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了丫鬟的衣裳,楼雁回看见顾君柔衣物上的血迹,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你受伤了?”
顾君柔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微微低垂着自己的眼帘,声音有些闷闷的。
“不过是一些小伤罢了,多谢郡主挂念。”
楼雁回上下看着顾君柔的身子,她的身上确实看不出什么明面上的伤口,但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子的血腥味。
顾君柔其实是小家碧玉的长相,诈眼一看或是平平无奇的,但是看的时间越久,越是觉得这个人貌美。
带着一种奇怪的魔力。
【妹宝快将她的衣服藏起来,那些人来搜人了,要是被抓住的话肯定会被拖下水的。】
【对啊,快藏起来,想要杀顾君柔的就是七皇子的人,他们都是一群狡诈的人。】
【如果顾君柔被发现的话,肯定是死无全尸的下场了。】
【都是因为楼夕瑶这个家伙一直撺掇,哭哭啼啼的,不然的话七皇子也不会想着为楼夕瑶出气下令杀人。】
楼雁回看着这些弹幕,面不改色的将顾君柔的衣物塞到了暗格之中。
顾君柔的心中还有些不安,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楼雁回。
“郡主,我和你不过是一面之缘,萍水相逢,为什么要帮我?”
楼雁回的注意力不在顾君柔的身上,不断的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因为我觉得你应该活着,再者说了,这件事儿说到底是因为我,不是吗?”
要不是自己今日特地做局让皇上看到自己的伤势,那么他们就不会找到顾君柔来为自己诊治。
自然也就不会牵连到她。
顾君柔看着楼雁回,她平静的眼眸掀起了丝丝的波澜,张了张嘴,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马车没有走出多远,便是被拦住了。
“马车里的人是谁?!”
侍卫的声音低沉又沙哑,裹挟着杀气。
抱夏微微皱眉,“莫不是没长眼睛?看不出这是永康郡主的马车吗?”
君如珩也大步上前,挡在了马车跟前,冷冷的看着一脸警惕的侍卫。
他微微仰头,出示了永康郡主府的令牌。
为首的侍卫看见令牌之后,脸上的神色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来是郡主,是属下冒昧了,还请郡主恕罪。”
君如珩将令牌收了回来,示意侍卫让开,可是那个侍卫却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
君如珩的脸色有些阴沉,“还不让开?”
侍卫轻轻的笑了笑,语气是带着歉意的,可是那双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马车的。
似乎是可以透过马车看见里面的景色,那样的眼神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还请郡主见谅,实在是宫内出了点事儿,所以属下必须搜查一番郡主的马车。”
君如珩不悦的啧了一声,“你算是什么东西,郡主的马车也是你能搜查的?给我滚开!”
几乎是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双方便是齐齐抽出饿腰间的利刃,剑拔弩张的气势顺势扩散开来。
听到外面的动静,顾君柔的心中一惊,她下意识的看着楼雁回摇了摇头。
如果是因为自己的话大可不必,她想说楼雁回其实是可以将自己交出去的。
但是楼雁回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好了,君如珩,回来吧。”
马车内的人发了话,君如珩便是瞪了那个侍卫一眼,便是往后撤了一步。
侍卫见状,脸上便是堆砌起笑来,“郡主,恕罪恕罪。”
随即摆了摆手,便是让人将马车团团围住,他则是绕过君如珩朝着马车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宫宴已经结束了,怎么郡主还停留在此处?”
楼雁回的声音带着一些疲倦的意思,却依旧是清晰可闻的。
“不过是喝醉了找了个无人的角落休息了一会儿,便是耽搁了一些时辰。”
楼雁回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缓慢靠近,便是出声问道:“统领找的是什么人?竟是这般兴师动众?”
“是一个刺客,一个女刺客。”
当侍卫的手刚刚触碰到车帘的时候,楼雁回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
听她的声音分明是笑着的,可是却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些威胁的意思。
“你确定吗?”
侍卫的手微微停顿了片刻,显然是有些犹豫的。
“什么?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楼雁回的声音淡淡的,却总是给人一种忍不住多想的感觉,似乎每句话都有着其他的含义。
“检查本郡主的马车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位统领,可不要怪本郡主不曾说过。”
抱夏站在一边轻轻的哼了一声,“谁的马车你都敢搜查,上一个对郡主不敬的人今夜刚被革去官职,扔出皇宫了。”
侍卫的手猛地缩了回来,后知后觉一般的起了一身的冷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夜楼无路的事儿在私底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他连忙退到一边,拱手跪下,“是属下以下犯上冒犯了郡主,郡主恕罪!”
楼雁回的声音依旧是清脆的,“怎么,这位统领,不搜查了么?”
侍卫连连摇头,让身侧的人连忙散开,为楼雁回开辟一条道路出来。
马车缓缓移动,逐渐朝着出宫的方向离开了。
直到离开了皇宫,顾君柔都是一言不发的。
楼雁回倒是率先没有按耐住,“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再回到皇宫怕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是七皇子想要杀她,谁都保不住她的。
但是楼雁回却是想好了的,只要她还愿意留在皇宫内的话,自己便是将其送到长公主的身边。
长公主想必也会给她一个不错的出路,起码能保证七皇子不敢再动她。
如果她想要离开的话,自己也会为她铺好离开的道路。
可是顾君柔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我不知道,天下之大,我竟然是找不到丝毫容身之地的。”
楼雁回抿了抿唇,忽的眼前一亮。
她朝着顾君柔伸出了一只手,笑得格外的甜美。
“既然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往哪儿走的话,不如跟我走吧,以后我罩着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