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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死黄皮子的周围,升起一团猩红雾气,那雾气像是有千百条舌头在舔舐,沿着黄皮子的身体,缓缓蠕动着,转眼就将其裹成了血茧。

红雾越聚越浓,已经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听得雾里传来闷雷般的嘶吼,震得人牙根发酸。

红雾中还不时闪烁着黑色的幽光,仿佛是一双双邪恶的眼睛,在窥视着他们,让人脊背发凉。

彪哥瞧了眼红雾,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怨恨:“畜生!还跟老子玩幻术,今天就把你挫骨扬灰,以绝后患。”他的眼神凶狠无比。

金老黑清楚,当彪哥露出这种笑容时,连阎王殿的判官都得抖三抖。

彪哥直接掏出“五雷天火灯”,两指并拢划过射灯管。灯身暗刻着“雷火瘟鸦”阴刻纹路,逐一亮起,他打开按钮,对准死黄皮,直接照射而去。

“天工开物,墨门借法!”

射灯投出的光束,骤然翻涌起白雾——那是以三阴煞气催动的天雷火。

金老黑连忙遮住眼睛。

一道熔金般的白炽光柱捅破血雾,照出里头佝偻着背的焦黑兽影,让里面的妖邪无所遁形。

死黄皮子再次现身,全身被光柱穿透,燃烧起来,身上的皮毛发出“滋滋”的声音,冒出滚滚黑烟,正在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筋肉组织,每块肌肉都在光柱照射下,痉挛抽动。

然而,即便肉削骨融,死黄皮子依旧挣扎着,迈着机械的步伐往前冲,锋利的爪子在地上抓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哼,骨头还挺硬?”彪哥冷哼一声,抡圆膀子将射灯旋钮拧到底。

光柱瞬间暴涨成白炽光弧,活像铁匠铺里烧红的烙铁跌进雪堆。

金老黑在一旁紧张地用耳朵细听,双手紧紧握拳。

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死黄皮子终于不再动弹,好像被顽童扯着线的破风筝,身体化作了一堆焦黑的骨架。

可那红雾却并未消散,反而愈发浓重,像是在为它的覆灭而愤怒。

血雾旋涡里骤然伸出上百条半透明的猩红触须,每根触须顶端都长着张扭曲人脸,正以不同步率开合着黑洞洞的嘴。

“这红雾不对劲,黑子,小心!”彪哥大声喊道金老黑连忙睁开眼睛,见势往后退。

话音未落,红雾突然朝着他们席卷而来,速度之快犹如狂风。

彪哥迅速甩出三张鎏金符,黄表纸擦过齿间时带出血珠子。

符箓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团团金色的火焰,飞向红雾。

燃起的符火泛着诡异的青蓝,与触须相撞瞬间炸出环状冲击波。

青蓝与腥红碰撞在一起,发出“砰”的巨响,激起一阵强烈的气流,吹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

但红雾只是短暂地停滞了一下,那些被击散的触须正在血雾中重组,每一张人脸都比之前更清晰三分,继续逼近。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邪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彪哥挥动五雷镇煞旗。

“天地玄宗,青木镇煞!”

阴风骤起,青旗上的云纹泛起幽光。

彪哥手腕一抖,旗面迎风展开的刹那,树林都浸在翡翠般的光晕里。

那光似青色拂尘,裹着松脂焚烧的凛冽清香,浪潮般漫过丛密树枝。

“嘶——”

红莲触到青拂尘,立时腾起千百张扭曲鬼面,翻涌间发出热油入水的滋滋声。

金老黑后槽牙咬得生疼,眼见着猩红莲花在青木拂尘冲刷下,越缩越紧,最后凝成拳头大的血珠,悬在半空。

“破!”彪哥暴喝如雷,旗杆重重顿地。

血珠应声炸裂,腥臭汁液溅在岩石上,竟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可谁也没注意到,几缕黑气正顺着地缝悄然游走,无声无息地渗入焦尸骨架。

死黄皮子的皮肉经被完全被烧毁,只剩下炭黑的骨架子,还残留着未燃尽的火星,火星一闪一闪的。

那骨头上出现一道道细微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崩裂破碎。

可它依然像僵尸一样笔直地挺立着。

看见此情此景,两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金老黑盯着那具焦炭般的骨殖,干笑两声:“彪哥,你这手炭烤黄皮子,烤得有点过头了,都糊了。”

“咋的,我还得弄点嫩的,留给你下酒啊!”彪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就它这作恶多端的劲儿,不给它烤得外焦里嫩,哪能解气?”

金老黑蹲下身子,拨弄了一下脚下的焦炭,扬起一小片灰尘,呛得自己直咳嗽:“咳咳,彪哥,你说这黄皮子咋就这么死心眼儿,非得跟咱们过不去。这下好了,把自己烤成了这副德行,估计阎王爷见了,都得嫌它味儿大。”

彪哥忍不住笑了:“猪油蒙了心,仗着有点邪术就胡作非为,碰上咱俩,算是它倒了八辈子霉,直接把自己折腾进了烧烤摊。”

就在这时,死黄皮子的骨架突然动了起来,焦黑颅骨咔咔转动,下颌骨一张一合,四条腿骨机械般迈向前,朝着他们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烧焦的脚印,脚印中还冒出缕缕黑烟。

“日你个仙人板板,还有完没完,就这还能动?!”金老黑嘴里又忍不住骂娘了,“就这老梆子骨头都得硌脚底板儿!”

话音未落,他大步走过去,抡圆了腿就是一脚。

白森森的骨架轰然散开,几截肋骨被踹得打着旋儿飞进暗处。

他还不解气,照着骷髅头猛跺几脚,硬是把天灵盖踩成了碎瓷片。

\"真他妈晦气!\"金老黑甩着沾了骨屑的裤腿,“呸呸呸,脏了我的鞋了!”金老黑又使劲跺跺脚。

“这下干净了,咱们麻溜撤吧!”

“跑不了了!安静的有点久了,该干场大架了!“彪哥慢悠悠掏出皱巴巴的烟卷。

火镰子“嚓”地蹭出朵蓝火苗,照得他眼窝深得像两口老井。

烟卷儿在唇间一抿,火星子忽明忽暗地往喉咙里钻。

“它…它们追来了?”金老黑往树林深处望了望,什么都看不见。

“后头那个红毛怪,蹦得可比瘸腿驴快。”彪哥嘴上的烟头猛亮了下,“我们就在这里等它们,一会儿我再放把火,给你弄点烤肉吃!”

金老黑抹了把糊住眼的血水,这才觉出肋巴骨火辣辣地疼。

说得不差,就自己身上的伤,跑也跑不快,不如就在这里等它们。

“彪哥,这回要是能活命,咱支个烧烤摊准发财!”

彪哥弹了弹烟灰,火星子落在碎骨堆里滋滋响:“支个火堆,给弟兄们烤顿黄大仙。”

“烤黄皮子肉,我还真没吃过,不过我现在好奇的是,它是怎么控制这具尸体的?”金老黑盯着那满地的碎骨,好奇地问,眼睛里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