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秦南城眼皮一跳,隐约察觉事情不简单
贺大光长子贺深海,也就是贺堇淮的爸爸,与秦南城属于平级同僚,二人均是正团级。
不同的地方在于,秦南城统管凤凰岛基地所有事务,贺深海则是只管所在核潜艇部队的事务。
秦南城职权范围宽,贺深海职权范围相对纵深,保密等级更高。
贺大光没及时回复秦南城,而是下意识看了一眼林熹微。
“哦,对,贺堇淮,林嬢嬢带你去停机坪看那架大灰机,帝国主义的先进战斗机F-14!”
林熹微可上道儿了,拉着贺堇淮的小手去往停机坪,王妈紧随其后护着她。
秦南城视线一直追随林熹微背影,眼里都是馋死了!
他想跟老婆孩子随时随地贴着,也想去停机坪看那架逼停下来的战机。
贺大光长话短说:“南城,有些隐情我主动跟你交代一下。”
“嗯,你说。”秦南城嘴巴这么说,眼神丝毫没有收回来的意思,黏在老婆身上一眨不眨。
“南城,情况是这么回事,三年前,我老伴儿的死……不是意外。”贺大光颓然交代:
“是景花月……这个毒妇!指使景雅娇那只小毒蝎给我老伴儿下药,唉,悔不当初呐!”
秦南城这才肯分他一个眼神,冷冷回复:
“我知道,深海也知道,虎子当时看到了。”
贺大光蓦然瞪大一双眼袋很大的老眼,嗓音拔高几分:
“你知道?深海也知道?虎子当时瞧见了啥?”
秦南城看了看贺堇淮小小的背影,喟叹一声:
“他当时才两岁半,只说了景雅娇往他奶奶碗里撒东西,说不清楚是什么,也不晓得是药粉。”
“婶子去世后,深海拜托我暗中追查了一段时间,可惜,证据毁灭非常干净,什么都没查到。”
“后来,深海怕景花月对你也下手,就让媳妇儿带着贺堇淮住在这边,而不是他那边的家属区。”
“可惜,嫂子也没能逃脱景花月毒手,趁着她二胎难产,故意耽搁了时间,导致她一尸两命。”
“老贺,这个阴险手段可比直接毒死隐蔽多了,根本拿不到直接证据。”
“一切的一切,都做得静水深流,拿证据……非常困难。”
秦南城着急去追林熹微,竹筒倒豆子一般,叭叭叭都说了:
“这些事情让我不得不提防景花月,两年前,我专门从京都挖来蔡香兰,就是想暗中破获景花月的密谋。”
……
贺大光仿佛被秦南城的话醍醐灌顶,所有的逻辑都捋顺了:
“难怪!蔡香兰这种顶尖学府天才少年班出来的智脑,两年前会突然来到凤凰岛,还从一个小小的科员开始做起,京都户口都放弃了,居然是你秘密埋下的棋子。”
贺大光震惊于秦南城的心思缜密,也惊叹于秦南城的运筹帷幄:
“你小子,啊?不动声色蛰伏这么久,撒网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收网?”
“不止这种程度的收网,还有其他层面的收网。”秦南城高深莫测一笑。
贺大光脑子里的褶皱都要被烫平了,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呐!
他直接问:“别卖关子,还有哪个层面的收网?”
秦南城嘿嘿一笑:“今天,我们网住了一架帝国主义的雄鹰,对吧?”
贺大光那大大的眼袋缝隙里的小眼睛,再次蓦然瞪大:
“哦!你小子故意呢?猜到了景花月在往外面传递消息,就故意放敌机进来,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把敌机逼下来?”
原来啊原来,秦南城竟然就是冲着F-14去的,目的,就是要把它逼下来。
想要一架大飞机,那就绞尽脑汁把它搞下来!
秦南城但笑不语,默默给贺大光发了一根烟。
“哈、哈哈!”贺大光接过烟,表情既欣赏又敬佩: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你小子,以身入局、不对,以凤凰岛入局,咬住敌机不松口,这一步棋……既凶险又奇妙!”
凶险,是因为敌机确确实实要袭击凤凰岛。
奇妙,是秦南城以凤凰岛入局,诱敌深入,硬生生凭借战术策略逼下来一架F-14!
秦南城给贺大光点了烟,眼神戏谑看他后背,调侃:
“本次凶险任务,为数不多的受害者……出现了。”
贺大光老脸一热,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后背,白色雄猫拉音爆,玻璃碴子给他都快扎成刺猬了。
“呵!你小子,啊?嘲笑我老贺呢?”
秦南城又一次不置可否,低头,抽烟。
……
贺大光默了默,继续自己的话题:
“景花月的人,还渗透到深海那边了,她连深海今天返航都晓得,麻了个巴子!”
秦南城皱眉不语,低头抽闷烟,山路十八弯的脑子里,也不晓得在盘算什么。
“哎?我问你一哈啊。”贺大光脑子跟不是秦南城,只能打直球:
“景花月说,敌人要把深海所在的潜艇,围堵在海底难以返港,真的假的?”
贺大光其实有潜台词,期待秦南城回答一句:
故意呢,贺深海以身入局,诱敌深入,自然也有战略谋划在其中。
结果,秦南城凉飕飕来了一句:
“保密!这不是你这个级别能知道的任务,别问!”
“咳!咳咳、咳咳咳!”贺大光差点被一口烟呛死,见阎罗王就在一夕之间:
“你、你个咳咳、你个臭小子!”
秦南城把贺大光气了个半死,自己却跟没事人一样,狠狠抽完烟,丢地上一脚蹂灭:
“走了,粘媳妇儿去喽~o(* ̄︶ ̄*)o~”
语罢,秦南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快跑追向林熹微。
“你!”贺大光一口老血差点喷溅出来:
“臭小子,嘲笑老子没了媳妇儿,唉!麻了个巴子,两个婆娘都没留住,后面这个蛇蝎女人还毒死了前面那个。”
贺大光的后背呐,愈发疼得厉害,火辣辣,钻心的疼!
一想到秦南城之前说的,贺深海怕景花月毒死他,专门让媳妇儿带着贺堇淮住在这边。
结果,贺深海老婆一尸两命,仍然是景花月下毒手。
贺大光想到孙子贺堇淮,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娘希匹哩景花月,有没有暗中给我虎子下药哦,玛德,这个毒妇!”
他复盘景花月的一切行径,心里一阵阵的发寒,自己有可能也被景花月下了药:
“降压药!”
贺大光赶紧从兜里掏出那瓶小小的降压药,拧开,磕出来几颗,仔细看:
“嘶,看上去一样的药粒,细看,玛德!有些好像小一丢丢,坏了,这娘们儿给我的降压药里面混入了其他药粒!”
贺大光吓得啊头皮一炸又一炸!
他喊来警卫员,让对方骑着长江750边三轮,呜呜呜,载着他直奔冯医生那里。
……
秦南城追上了林熹微,刚想说话,被媳妇儿噤声:“嘘!”
前面边走边说话的人,正是谢晓颖与梁桂花,二人手里还牵着蹦蹦跳跳的谢招娣。
就听谢晓颖叮嘱:“嫂子,这次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以后可得好好在岗位上发光发热,千万别跟以前那个样子……”
“哎呀,晓得了、晓得了!我又不是个苕!”梁桂花喜滋滋回应:
“你以为我以前愿意跟景雅娇混哦,还不是日子得挣扎着过下去,咱家撒子情况你也晓得,不能光靠你哥一个人哩工资。”
谢晓颖无奈叹息:“倒也是,不过,以后好了,你还涨了工资。”
“那是!一个月多五块钱,那可不少哩!”梁桂花高兴得很:
“最起码,你哥那个苕皮子,不会再打我了。”
“我哥打你?”谢晓颖似乎很意外:“我哥那个耙耳朵,敢打你?”
“还不是因为我没给他生个带把把哩!”梁桂花说起这个,也是一阵叹息。
“我回头去说他,重男轻女这种毛病,他跟谁学的哦!”谢晓颖有点愤愤不平:
“还有妞妞这个名字,谢招娣,我不喜欢,趁着妞妞还没念学前班,赶紧给娃娃改个名字。”
谢招娣蹦蹦跳跳表示:“我也不喜欢这个名字,明天、明天我就去找林嬢嬢,请她给我取一个有文化哩名字,我可稀罕林嬢嬢了。”
谢晓颖摸摸侄女肉嘟嘟的脸蛋儿:“我家妞妞真有眼光,我也稀罕你林嬢嬢。”
熙熙攘攘的人群前面,她们越走越远,逐渐拉开距离。
秦南城揽着林熹微,嘿嘿一笑,脸皮那叫一个厚:
“我也稀罕她林嬢嬢!~o(* ̄︶ ̄*)o~”
林熹微捂嘴笑,娇嗔推了推他,眼神不自然乱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冷不丁,身后响起贺堇淮的童音,笑嘿嘿表示:
“我也稀罕林嬢嬢!超级、超级稀罕林嬢嬢!嘿嘿嘿~(*^▽^*)~”
秦南城一回头,就见三步开外的地方,王妈牵着贺堇淮,虎头虎脑丹凤眼的虎子小朋友,手里捏着一根老冰棍:
“斯哈、斯哈,吼吼吃哦!”
林熹微掏东西已经不避着王妈了,直接给贺堇淮掏老冰棍吃。
秦南城左顾右盼,看不到有卖老冰棍的地方,连那种推着自行车、后座载着木箱子、箱子里放着厚厚的被褥、被褥里面是老冰棍的小老板,都没看到。
蓦然,秦南城似乎想到了什么,探入林熹微的随身挎包,边摸边问:
“你这个挎包,看起来平平无奇、又轻又瘪,咋里面啥都有?熹微,这挎包……该不会是个有魔法的百宝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