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鸡岭镇人口陆陆续续往林峡谷搬迁到时候,夏收到了,学校里8岁以上的学生迎来了第一次社会实践,下地干活。
当然这都和林月没关系,当种田圣母的时候,没人会给她安排活,当老太太的时候也没人给她安排活。
这么大年纪,别不小心嘎在田里。
林月拄着拐杖带着草帽,慢悠悠地走在田间地头,看到有人推着一车西瓜过来分。
是哦,地里的西瓜也熟了。
林月连忙切换回本体,来到西瓜地,决定加入丰收的喜悦!
“大人大人,要熟了才能摘。”
林月闻言放弃了原本一排收割的打算,老老实实挨个挑选成熟的西瓜。
咚咚咚,梆梆梆,砰砰砰。
哎呀这个被她敲裂了!
秉承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林月抱起裂开的西瓜,当场就给它解决了。
好吃!
为了应景,她还特意穿上了大西瓜的皮肤。
小桃远远看着大西瓜开心地吃小西瓜,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早就考进了第一初级学校,听说学校里的老师好像是从地府里请来的,最开始的时候能昼夜不休每天24小时给她们上课呢。
现在真是连鬼都见着了。
她擦了擦汗,埋头苦干。
中间休息的时候计分员切了几个西瓜,每人分到一大块,小桃啃着甜滋滋的西瓜,心想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好吃的水果了!
她看着眼前的丰收景象,忽然心念一动,晚上回去就马不停蹄写了一篇文章投稿,投的是正儿八经的报纸。
第三天她就在报纸上看到了自己的文章,笑的合不拢嘴,这些都是她档案里的履历啊!她把报纸珍惜地叠起来放在床头柜里,然后拿锁锁上。
除了小桃,不少聪明人都发现了报纸的风向,踊跃投稿写了这次丰收的景象。
少眉看着报纸上自己的笔名,嘴角微微勾起,她早就通过了初级学校的课程,按正常程序进入中级学校后,该去兵营训练,但她和几个同学组成了一个研发小组,项目通过审核,被判定有价值可以免去训练,专职研究。
这是少眉深思熟虑后为自己选择的路,去了兵营,她可能会碍于往日的身份不得重用,始终徘徊在边缘,但自己组成的研究团队,谁也不能把她踹出去。
也不知道外面如何了。
鸡岭镇沦陷的消息经过几个月的发酵,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赵承家从鸡岭镇孤身一人逃离后,直奔雍城,只有雍城高大的城墙才能给他安全感。
他大肆宣扬林峡谷的恶行,什么假意求和骗他父亲上门,然后背信弃义,翻脸不认人。
得知此事,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愤怒不已,大声唾骂林峡谷此行卑鄙无耻,小人行径!
但愤怒背后,是自身被威胁的恐惧和茫然。
他们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雍州之主,雍王府。
雍王得知鸡岭镇的消息,一时间头痛欲裂,病情又加重了不少。
他有气无力地躺在贵妃榻上,也不提鸡岭镇的事情,而是转而问起子女的功课。
长史轻声道:“公子小姐上课都很认真。”
雍王点点头:“明日起,让他们来侍疾吧。”
长史点头应下。
去年雍王忽然开始重视子女的教育,在府中设立了书阁,让十岁以上的子女必须入阁读书。
现在已经到亲自教导的地步了吗?
长史回头看一眼闭目养神的雍王,心头沉重。
翌日,雍王床前围了一群男男女女,年纪最大的长子朱怀玑三十好几,上个月当了不知道第几回爹,揣着手站在首位,身宽体胖窝窝囊囊。
他是雍王长子,生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婢女,小时候也是聪明伶俐,后先王妃入府后,就迅速愚笨下去,保命要紧。
这么一装就装了几十年,扮猪吃老虎扮着扮着也成了猪,先王妃去世他也没敢跳出来蹦跶,整日混吃等死,沉迷造娃,光他一人名下就有十几个孩子,也就雍王府家大业大,孩子一出生就有赏银,逢年过节更不用说,长到七岁站稳了就给两百亩地,娶亲出嫁另有定例,完全不用朱怀玑操心生计,所以可劲生。
雍王看一眼这个满脸横肉的长子,心烦地挪开视线,一个个打量过去,有跃跃欲试的,有目光闪躲的,有垂着眼看不清神色的,还有努力往后缩的。
他扫射一圈,最终随手点了一个年幼的儿子留下了侍奉,然后让人回头排个名单,让他们挨个过来侍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雍王在选接班人了。
有人狂喜,有人忧虑,还有人不解,怎么连女儿都算上了?
年仅13岁的朱玲瑶侍疾一天回到自己的院子,终于可以松口气,她忍不住和奶娘嘀咕这些时日的变化。
只有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慌。
太可怕了,那种诡异的气氛实在太可怕了,来自兄弟姐妹的探究,来自父王的审视,都让朱玲瑶觉得坐立难安,如芒在背。
她好像闯入了一个陌生的领域,在这片领域中她以往的认识全都不作数了。
奶娘也愁,她只是一个奶娘啊,本来可以安安生生等着姑娘出嫁,然后跟着过去继续当心腹嬷嬷,只要王府不倒,她的日子就差不到哪里去。
但现在瞅着怎么不对劲呢。
朱玲瑶还在旁边呢喃:“林峡谷,几个哥哥姐姐去了林峡谷就再也没回来了,你说会不会父王又想送人过去了?”
听说去了林峡谷不仅要下地干活,还得铲屎!
奶娘也愁,听说林峡谷不待见名下有大片土地的人,她儿子在外边这些年背靠雍王府,搞到了很多地…
不然回头还是传个信,让儿子把地给卖了吧。
不过那都是未来的事情了,奶娘转而提起朱怀玑儿子即将满月的事情,要随什么礼。
朱玲瑶听到这个也不想着林峡谷了,小小翻了个白眼,甩了甩手绢道:“随便送些绣品过去就好了。”
奶娘摇了摇头:“那不成,姑娘是长辈,不能丢份。”
朱玲瑶磨牙,这个大哥成天花天酒地,让她当了十几次姑姑,最大的侄子比她还大一岁。
烦死了。
“还好奶娘有来钱的门路,经营有方,不然我这个长辈的架子都撑不起来了。”
奶娘心里偷乐,面上谦虚道:“还不是沾了姑娘,沾了王府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