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室的顶灯熄灭那刻，整座地下基地的欢呼像被按了播放键。
苏悦的耳麦里炸开成片的“影首完蛋了”“陆总牛逼”，可她盯着屏幕最后一行“你们的记忆，是我们最后的武器”，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鲸鱼徽章边缘。
那枚被草莓酱蹭过的金属牌还带着体温，她鬼使神差摸出随身微型检测仪，对着徽章背面扫了扫。
“叮——”
检测仪的提示音细若蚊鸣，苏悦瞳孔骤缩。
屏幕上跳动的成分分析里，0.3%的铼钌合金与影首核心数据库的稀有元素配比完全吻合。
她猛地抬头，正撞进陆寒投来的目光。
他站在废墟边缘，战术服沾着血渍，却还是挺直了背。
晨光漫过他轮廓，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赢了。”
苏悦攥紧徽章，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只是打断了他们的腿。”她扯下耳麦扔给技术组主管，“把主控室所有数据碎片打包，二十分钟内我要看到初步解析报告。”
技术组主管的喉结动了动，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到底没敢多问，抱着硬盘跑向临时机房。
陆寒走过来时带起一阵风，指腹擦过她发间沾的碎砖：“你在怕什么？”
“怕他们从来没把这里当主战场。”苏悦将徽章塞进他手心，“萌萌的护身符里有影首的核心材料。从她把徽章塞给我那天起，我们的行动就被标记了。”
陆寒的手指猛地收紧，金属边缘在掌纹里压出白痕。
通讯器突然炸响，保镖副手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苏小姐！后勤区燃料库有异常，疑似有人企图引爆！”
苏悦和陆寒对视一眼，同时拔腿往安全通道跑。
地下三层的应急灯在头顶闪烁，他们赶到时正看见两个穿清洁工制服的男人被按在地上，其中一个的袖管里掉出半块c4炸药。
“影首的人？”陆寒弯腰捡起炸药，冷得像淬了冰的声音让那男人打了个寒颤。
“呵，知道还问。”男人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你们毁了地面总部又怎样？真正的中枢早搬去海上平台了——”
话没说完就被保镖副手捂住嘴。
苏悦蹲下来，指尖捏住男人后颈的刺青：“谁给你的勇气单枪匹马闯后勤区？”
“影首从不让蝼蚁知道全貌。”男人突然笑了，“但我知道，你们的小福星……”
“带下去审讯。”苏悦打断他，起身时后背绷得像弓弦。
陆寒的手掌覆上她后腰，低声道：“我让人调监控，查所有今天进入基地的后勤人员。”
晨光爬上窗台时，行业大佬G的车队开进了联盟总部。
他穿墨绿高定西装，胸口别着联盟新颁发的荣誉徽章，身后跟着二十个扛着战术箱的保镖。
“苏小姐，这是我的投诚诚意。”G把牛皮纸袋推到她面前，“商业合作意向书，附带我名下三个码头的使用权。”
苏悦没碰那袋子，转头看向坐在角落的财务专家。
老头推了推金丝眼镜，指尖在平板上快速划动：“G先生的海外账户近三个月有三笔异常流动，每笔两千万，收款方是……”他顿了顿，“影首在百慕大的空壳公司。”
G的脸瞬间煞白：“不可能！我让人查过——”
“查的是明账吧？”苏悦敲了敲桌面，“影首的洗钱手段比你想的高明十倍。”她把合作书推回去，“等你理清这三笔账的来源，我们再谈。”
G走后，苏父的司机敲开了办公室门。
老人站在阳光下，白发被风掀起几缕，手里攥着个檀木盒子：“悦悦，这是苏家的传承密钥。”他打开盒子，露出枚刻着缠枝莲的铜钥匙，“当年你奶奶为防万一，把海外资产存在瑞士银行，密码需要这把钥匙配合你的生日。”
苏悦接过盒子，金属钥匙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爸，你怎么……”
“我看着你从替嫁的小丫头，变成能翻云覆雨的联盟领袖。”苏父眼眶发红，“你需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他走后，苏悦把钥匙收进保险柜最底层。
窗外的夕阳把玻璃染成血红色，她盯着墙上的时钟，等到凌晨两点，轻手轻脚走进主控室。
月光从破碎的玻璃窗漏进来，在数据终端上投下银斑。
苏悦深吸一口气，将鲸鱼徽章对准终端的凹槽。
“咔嗒。”
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蓝光，一段模糊的影像跳了出来。
画面里的人穿着黑色斗篷，只露出半张上扬的嘴角：“欢迎来到真正的游戏，苏小姐。”
话音未落，终端发出刺耳的蜂鸣声，苏悦的通讯器同时震动——是陆寒发来的消息：“高层会议改到明早八点，你需要准备战略资源委员会的成立方案。”
她望着屏幕上逐渐消散的影像，手指缓缓抚过终端的操作面板。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整座城市陷入短暂的黑暗，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深海里抬起头，准备掀起新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