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暗涌·茶舞交锋
丞相府·药庐幽光
林清婉的私人药庐弥漫着经年不散的草药清香,混杂着各种或清冽或辛辣的奇特气味。
这里是她的一方天地,远离朝堂纷争,唯有瓶瓶罐罐和堆积如山的医书典籍相伴。她本人端坐在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桌前,一身素净的浅青色衣裙,眉眼温婉沉静,如同空谷幽兰,与这药庐的复杂气息形成奇异的和谐。
她不通武功,唯有一双洞察入微的眼和一双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是她最大的依仗。
姜凝妧将那本从药阁拼死带出的兽皮册子,以及自己关于“牵机引”异变的所有感受,事无巨细地告知了林清婉。
此刻,林清婉正凝神屏息,纤细白皙的手指搭在姜凝妧的手腕上,指尖感受着那细微的脉搏跳动。她的神情专注得近乎神圣,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指下那缕生命之息。
时间一点点流逝。林清婉的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她示意姜凝妧解开衣领,露出脖颈和锁骨上方一小片肌肤,就着药庐内特制的、光线稳定柔和的琉璃灯,用一枚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刺探着姜妧描述异变时感觉最明显的几处穴位。
“嘶……”针尖触及某处时,姜妧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并非疼痛,而是一种细微的、难以言喻的酸麻感,如同被极细的蛛丝轻轻撩过神经。
林清婉眼神猛地一凝!她立刻收回银针,凑到灯下仔细观察针尖。肉眼看去并无异样,但她迅速从桌案上拿起一个特制的、镶嵌着水晶透镜的铜制小镜筒(类似简易显微镜),将针尖置于其下。
透过水晶透镜,林清婉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放大数倍的视野里,银针的尖端上,竟附着着几缕极其细微、几乎透明的丝状物!它们并非固体,更像是一种流动的、具有微弱活性的粘稠液体,在光线下折射出极其微弱的、七彩的虹光。
这虹光……林清婉立刻翻开了那本兽皮册子,对照着关于“牵机引”描述的段落,指尖划过“状若蛛丝蔓延”、“可控人心于无形之初阶引媒”的字样。
“找到了!”林清婉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凝重,她放下镜筒,看向姜凝妧,“阿妧,这‘牵机引’……比册子上记载的更为诡异!”
她指着那几乎看不见的丝状虹光:“它并非简单的毒素,更像是一种……活性的蛊引!它潜伏在你经络深处,与你的气血共生。“
“寻常诊脉根本无法察觉其异样,唯有在它被引动(如你服解药后)或受到特定刺激(如我刚才用针刺激那敏感穴位)时,才会显露出这种极其细微的‘蛛丝’形态。它平时处于休眠状态,对身体似乎无害,但一旦被引动……”
林清婉的眼神变得无比严肃:“册子上说它状如蛛网,转瞬即逝。但我怀疑,那只是表象!它的真正作用,是像真正的蛛丝一样,能‘感知’和‘传递’!传递你的位置?你的情绪波动?”
“甚至……影响你某些细微的神经反应,为更高阶的控制做准备?这‘牵机引’,恐怕是‘蛛网’用来标记和初步控制重要‘猎物’的手段!必须尽快清除,否则后患无穷!”
她从书架上翻出一本厚如砖块、封面古旧发黄的手札,郑重地放到姜凝妧面前:“这是我师父留下的‘蛊毒异引录’,里面或许有破解之法。但需要时间研读,而且……可能需要几味极其罕见甚至可能绝迹的药材。阿妧,给我几天时间!”
姜凝妧看着林清婉眼中闪烁的智慧光芒和不容置疑的坚定,心中的大石终于稍稍落地:“好!阿清,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