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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哥摸出块燧石,在裤腿上蹭出火星,扔进油里。

“轰!”

火苗\"轰\"地蹿起三丈高,焰心竟透着青紫色,整个墓室为之一亮。

彪哥看着火烧尸虫,咬着牙说,“虽然不用九龙离火阵,但是这三味油也够用了。”

桐油燃烧时发出奇特的“噼啪”声,仿佛无数细小的爆竹在炸响。

“阴蝽能感知到活人的生气,一旦被它们盯上,就如同被诅咒缠身,难以摆脱。而且它们繁殖能力极强,稍有不慎,就会引发虫灾。”彪哥看见桐油没有流到的地方,又撒了些。

“这么多尸虫,都成了阎王爷的虱子窝,那得有多少尸气喂它们?”金老黑不由得感叹。

“你忘了,这里本身就是个墓葬群,有这些东西也不奇怪!不过,它再厉害,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尸虫,待会请你吃碳烤蚂蚱。”彪哥脸上忽明忽暗。

“算了吧,口味太重了,消受不起!”

“这玩意也有药用价值?”彪哥感叹道。

“啊,啥药啊,吃了是不是见阎王快些?”金老黑直啅牙花子。

“呵呵…你没听说毒性越大,药性越强吗?”彪哥脸上似笑非笑。

“算了,我宁愿病死,也不想被毒死。”金老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火焰顺着桐油的流动,蔓延开来。桐油的火势虽凶猛,却只在油上燃烧,并不扩散,而且桐油火焰的烟气也很少。

虫子们被火焰无情吞噬,发出“吱吱”的凄厉惨叫,那声音犹如无数冤魂,在痛苦呼嚎。

然而,竟有一部分虫子从熊熊火海中猛地冲了出来,身上还带着燃烧的火焰,恰似一个个燃烧的恶魔,依旧悍不畏死地朝着众人疯狂攻击,它们的眼睛在火光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就像被邪恶至极的力量牢牢操控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千钧一发之际,彪哥反手抢过一人手里的三寸鬼头刀,生生把几个虫子拍进了火堆。

焦糊的虫尸在烈焰中蜷成问号状。

“这些是吃过活人脑髓的虫王。”彪哥用靴尖碾碎一只垂死的阴蝽,甲壳碎裂时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看见它们腹部的红线没?每吃九十九个活人,就多长一道血纹。”

众人闻言细看,果然在虫腹发现有道猩红纹路。

洞口里那如潮水般的虫潮,总算慢慢退下去了,没了早先那咋呼啦啦的气势。

偶尔还能有几只苟延残喘的虫子,费劲巴拉地往外爬,可也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下了,一点威胁都没有。

地面上的虫子都变成灰了,堆在一块儿,好似一层黑不溜秋的薄纱。

剩下的几只尸虫拖着烧得焦黑的残身子,刚探出个头就碎成了渣渣,在地面那层灰上划出弯弯曲曲的道道。

这层灰透着股邪性的靛蓝色,随着众人的脚步扬起来,竟然在半空中凝成了小小的冰晶。

墓室里满是浓烟和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咳咳...这味儿比尸臭还呛人!”有人用衣袖捂着口鼻,袖口早已被酸腐的焦烟蚀出破洞。

金老黑的靴底黏着层胶状物,每走一步都扯出粘稠丝线——那是虫尸与青砖灼烧后的产物,泛着沥青般的幽光。

彪哥踩碎脚边半融的虫壳,鬼头刀突然横拍在石壁上。“铛”的一声,震得梁柱簌簌落灰。他眯眼盯着穹顶某处阴影:“都精神着点,保不齐还有......”

他望着乱糟糟的墓室,墙壁被火焰熏得漆黑,地面上满是虫子烧焦的残骸,焦黑一片,凌乱不堪。“大家赶紧收拾一下,麻溜撤了。”

金老黑本来想用火烧出蜘蛛,谁想到又烧出这些阴蝽尸虫。

这座古墓里真是险象环生,真不知道里面还能藏着什么东西。

虽然没找到传说中的《阴阳录命法》,可此行收获不少了,这里面实在不宜久留。

桐油没有烧到绿毛僵尸,可这东西也运不走,只能物尽其用了。

实话说,这么好的阴物没法弄走,真有点可惜了。

“嗤——”

刀光闪过,彪哥的玄铁匕首已斩下僵傀的三根青灰色手指。

断面处不见血肉,只有冰蓝色雾气丝丝缕缕渗出,所过之处石砖表面竟凝出白霜。

最诡异的是,那断指放入在鹿皮袋后竟微微蜷曲,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在众多传闻里,僵尸往往都是被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看似处理得干净利落,实则是一种极大的暴殄天物。

要知道,那历经千年岁月却仍未腐烂的僵尸,其发生变异的身躯,每一处可都是极为难得的炼器绝佳材料。

这些经阴煞之气淬炼的骨殖,能令法器威力倍增,曾有炼器宗师用一节指骨将普通桃木剑炼成镇派至宝。

黑市里这等材料向来是有价无市。

陇西地宫出土的紫僵,被群蠢货烧成炭灰。后来有人在灰堆里扒拉出半截指骨——就这半截,生生拍出三箱金铢的天价。

金老黑扑到僵尸跟前,他两指捏着个特制的银钳,小心翼翼挑起那件蒙尘的纱衣,他将僵傀身上的素纱衮服脱下来。

纱衣是必须拿走的。这东西水火不侵,强韧异常,绝对是个宝物。

脱下纱衣后,金老黑提在手中掂了掂,轻薄至极,薄如蝉翼,轻轻一抚,还感受到一股凉意。

“了不得!”他呼吸都急促起来,“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这么厉害?”

他将纱衣交给了彪哥。

彪哥正用鹿皮手套捏着一截暗青色指骨,骨节间隐隐流转着黑雾。

看见金老黑手里的素衣,连忙将素衣收起来。

“彪哥,我是不是也能搞点?”金老黑喉结滚动,眼巴巴瞅着彪哥。

其他兄弟也都是期盼的神情。

彪哥笑了笑:“方才尿裤子的怂样哪去了?”他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指骨。

说得金老黑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色涨成了猪肝。

彪哥连忙话锋忽转:“除了这十根指头,剩下的——”他靴跟重重跺在铜釜上,“都是兄弟们的彩头!”

众人听了,一阵欢呼。

金老黑眼底迸出精光,靴底碾着满地碎骨就扑向粽子。

寒光闪过,他手里的匕首已经出鞘三寸,刀刃映着僵尸森白的獠牙。

那牙尖凝着墨绿色的尸毒,只需刮下薄薄一层就能毒翻整支军队。

精钢匕首卡进獠牙缝隙,他整张脸憋得通红:“给爷下来!”

可这东西太硬了,根本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