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野在喊她,“江荷,过来帮我提东西。”
柳江荷急忙迎了上去一看,两条烟,两瓶酒,一袋糖果,三袋衣服……,最夸张的是,还有一台收音机。她皱了皱眉,“你怎么又买了那么多东西?”
顾清野凑近了她,轻声说,“第一次正式拜访岳父岳母,肯定礼数要到啊,要不然他们不把女儿嫁给我怎么办?”
柳江荷捶了一下他的胳膊,嗔道,“在我爸面前别油嘴滑舌的。”
柳江萍看着这两人,嘴巴越张越大,不会吧?怎么越看越像是有奸情?她急忙捂着嘴巴缩回店里去,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柳江荷转过头没看见柳江萍,她笑了笑,提着东西带着顾清野进了院子。
“爸、妈,顾清野来了。”
只见柳父从堂屋里迎了出来,轻斥,“江荷,别乱喊!”转头又笑容满面的对顾清野说,“顾副师长来了,里面请。”
顾清野眼睛微眯,他不动声色的、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伯父,叫我小顾就行。”
柳母也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围裙上蹭了蹭手上的水,“顾副师长来了,里面请,我去给你们倒茶。”
“伯母,不用客气。”
柳父,顾清野,还有柳江荷三人坐在堂屋里说话。
“爸,你看顾清野又给你带了好多礼物,还有收音机唉!”柳江荷把收音机递给了柳父,一脸笑容。
“去,看看你师父和师公,出去一下午了,怎么还没回来?”柳父瞪了一眼柳江荷。
柳江荷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四点多了,也有点担心,点了点头就出了院子。
柳父和顾清野两人坐在堂屋里两人都没说话。
半响,柳父挤出了一句,“顾副师长,我家江荷和您不大合适。”
“伯父指的是,哪里不合适?”顾清野不急不缓。
“我们家祖祖辈辈,就是土里刨食的农民,和你们离得太远了,
我家江荷就是个乡下丫头,连初中都没念完,哪配得上您这样的..….”
柳父声音越来越低,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
顾清野坐得笔直,军装上的领章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醒目。他眼神坚定,举手投足间透着军人坚毅。
“伯父,“他声音沉稳,“我十六岁参军,到现在十多年,一直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
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找过对象,好不容易遇到了江荷,她是我一眼相中,就想共度一生的女人,我看中的是江荷这个人,不是家世背景。“
柳父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伟人像,搓了搓手上的老茧:“可您是副师级干部,家世又那么好,我家江荷就是一个乡野丫头,怎么能配得上您?”
“爸!“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唤,柳江荷和董双成夫妻俩一起走了进来,“你不用担心我,如果顾清野让我不高兴了,我就不要他,以后安心和你们过日子。”
顾清野听了,眸色沉了下来,“伯父,我不会让江荷受委屈的,既然认定了江荷,她就是我这辈子都要护着的爱人,如果什么时候让她伤心了,我会亲自来给伯父负荆请罪。”
“柳大哥,你不用担心,还有我们给江荷撑腰,量这小子也不敢委屈了江荷!”董双成说。
徐若川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妻子,点了点头,“柳大哥,再怎么说,江荷是我徐若川和董双成的关门弟子,没人敢轻视她。”
“爸,你就别为难顾清野了,我能和齐为民顺利离婚,也多亏了他……“
“你说什么?你和他在离婚之前就好上啦?”柳父大吃一惊,急忙问道。
顾清野啼笑皆非的看了看一脸囧的柳江荷,急忙解释,
“伯父,我是一个军人,我不会做那种没有道德的事。那个时候只是基于朋友关系,帮江荷一把而已,江荷是昨天才答应和我交往的。”
柳父还是阴沉着脸,不说话。
呵,任你小子说得天花乱坠,我都不相信!你肯定是早就在觊觎我闺女了!
“爸~,顾清野是好人,他和齐为民不一样,你想一想啊,我嫁给齐为民,这十年他给你们送过什么东西了没有?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你看看顾清野才来了两次,就给你送送了多少礼物,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哦,你让我为了他送的一点礼物,就把我闺女卖了?”柳父瞪大了眼睛,脖子上的青筋都浮了出来。
“没有没有,伯父,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送你礼物只是为了表示我对江荷的诚意。”
董双成给柳江荷丢了个眼色,两人就出了堂屋,
“你家老爷子这是心里不平衡啊!闺女好不容易离婚归家了,又被一个臭小子给拐走了,你想一想啊,他心里怎么会高兴?”
“师父,那您说该怎么办?”柳江荷恍然大悟。
“好好去跟你爸说,你啥时候才嫁人?”董双成捂着嘴笑。
“师父,你就别打趣徒弟了,我还要跟你好好学蜀绣,好好孝顺您。”柳江荷挽着董双成的手臂摇晃。
“你有这份心,师父就很满足了!我相信顾清野啊,他也不会干涉你……”
在堂屋里的顾清野其实也悟出来了,老爷子这是不甘心啊!
“伯父,我会尊重江荷的选择,结了婚以后我不会要求她随军,我们部队离这儿近,还是让她在家里陪着你们。”
“那以后呢?如果以后你调到其他地方去了,怎么办?”柳父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
“不管以后我在哪儿,都会优先考虑你们,我知道你们只有江荷一个女儿,就算江荷嫁给了我,你们也是我要孝敬的父母……”
“伯父,以后我娶了江荷,你们只会多一个儿子,而不会少一个女儿。”
柳父听出了顾清野的真诚,觉得如果自己再为难他,就是不讲理了。
他怏怏的叹了口气,“本来想着江荷跳出齐为民那个火坑,终于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
柳江荷和董双成刚刚走进堂屋,也听出了他没说出口的下半句是什么意思,暗暗想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