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宁鸢盯着自己发呆,陆景和的眼眸颜色愈发深邃,他一脸正色,满是关切地问道:“腰还酸不酸?”
这话题开始得太奇怪,姜宁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想起,原来昨晚自己好像跟他抱怨过腰酸。
这会儿他突然问起这话,姜宁鸢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满脑子都不想正事,今晚不准再闹我了,我明天还要早起送小花回城里呢。”姜宁鸢故作严肃地说道。
陆景和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确实只是关心你的身体状况,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嘴上虽然答应了不闹,但等到二人回屋休息时,聊着聊着,那气氛也不知道怎么就慢慢变得不对劲了。
睡觉前,姜宁鸢有些懊恼地瞪了陆景和一眼,说道:“下次再闹就分床睡。”
次日,姜宁鸢送小花回到废品站。
刚一进门,就看到付草正撅着屁股,在厨房里蹲着。
姜宁鸢皱起眉头,好奇地问道:“你在干嘛呢?”
付草连忙“嘘”了一声,然后放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在放耗子药呢,可不能被老鼠听见了,不然它们就不会吃了。”
付小花趴在门边,探出小小的脑袋,好奇地问:“哥哥,咱们家啥时候有老鼠了?”
付草揪了一小块馒头放在纸上,又小心翼翼地撒上耗子药,解释道:“我昨天中午买的馒头,本来打算晚上配上粥吃的,谁知道晚上回来就没了。而且钥匙还好好地插在门上,也没坏,那肯定是老鼠进来偷吃了。”
姜宁鸢皱着眉,疑惑地问:“平时没发现过吗?”
付草十分确定地摇头:“真没有。我怀疑这耗子,就算没有半斤,也得有八两重。一次能偷六个馒头,这简直是把厨房当粮仓了,再不管管,废品站都得被它搬空。”
厨房被收拾得干净整洁,里面的物品也不多,按说不该有老鼠光顾才对,可偏偏通知一来,就像是引来了只大胃王耗子。
“必须得干掉它。”付草语气坚决。
姜宁鸢沉默着,心里却在嘀咕:一次偷六个馒头?这得是上百斤大耗子干的吧?
她琢磨着,提醒道:“厨房里放耗子药不安全,万一耗子身上沾上药到处跑,弄到食物上面被误食,会出人命的。我婆婆就差点被耗子药毒死。”
付草听了,赶忙问:“那该放哪里?”
姜宁鸢目光在院子里环顾一圈,指了指:“放大铁屋里吧!”
说起大铁屋,付草恍然想起什么,一脸纳闷:“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小偷过来偷东西碰伤了,我看大铁门口和里边有血迹。”
屋里没丢钱,里面大多是废铁、废钢、塑料……就算少个几十斤,也根本看不出来。
他只能把大铁锁换了,丢点东西事小,万一出人命可就不得了。
没等姜宁鸢说话,付小花小嘴就特溜地说:“昨天有个像阿宝的叔叔受伤了,姐姐还给请了一个漂亮的医生。”
付草满是问号,追问:“是谁啊?”
姜宁鸢也没瞒着付草,解释道:“我上次回老家遇到点麻烦,那个男人帮助过我,正好他也遇到点麻烦,我就出手帮了一把。”
她顿了顿,又叮嘱道:“他昨天就走了,你要是碰到他,就装作不认识,也别跟别人提这事。”
那个男人和阿宝长得太像了,就算是再次遇见,也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他受伤后肯定就在附近没走远,十有八九是他偷的馒头,先提前跟付草提个醒,万一遇到了,付草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一听说那男人帮过姜宁鸢,付草立刻表态:“帮过你的人,也是我的恩人,让他在这里养伤都没事。
姜宁鸢摇摇头,说:“他身份不明,碰见装不认识就可以了,以免惹祸上身。”
陆景和从头到尾也没有提醒她,小心这个男人,足以证明,这个男人不是坏人。
至于别的情况,她也不太清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是最好的。
付草从来都不质疑姜宁鸢的决定,说道:“那行,我去把耗子药放大铁棚里。对了,你们吃早饭没?锅里有几个煮鸡蛋。”
“吃啦,姐姐蒸的馒头可好吃了。”付小花一脸炫耀地说道。
付草看着付小花,笑着问:“你学习成绩,啥时候能像你这张嘴这么厉害?”
付小花双手抱胸,噘着嘴把头别向一边,哼了一声:“不理你了。”
怎么能在姐姐面前,说她是个读书的大白痴呢?她不要面子的嘛?
姜宁鸢捏了捏付小花的小脸,哄道:“好啦,别生气了,去屋子里看电视吧。”
付小花点点头,又奶声奶气地对付草说:“我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计较的。”
付草笑着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快去看电视吧,我要先去忙了。”
说完,他小跑到大铁棚里,将耗子药仔细地放在大铁棚的角落,然后就一路小跑着回来。
站在门口,他冲付小花认真交代:“我跟宁鸢姐去赵老板那里一趟,你自己呆在家,可不能调皮捣蛋。”
付小花正扒拉着抽屉找东西,听到声音,闻声转头问道:“哥哥,你是不是把我的小饼干吃完了?”
她清楚地记得,昨天给那个叔叔吃的时候,还剩下好些呢,怎么今天就找不到了。
付草带着疑惑走进屋找了找,发现饼干确实没了,但他也没当回事,随口说道:“可能被耗子偷吃了,我再给你买。”
他没往小偷身上想,心里琢磨着,要是真有小偷,放在抽屉里的钱,不可能一分没少。
而且,钥匙也好好的,没被破坏。
付小花趁机提要求:“我还想吃锅巴。”
姜宁鸢回答:“你听话就买。”
姜宁鸢在井边洗了洗手,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耗子把小花的饼干偷吃了。”付草有些纳闷,“吃这么多东西,八成是拖家带口来的,让我抓到,肯定剥掉皮,挂在门口以儆效尤。”
姜宁鸢嘴角一抽,说道:“小孩子的饼干也偷,肯定是一只没底线又厚脸皮的耗子。”
姜宁鸢没听出姜宁鸢话里的言外之意,走到自行车跟前,长腿一迈,直接坐在了自行车座上,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