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橡胶加工厂的铁皮屋顶在雨点撞击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冷艳锯蹲在生锈的蒸馏罐后面,雨水顺着他的战术面罩往下淌。夜视镜里,两个政府军哨兵正在厂房门口抽烟,火星在雨幕中忽明忽暗。
\"猎鹰就位。\"冷艳锯对着喉麦低语,声音被雷声完美掩盖。他身后的阴影中,二十名特战队员如同鬼魅般散开,消音手枪上的激光瞄准点在雨水中划出淡红色的细线。
哨兵突然掐灭烟头,疑惑地望向黑暗。冷艳锯的瞳孔骤缩——其中一人脖子上挂着个奇怪的吊坠,正是冯大嘴从不离身的佤族家传护身符。
\"行动。\"
两声轻微的\"噗噗\"响后,哨兵应声倒地。冷艳锯箭步上前,扯下那个染血的护身符。翻过来,背面用血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指向厂房深处的排水沟。
\"地道入口在这里。\"李拥军掀开排水沟盖板,锈蚀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手电光照下去,露出个直径约一米的混凝土管道,内壁布满新鲜的刮痕。
冷艳锯系紧战术腰带,第一个滑入管道。腐臭的污水没过脚踝,夜视镜里显示前方管道分叉处有两个热源信号。他竖起三根手指,身后的爆破手立即摸出震撼弹。
\"三、二、一——\"
刺眼的白光和170分贝的巨响过后,冷艳锯如猎豹般冲出。两个政府军士兵还捂着眼睛惨叫,就被一枪托砸晕过去。拐角处,一扇加固铁门上的\"严禁入内\"字样在战术手电下泛着冷光。
\"c4。\"冷艳锯简短下令。爆破手张老实熟练地塑好炸药,众人退到安全距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铁门像纸片般被撕开。冷艳锯第一个冲进硝烟,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凝固——
这是个足有足球场大的地下军火库,整整齐齐停着十辆btR-3U步战车。更骇人的是,墙上悬挂的木街口岸立体布防图上,所有58旅可能的进攻路线都用红笔打了叉,而他们原定明晚的突袭路线被画了个血红的圆圈。
\"有内鬼。\"
李拥军的声音在颤抖,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墙上那张精确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布防图。他的手停在半空,指尖沾到了未干的红色墨水,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极了凝固的血迹。
\"级别很高。\"他补充道,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冷艳锯的瞳孔在夜视镜下收缩成两个冰冷的绿点。他伸手抚过布防图边缘的装订痕迹——这是58旅内部才使用的专业地图,右下角还印着\"机密\"字样和档案编号。
图上标注的防御弱点,正是三天前作战会议上他亲自提出的进攻方案。
\"不止是高。\"冷艳锯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他指向步战车停放区的水泥柱,上面用粉笔画着个不起眼的符号:一个圆圈里套着三角形——这是58旅装甲部队专用的快速识别标记。
冷艳锯的战术平板突然震动,一条加密讯息跳出:【李旭光在指挥所,苏岚还活着。坐标已标记。】发信人显示是\"山雀\"——这是军医古月妮的代号。
\"分两组行动。\"冷艳锯快速打出手语,\"A组控制军火库,b组跟我走。\"
地道分支像蛛网般延伸,冷艳锯循着坐标来到个通风口下方。透过栅栏,他看到李旭光正对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咆哮。
那人被铁链吊着,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但依然咧嘴笑着吐出口血痰——正是被擒失踪三天的苏岚。
\"最后问一次!\"李旭光的柯尔特m1911顶在苏岚太阳穴上,\"冷艳锯在哪,下步他想干什么?\"
苏岚嘶哑着笑了:\"在你老婆床上,想干你老婆。\"
冷艳锯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他无声地解开背包,取出微型炸药贴在通风管壁上。
李拥军突然按住他的手臂,指了指角落的监控屏幕——上面显示口岸地面阵地所有重机枪,此刻都对准了地下通道出口。
\"调虎离山。\"冷艳锯冷笑,按下通讯器:\"A组,启动步战车。\"
三十秒后,地面传来连绵不断的爆炸声。监控屏幕上的重机枪阵地一个接一个变成雪花。李旭光惊惶地抓起对讲机,里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叫:\"步战车!我们的步战车在攻击自己人!\"
\"现在。\"冷艳锯踹开通风栅栏,索降而下。一名机枪手刚转身,太阳穴就挨了记枪托。特战队员们如神兵天降,消音武器的\"噗噗\"声在密闭空间里像是死神的轻咳。
苏岚缓缓地抬起头,那张原本清丽的面庞此刻已被鲜血和尘土覆盖,变得面目全非。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老冷,你这个王八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就在这时,冷艳锯割断绳索的一刹那,整个地下工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烈地摇晃了一下,剧烈的震动让人们几乎站立不稳。
天花板上的水泥碎块如雨点般簌簌落下,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呼吸困难。刺耳的警报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是死神的丧钟,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他们启动了自毁程序!”颜朗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我们必须在五分钟内撤离这里!”
冷艳锯毫不犹豫地背起苏岚,苏岚的身体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背上,气若游丝。她在颜朗的耳边轻声说道:“东侧……排水泵房……那里直通口岸外……”
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纷纷踏着已经开始塌陷的地面狂奔起来。他们的身后,不断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每一声都像是在他们的心上狠狠地敲了一下,让人胆战心惊。
在一个拐角处,突然冲出五个政府军士兵,他们端着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颜朗等人。
冷艳锯见状,迅速单手举起手枪,连续扣动扳机,三发子弹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精准地击中了三个士兵的头部,瞬间将他们爆头。
颜朗则迅速解决掉了剩下的两个士兵,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颗流弹擦过他的肩膀,鲜血顿时染红了他半边身子。
“继续跑!”冷艳锯见状,连忙伸手拽起颜朗,两人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狂奔。
前方,泵房的铁门在爆破手的攻击下轰然炸开,露出了一条湍急的水道,水流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汹涌奔腾。
\"憋气!\"冷艳锯第一个跳进污水。三十秒后,众人被冲出地面,暴雨拍打在脸上宛如新生。远处口岸已是一片火海,十辆缴获的步战车正在碾压最后几个抵抗点。
冷艳锯跪在泥泞中,小心翼翼地把苏岚交给古月妮。苏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队长...内鬼是李...\"她的嘴唇蠕动着,吐出最后一个气音。
暴雨中,冷艳锯的脸色变得比夜色还阴沉。他缓缓起身,看向正在包扎伤口的颜朗,又望向远处正在燃烧的口岸,眼中的杀意比任何武器都要锋利。
\"准备直升机。\"他按下通讯器,\"我要立即见彭大山。\"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雨云时,58旅的武装直升机群正掠过木街口岸上空。
冷艳锯透过舷窗看到,橡胶厂的位置已经塌陷成个巨大的天坑,宛如大地张开的黑色嘴巴。而在坑底隐约可见的,是错综复杂的地道网络,像极了人体内盘根错节的血管。
那里还藏着多少秘密?谁在给李旭光通风报信?苏岚临死前说的那个名字,此刻正像毒蛇般缠绕在冷艳锯心头。
直升机转向东方,朝着司令部飞去。朝阳下,冷艳锯的侧脸如同刀刻,眼中的寒光比枪口更冷。这场关于忠诚与背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