潮水般涌出，试图笼罩整座升龙城。
破碎的街巷、堆积的尸体、燃烧的房屋，都在他的感知中清晰呈现，
可当神识触及前方那座巍峨的皇宫时，
却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所有探查都被反弹回来。
“大人，这皇宫..”
身旁军卒擦了把脸上的血污，声音里带着不安。
林青睁开眼，望着宫门上方那只昂首的金鹰浮雕，瞳孔微微收缩。
夕阳的余晖给宫殿镀上一层暗红，
飞檐斗拱间缭绕着淡青色的烟雾，说不出的诡异。
“强攻！”
林青握紧长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随着一声令下，破城槌被抬了上来。
十二名精壮士卒赤着上身，
身上的鞭痕还渗着血珠，
他们嘶吼着将破城槌撞向宫门。
“轰隆”一声巨响，青铜大门上的门钉应声而落，可门板却纹丝不动。
轰——
持续一刻钟的冲撞，终于让眼前的青铜大门轰然倒塌！
林青深吸一口气，提着长刀率先冲了进去。
烟尘散去，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
宽阔的广场上，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几片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
雕龙刻凤的廊柱上，还挂着没熄灭的灯笼，
可本该守卫皇宫的禁军，连同侍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呢？”
兰云川瞪大了眼睛，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林青缓缓向前走去，靴底碾碎地上琉璃瓦，发出清脆声响。
他的神识再次探出，可偌大的皇宫内，
除了自己的将士，竟感知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搜！”
林青握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靖安军立刻分散开来，可无论他们怎么搜寻，各个宫殿内都是空荡荡的。
御书房里，墨迹未干的奏章摊在案上，
后宫中，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还带着香气，
可本该在此生活的人，却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林青站在金銮殿前，望着那张空荡荡的龙椅，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照在龙椅上，
将椅背上的金龙映得栩栩如生，
可整个皇宫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远处零星的厮杀声。
“将军，地牢、仓库，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一个人都没有。”
兰云川跑来禀报，脸上满是凝重。
林青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走到龙椅前，伸手抚过冰凉扶手，突然发现椅背上刻着一行小字。
“大乾靖国公亲启。”
林青瞳孔骤缩，用力抠下那行字，发现下面藏着一封信。
展开信纸，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林青，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朕已带人离开，
这座皇城归你了，若你想要在此登基，龙袍在后堂。
最后，朕想要告诉你，大乾与蛮国不过是这天地一隅，
何必在这里厮杀纠缠，蛮国先走一步。”
落款处，是神武皇帝赫连胤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