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头颅再作停顿,此次非情感波动,就是话说太多,缓口气而已。
继而,接着讲道:
“阵法作用甚微,缘由诸多,首要之责,乃吾之过也。
吾不明详情,亦未用心,低估局势,所献之策过于肤浅。
其次,国师所邀之阵法师能力不足,所布阵法仅为玄级,岂能困住众多鬼将。
再者,鬼物得兄长授意,隐匿不出,实乃诱敌之计。
待国师众人进入幽冥谷,欲逐一灭杀鬼物之际,方知中计,亦深知鬼物之厉害。
所有鬼物,并非各自为战,而是井然有序,如潮水般涌现,群起而攻之。
鬼将们驱使所属,分作四方八面,将国师众人重重围困。
国师一众虽修为高深,然因幽冥谷中阴气弥漫,严重影响法术施展,致战力大减。
反观鬼物,占尽天时地利,且数量众多,不畏生死,战力倍增。
所幸国师行事审慎,备有后手,分拨部分人员为后应,以防万一。
大战一触即发,国师率众向外突围,接应人手向内冲杀,历经两日鏖战,终冲开一条血路,逃出幽冥谷。
所布阵法品级虽低,却有一定阻隔之效,使国师众人侥幸脱险。
此役,鬼物一方损失皆为小鬼,所有鬼将皆安然无恙。
而国师一众,代价甚巨,三名强者殒命当场,神魂永留幽冥谷中,化作新的鬼物。
此外,伤者亦有五人,包括国师在内,乃因其全力护佑众人所致。
于高阶修士而言,伤势轻重并无大碍。
然,遭鬼物所伤,即便轻伤亦染有鬼气,凭自身功力仅能压制,难以根除。
唯有借仙丹至宝之力,方可彻底祛除鬼气,否则亦必死无疑。
能除鬼气之仙丹至宝,可遇而不可求,纵使国师富可敌国,亦无从获得。
如此形势,国师实难继续履行使命,唯有率众而归。
为防兄长知晓消息,狗急跳墙,再设杀劫,国师一行于回京途中,乔装改扮,秘密潜入京都。
回京后,国师妥善安置众人,不顾自身伤情,直接前往宫中,与帝君密会。
君臣二人所议之事,主要有二,其一乃鬼患,其二为治罪兄长。
鬼患未除,国师忧心忡忡,然却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其尚且铩羽而归,朝臣之中,更无人能担此重任,为君分忧,为民除害。
然帝君于此,并未显出焦急之态。
在其以为,鬼患之危不及人祸,实非紧要之事。
鬼患横行,无非多死些百姓而已,而人祸则关乎其统治地位。
故而,君臣二人看法一致:剿灭鬼患一事,暂且搁置。
待寻得至宝,治愈国师众人伤势后,再议灭鬼之事。
至于兄长,罪证确凿,自当严惩不贷,以正朝纲。
只是,因国师身中鬼气,稍动功力,便会迅速扩散,危及性命。
且因兄长修为高深,实力仅稍逊国师,朝中武将无人可与之匹敌。
若贸然宣布罪名,其必不肯伏法,拒捕之后果,实难估量。
几经商议,君臣二人意见渐趋一致,决意采用诱捕之策,先行将其擒获,再公布其罪名。
兄长之罪,断无活路,然是否牵连九族,帝君与国师意见相左。
帝君之意,当依律法严惩,但凡石姓族人,格杀勿论,以绝后患。
国师熟谙律法,深知帝君之决定并无差池,其执意反对,乃因吾之缘故。
吾已自立门户,与石家实无关联。
然连坐九族,波及甚广,凡石姓者,皆在诛杀之列,吾亦难以幸免。
即便帝君网开一面,寻借口将吾排除在外,吾亦不会坐视石家之难。
只因国师知晓,吾之父母尚在人世。
以吾之实力,即便国师亦有所忌惮。
吾若不管黑白对错,决意力保石家,举国上下,无人能够匹敌,将引发国之动荡,甚至帝位难保。
且国师与吾惺惺相惜,实不愿吾为保父母性命,与朝廷公然为敌。
国师详述利害,帝君方认同国师之用心良苦。
然帝君依旧表明,无法做出违背律法之决断。
帝君之理由为:其虽君临天下,行事却多有掣肘,需兼顾朝臣之意见。
朝臣之中,与石家明争暗斗者众,早存扳倒兄长,铲除石家之念。
兄长之罪,乃天赐良机,彼等岂会心慈手软。
至于因此会导致国之动乱,生灵涂炭,又与彼等何干。
欲饶恕石家之罪,帝君须有充足理由,令朝臣无法公然反对方可。
国师殚精竭虑,终觅得两全之法,既可为国除害,亦能解石家之危。
即,国师晓以大义,劝吾领受君命,前往剿灭鬼患,所立之功,可抵石家之罪。
帝君勉强认可,国师遂即刻出宫,直奔御兽宗。
吾知晓诸事,对兄长之恶行深恶痛绝。
事已至此,吾别无选择,唯有应下国师好意。
诚然,作此决定,非为石家,实因吾对石家并无眷恋之意。
吾之所为,一为双亲,二为道义。
双亲皆具修为,虽年事已高,寿元却未尽,尚存数十年之久。
为子女者,唯愿双亲得善终,而非横祸加身。
为道者,除天下之害,亦乃分内之事。
至于兄长,虽为至亲,却无情义可言。
帝君定罪诛杀,无可厚非。
遭此报应,实乃其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然毕竟乃为同胞之兄弟,吾实不愿参与国师之谋,捉拿兄长。
吾谨应国师之请,领君命,除鬼患,以免石家遭受牵连。
即便如此,国师亦大喜,赠予大批物资后离去。
鬼患横行,延误分秒,皆会招致更多百姓深陷苦难。
救石家于危难,亦刻不容缓。
吾虽心急如焚,却并未即刻出征,实因国师之败,使吾深知鬼物之凶险。
为能一举灭除鬼物,吾亦广邀好友前往。
然,听闻此行乃灭鬼之险事,并无利益可图,好友们皆找借口,婉拒吾之邀请。
昔日,彼等有求,吾皆全力以赴,不遗余力。
待吾有求于彼等,竟全然不念情谊,更无道义之心。
至此,吾方幡然醒悟,彼等实非吾之挚友,亦非同道之人,皆为见利忘义之辈。
无人相助,宗门弟子又实力低微,携之非但无益,反成累赘。
万般无奈,吾只得孤身犯险,欲凭一己之力完成使命,以解边塞百姓之倒悬,保父母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