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清鸢那神乎其技,也匪夷所思的“玉签戳幡”大法之下,血厉老魔那引以为傲的本命魔器“千魂鬼幡”,已然……如同被狗啃过的破抹布般,变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其威力……也因此大打折扣,十不存一。
而血厉老魔本人,也因为本命法宝受损,心神巨震,再加上被苏清鸢那番充满了凡尔赛与嘲讽意味的“友好建议”给气到三尸神暴跳,七窍生烟,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与必胜信心,看向苏清鸢的眼神之中,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忌惮,以及一丝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身上的好东西也太多了吧?而且她好像……比我们神子殿下还要更加邪门,也更加难缠啊”的复杂情绪。
不过,他毕竟是血煞教十二大护法之一,也是在尸山血海之中摸爬滚打了数百年的老魔头,心性之坚韧,手段之狠辣,远非寻常修士可比。
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愤怒与恐惧之后,他很快便……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杂念与不安,那双隐藏在鬼脸面具之下的血红色眼眸之中,再次闪过了一丝疯狂与怨毒的光芒。
他知道,今日……他已经彻底得罪了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害,实际上却比九幽恶鬼还要更加可怕,也更加难缠的东域妖女。
若是不能……将她彻底斩杀于此,那等待他的,必将是比死亡还要更加恐怖,也更加屈辱的凄惨下场。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小贱人,你休要得意。就算……你毁了本座的千魂鬼幡,那又如何?”血厉老魔发出一声充满了怨毒与疯狂的凄厉咆哮,他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大口精血,融入到那杆早已破烂不堪的白骨血幡之中。
那血幡,在吸收了血厉老魔的本命精血之后,竟然……再次爆发出了一阵刺目耀眼的血色光芒,幡面之上那些原本已经变得有些暗淡的怨魂厉鬼,也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再次变得狰狞恐怖,怨气冲天。
“本座……今日,就算拼着修为倒退,元气大伤,也定要……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给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血厉老魔状若疯魔,不惜耗费自身本源,强行催动了血煞教最为禁忌,也最为歹毒的秘法之一——“万魂血祭,魔神降临”。
一时间,整个被烧焦的密林深处,阴风怒号,鬼哭狼嚎,血雨腥风,日月无光。
仿佛……连通了九幽地狱一般。
然而
就在血厉老魔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与苏清鸢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时候——
在距离此地数千里,甚至数万里之外的天荒古战场其他区域。
那些曾经在五域仙馆之内,便与苏清鸢有过一面之缘,甚至还进行过一番“友好切磋”的中州五大人族顶尖妖孽们,却
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仿佛对这场在他们看来,是充满了幼稚与可笑的“小打小闹”,毫无兴趣的超然姿态。
混沌神体帝释天,依旧……在他那座被浓郁混沌之气笼罩的专属“私人狩猎场”之内,进行着他那枯燥乏味,却又效率惊人的“一拳超人”表演。
他所过之处,无论是那些实力堪比金丹后期的太古遗种,还是那些不长眼睛,胆敢挑衅他无上威严的其他地域天骄,皆……被他一拳轰杀,化为齑粉,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他眉心处那枚代表着天道印记数量的金色符文,早已……变得比太阳还要更加耀眼,也更加刺目,其数量之多,足以让任何一个看到它的人,都感到一阵阵的绝望与窒息。
他似乎……对这天荒古战场之内,除了天道印记之外的其他一切,都……漠不关心。
至于……那个曾经让他产生过一丝微不足道兴趣的东域女子苏清鸢,此刻……是生是死,是喜是悲,似乎……也早已被他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
毕竟,在他看来,蝼蚁的喧嚣,又何需在意呢?
九幽女帝姬无雪,依旧……在她那座充满了死亡与诡异气息的“私人艺术展览馆”之内,进行着她那充满了病态与血腥美学的“行为艺术创作”。
她迈着那双赤裸晶莹的玉足,行走在那些早已被她精心摆放出各种奇特造型的天骄尸骸与妖兽残骸之间,那张妖媚绝世的脸庞之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满足与陶醉的诡异笑容。
她时不时地,还会从那些尸骸之上,抽取出一缕缕精纯的怨气与死气,融入到她手中那些看起来比较可爱,也比较有趣的小玩意儿,比如什么美人傀儡啊,万魂幡啊,九幽搜魂针啊之类的之中,让它们……变得更加强大,也更加听话。
她似乎……对这天荒古战场之内,除了那些能够让她感到愉悦,也能够提升她实力的“艺术品”与“原材料”之外的其他一切,都……兴致缺缺。
至于……那个曾经让她产生过一丝浓厚兴趣,甚至还想将其炼制成自己最完美作品的东域女子苏清鸢,此刻……是生是死,是喜是悲,似乎……也并不在她当前的考虑范围之内。
毕竟,在她看来,一件尚未完成的艺术品,又何需……太过在意其过程呢?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太虚剑子李太白,依旧……在他那充满了酒气与剑意的“私人游乐场”之内,进行着他那放浪不羁,也潇洒自在的“醉酒当歌,人生几何”表演。
他腰间挂着那个歪歪扭扭的破旧酒葫芦,手里提着那柄锈迹斑斑的古旧长剑,时而躺在某块光滑的大青石之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口水横流;时而又会突然跳起来,对着那些看起来比较碍眼的残垣断壁,或者比较倒霉的荒古妖兽,胡乱地挥舞几下手中的长剑,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嘀咕着什么“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之类的胡言乱语。
他似乎……对这天荒古战场之内,除了美酒与长剑之外的其他一切,都……提不起半分兴趣。
至于……那个曾经与他煮酒论英雄,甚至还让他剑道瓶颈有所松动的东域丫头苏清鸢,此刻……是生是死,是喜是悲,似乎……也早已被他那因为过度饮酒而变得有些不太灵光的脑袋,给选择性地遗忘了。
毕竟,在他看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嘛。
万法道君张三丰,依旧……在他那座充满了八卦符文与天机气息的“私人观星台”之内,进行着他那神神叨叨,也故弄玄虚的“掐指一算,万事大吉”表演。
他身披太极道袍,手持拂尘罗盘,时而抬头仰望那被无尽乌云与雷蛇所笼罩的诡异天穹,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时而又会低头俯瞰那被无尽杀戮与死亡所弥漫的血色大地,长吁短叹,悲天悯人。
他似乎……早已看透了这天荒古战场之内的一切因果与变数,也早已预知了所有参赛天骄的命运与结局。
只是
他却并没有打算,要出手干预,或者……改变什么。
他更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棋手,一个洞悉天机的智者,默默地,观察着棋盘之上的每一个棋子的挣扎与沉浮,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落下那枚能够决定最终胜负的关键一子。
至于……那个曾经让他感到有些看不透,也有些忌惮的东域女子苏清鸢,此刻……是生是死,是喜是悲,似乎……也早已在他的算计与掌控之中了?
毕竟,在他看来,天机……不可泄露。但,天命……亦可更改。
天命之女凰霓裳,依旧……在她那充满了圣母光辉与慈悲气息的“私人慈善机构”之内,进行着她那感天动地,也徒劳无功的“普度众生,拯救世界”表演。
她身着素白宫装,气质圣洁如莲,所过之处,都会留下一片充满了生机与希望的七彩霞光。
她会为那些不幸受伤的生灵,无论是人族修士,还是妖兽异族,都施以援手,用她那神奇的治愈之术,以及那充满了善意的悲悯之心,来……抚平他们的伤痛,净化他们的心灵。
她甚至还会……试图去感化那些早已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血煞教妖人,用她那充满了圣母情怀的谆谆教诲,来……唤醒他们心中那早已泯灭的良知与善念。
只是
效果嘛……
呵呵,聊胜于无,也自欺欺人吧。
她似乎……对这天荒古战场之内,除了那些需要她去拯救,去感化,去普度的可怜生灵之外的其他一切,都……不太关心。
至于……那个曾经被她视为迷途羔羊,甚至还想将其引上正途的东域女子苏清鸢,此刻……是生是死,是喜是悲,似乎……也早已不在她那颗充满了大爱与博爱的圣母之心,所能容纳的范围之内了。
毕竟,在她看来,拯救世界……才是她这个天命之女,最最重要,也最最神圣的使命啊。
这五位,中州人族年轻一代之中,最为耀眼,也最为强大的顶尖妖孽。
他们,就如同五位高高在上的神只,冷眼旁观着这片古老战场之上,正在上演的血腥杀戮与绝望哀嚎。
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某个更重要的时机,或者……在算计着某个更大的图谋。
他们,对那些在他们看来,是如同蝼蚁一般的普通天骄的死活,依旧……漠不关心。
这种漠视,这种高冷,这种……理所当然的骄傲与自私,比那些血煞教妖人的残暴与凶狠,更加……令人感到心寒,也更加……令人感到绝望。
东域的幸存天骄们,在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中州神土,人族圣地的残酷与无情。
在这里,没有实力,没有背景,没有利用价值的弱者,就只配……
成为强者登顶之路上的
垫脚石,与……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