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空深入。
沈长青真正看清楚两府沦陷后的景象。
生灵灭绝！
诡异横行！
有沉沦的诡异凶兽，也有彻底丧失神智的修士。
期间。
沈长青也擒下一名修士，发现对方识海已是彻底污染，就算是他亲自出手，也没有办法将其识海中的污染力量彻底拔除。
最终。
沈长青在这名修士充斥着暴虐的猩红眸光中，直接一掌将其镇杀当场。
“看来一旦被此等诡异力量入侵，便是再无恢复的可能了，哪怕是强行把所有灰色雾气驱逐出去，修士也跟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分别。”
识海腐朽。
事实上。
不管是否拔除灰色雾气，但凡是被侵蚀的修士，都是跟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
此等修士只余下一种嗜血本能，再无半点灵智存在。
而在沈长青身边，九叶看着此等景象，眉头愈发紧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
对于九叶的变化，沈长青自是看在眼中，但他却没有出言惊扰。
一路行来。
沈长青神念如剑，把所有一切诡异生灵都给全部斩杀，不管是诡异凶兽也好，亦或是沦为行尸走肉的修士也罢，都是没能幸免。
随着他的一番杀戮，天盟的防线压力骤减。
后面随着严冬等天盟强者率领大军到来，便是整合所有力量开始逐步反攻。
另一边。
沈长青如今已是踏入到了黑土的深处。
在这里。
那股诡异的力量已是浓郁许多。
而在这里。
有漆黑的空间裂缝出现，源源不断的灰色雾气从中渗透出来，不断的侵蚀着此方大地。
“这里就是源头了！”
沈长青看着眼前的灰色雾气，脸上神情凝重，他试着催动大道仙瞳，欲要窥探此方空间背后的玄妙，却发现灰色雾气阻隔一切，纵然是大道仙瞳都难以真正穿透。
这般变化。
更是让沈长青内心凝然。
可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忽然踏入空间裂缝之中。
“前辈！”
沈长青脸色大变。
他没想到九叶二话不说，直接就是踏入那方神秘空间。
如此情况。
让沈长青几乎是本能的亦是闯入那方空间之中。
刹那间。
空间变幻。
只见有枯寂的黑色大地映入眼帘，数不尽的尸骸白骨散落其中，山岳坍塌，江河断流，苍穹之上更见道道狰狞可怖，犹如深渊一般的裂缝横亘在那里。
偌大一方天地，皆是充斥着死寂般的气息，仿佛不存在任何一分生机。
此刻。
九叶乃是静静的伫立在虚空中，目光由始至终都是看向此方天地的深处。
沈长青来到对方身边，同样是把目光投向那里。
“轰！”
暴虐且带有侵略性的神念轰击而至，刹那间，沈长青便是脸色一变，识海如同遭受一记重锤一样，所幸这等力量终究是没能真正侵入他的识海。
与此同时。
他也终于看清楚了，那里究竟是有着怎样的东西。
只见有灰色长河犹如死寂般停留在那里，滚滚雾气自其中逸散开来，更有众多骸骨跪伏在地，身上兀自散发着惊人的气息。
这些骸骨！
最弱都是仙帝层次！
甚至于。
其中有几道骸骨的气息，让沈长青都是隐隐有些忌惮。
足以说明。
这些骸骨生前哪怕不入长生，也至少是踏入顶尖仙帝的层次。
然而。
似此等存在已是全部陨落。
“此灰色长河就是诡异的源头？”
沈长青脸色凝重，他哪怕只是看一眼那灰色长河，都是感到识海悸动，如果换做其他古仙入内的话，只怕看到灰色长河的那一瞬间，便是要彻底沉沦。
如此可怕的力量，沈长青也是生平仅见。
哪怕是所谓的黑暗禁主，那等污染幽冥的力量，似乎也没有眼前的灰色长河来得可怕。
此时。
九叶缓缓说道：“这是祟的力量！”
“祟？”
沈长青脸色一动，在上界中他倒是第一次听闻此等存在。
九叶此刻好似恢复正常一样，看着灰色长河，眼神平静无波。
“祟乃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存在，此等存在从何而来，谁也不清楚，但每当有祟出现的时候，都可让亿亿万生灵沉沦，甚至是让一方仙域，乃至于一方仙州化作绝地。
祟的力量，拥有很强的污染性，哪怕是仙帝都难以抵挡！”
“前辈的意思是说，眼前的灰色长河就是所谓的祟？”
沈长青问道。
“不……这并非是祟！”
九叶摇了摇头，随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只是祟留下来的一缕气息罢了！”
此话一出。
沈长青神情顿时变得骇然。
“一缕气息！！？”
他原以为眼前的灰色长河，便是所谓的祟，但没想到，对方仅仅是祟留下来的一道气息而已。
然而。
就算只是一道气息，已经是可怖到了这等地步。
如果是真正的祟当面，又该是何等可怕。
毕竟。
在沈长青看来，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此方天地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以及那些强者尸骸，都是因为此灰色长河的缘故。
想到九叶前面说的，祟的出现能让一方仙州沉沦，沈长青本来以为只是对方夸大的说法。
可现在一看。
似乎并没有半点夸大的成分。
九叶说道：“正如你所想的一样，在极为古老的岁月中，兴许是有祟经过此地，亦或是有祟落下一缕气息，此方天地便是彻底沉沦，成为了一方生灵绝地！
哪怕是历经亿万年岁月，祟的气息也仍然没有消散，而是不断驱使此方天地，前往入侵其他的世界乃至于仙域！”
话音落下。
九叶身后所背负的血色剑匣突兀颤动，紧接着便看到一道血色剑影自剑匣而出，可怖如渊的力量斩落下来之时，偌大天地倾覆，浩瀚剑气似星河如瀑，混沌万道都仿佛走向寂灭。
但就在血色剑气斩落下来的时候，灰色长河陡然震怒，有不似人声的尖锐嘶吼轰然爆发，此等声音传来，沈长青只感到眼前一黑，识海都是在剧烈震动。
下一息。
便见七玄神塔仙光浮现，动荡的识海顷刻恢复过来。
沈长青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一幕，只见灰色长河翻涌，一尊伟岸诡谲且看不清任何面容的虚影突兀出现，偌大天地都在此等力量下污染凋零。
“轰——”
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那道虚影最终寸寸泯灭消亡，所有灰色河水都是蒸发，连带着其他跪伏在长河边上的骸骨，都是刹那灰飞烟灭。
剑气贯穿苍穹，让此方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天地，终于是开始分崩离析。
然而。
就在天地崩塌的刹那，九叶衣袖一挥，他跟沈长青的身形都是消失在了这里。
下一瞬。
两人便是重新回到虚星域中。
沈长青看向眼前的空间裂缝，只见原先源源不断涌出的灰色雾气，已是消失不见，硕大的裂缝剧烈震颤，空间扭曲动荡，如果空间背后发生了某些变故一样。
“轰！”
空间坍塌。
原先的漆黑裂缝也是直接不见。
“没了！”
沈长青深吸口气，他明白之所以会是这般，乃是因为九叶一剑斩灭灰色长河，连带着那方天地都给直接摧毁的缘故。
这个时候。
他看向一旁的九叶，不由问道。
“前辈所言的祟到底是什么东西？”
“……”
九叶神情淡漠，半点情绪变化都没有。
得！
这位又出问题了！
沈长青本以为对方是恢复了一些，现在看来，只是因为祟的出现，短暂刺激到了对方，让其得以有片刻的清醒罢了。
现在九叶重新恢复到以往的状态，沈长青反倒是不好继续问下去。
清醒的九叶。
沈长青敢跟对方交谈。
但如今恢复到以往状态的九叶，沈长青不敢胡乱开口。
万一刺激到对方犯病，那就麻烦大了。
特别是刚刚九叶以一道剑气，斩灭灰色长河，诛灭一方天地的手段，让沈长青都是历历在目。
那等剑气中所蕴含的恐怖力量，完全不是自己能够企及的。
哪怕是自身所领悟的诛仙剑意，在这一剑面前都是显得有些苍白，别说残缺的诛仙剑意，就算是他日推演到完善，让其真正跻身半圣神通也是一样。
九叶的可怕。
沈长青愈发深有体会。
起码到现在为止，沈长青都没有见过，谁能够是九叶的对手。
哪怕是当初曾有传言，九叶亲临神阳域，跟青玄圣地的老祖一战，沈长青也不认为后者能是九叶的对手。
通过跟九叶相处这么长的时间，沈长青隐约也能看出一些东西。
那就是这位的实力，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强。
不——
准确来说。
乃是用恢复二字才会。
复苏的九叶，实力并不在真正的巅峰状态，如今所谓的变强，实则应该说是对方在恢复往日的实力。
虽然沈长青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但冥冥中的第六感，却让他肯定心中所想。
这就侧面说明。
当初神阳域一战的九叶，乃是对方刚刚复苏不久，算是处于最虚弱的时候。
如果换做现在的九叶，那位青玄圣地的老祖想要抵挡，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