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案牍劳形
皇宫,昭阳宫。
“阿嚏!” 正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中奋笔疾书的姜凝妧猛地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谁在念叨我?”
随即又被眼前仿佛永远批不完的奏章弄得欲哭无泪,“我的天…这些大臣是约好了今天一起上书的吗?怎么这么多!”
小翠在一旁小心地研墨,闻言回道:“大长公主,听说瑞王殿下快进京了。这些折子里…怕是不少都跟这事有关。”
“瑞王?”姜凝妧放下朱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努力回忆,“哦…就是父皇最小的皇叔(姜嵩之父)的儿子,我的…皇叔?”
她掰着手指头算辈分,一脸无奈,“父皇那一辈兄弟众多,可到了我们这代…唉,断袖之癖果然耽误开枝散叶!”
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先帝的荒唐,“也就是说,这位年轻的‘皇叔’要回来了?这辈分…真是让人头大。” 她预感这位皇叔的到来,绝非省油的灯。
官道之上·归心各异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外表朴素内里却极为舒适的马车平稳行驶。车内,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年轻男子正倚窗而坐,他容貌英俊,气质温润,眉宇间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倦意与无奈。正是瑞王姜嵩。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低声自语:“父亲…您何必如此执着。这位置,非我所愿…”
他只想做个富贵闲王,寄情山水。可身为先帝亲弟唯一的儿子,血脉和责任像枷锁一样套在他身上。想到即将面对的朝堂漩涡,他心中烦闷。
然而,当马车驶近京城巍峨的城门时,他眼中又闪过一丝复杂的好奇。那位传闻中容貌蜕变、手腕渐显的侄女…护国大长公主姜凝妧…不知是何等模样?
金銮殿上·暗流初现
几日后,瑞王姜嵩正式入京觐见。
金銮殿上,气氛庄重而微妙。明懿皇太后赵淑端坐于珠帘之后,幼帝姜旭被嬷嬷抱着坐在旁边的小龙椅上,好奇地睁大眼睛。
姜凝妧身着大长公主朝服,坐在珠帘侧前方特设的席位,位置显赫,代表着监国之权。
“宣——瑞王姜嵩觐见!”
随着内侍尖细的唱喏,一道月白身影稳步踏入大殿。殿内众臣的目光齐刷刷聚焦过去。
姜凝妧也抬眼望去,心中带着审视。只见来人身材颀长,面容俊朗,气质温文尔雅,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比她想象中年轻太多,更像个饱读诗书的世家公子,而非手握重兵的藩王。她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探究。
姜嵩步入殿中,目光沉稳地扫过珠帘后的太后和幼帝,最后落在了姜凝妧身上。锐利的眉峰,沉静中带着锋芒的眼神,华服也掩不住的干练气息…这便是他那传闻中的侄女?与他想象的娇弱公主截然不同。
“臣姜嵩,参见太后娘娘,参见陛下!” 姜嵩躬身行礼,声音清朗。
“平身。” 太后的声音隔着珠帘传来。
姜嵩起身,转向姜凝妧,再次拱手,姿态恭敬:“见过护国大长公主殿下。”
姜凝妧在他弯腰前便抬了抬手,声音清越,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疏离:“皇叔免礼。自家人,不必如此拘泥虚礼。”
她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更不愿在这些细节上浪费时间。她的朋友(如沈七、林清婉)见她,都无需行此大礼。
姜嵩微微一顿,依言直起身,对上姜凝妧那双锐利审视的眼眸,心中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不卑不亢,自有威仪。
接下来的朝会,成了瑞王派系与拥戴新帝派系的初次交锋。
大臣们围绕着瑞王封地、兵权、以及在京城的安置问题,引经据典,唇枪舌剑,表面是讨论,实则暗藏机锋,处处都在试探新朝对这位强势皇叔的态度。
姜嵩本人却显得异常沉默,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听着,偶尔回应几句,也是滴水不漏,态度恭谨,让人抓不住错处。
姜凝妧端坐其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位发言的大臣,将他们的话语、神态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连连。
这些人,不过是看新帝年幼,想借着瑞王归来的东风,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