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萧承璟顺利抵京的消息,如同定海神针,让悬着心的沈家众人稍稍松了口气。然而,沈母对远在江南、即将临盆的女儿沈月薇的牵挂,却与日俱增,几乎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这日,沈府正厅内,气氛庄重。沈父端坐主位,面色凝重;沈文清身着侍郎官服,沉稳持重;沈文柏眉头微锁,眼中是化不开的担忧;沈母则紧紧攥着帕子,眼圈泛红。
“父亲,母亲,”沈文清率先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太子殿下既已平安回京,京中大局有殿下坐镇,又有儿子在刑部协理,当无大碍。江南路途遥远,薇儿临盆在即,身边虽有仆妇照料,但终究没有至亲在侧。儿子以为,由父亲母亲亲自南下陪伴薇儿生产,最为妥当。”
沈父沉吟片刻,看向老妻:“夫人意下如何?”
沈母立刻道:“去!必须去!薇儿第一次生产,我这做娘的怎能不在身边?一想到她孤零零地在江南……我这心就跟油煎似的!” 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沈文柏立刻接话:“父亲母亲年事已高,长途跋涉恐有不便。儿子年轻力壮,又熟悉江南商路,理应由我护送父母南下,并在江南照应薇儿生产事宜。京中生意,有得力掌柜和大哥看顾,出不了差错。”
沈文清点头:“二弟所言极是。父亲母亲有文柏护送,儿子在京城方能安心。薇儿那边,有至亲骨肉在身边,定能安稳无忧。”
沈父看着两个儿子安排得井井有条,心中欣慰,最终拍板:“好!就这么定了!文柏,你即刻安排行程,挑选得力可靠的家仆护卫,务必要快、要稳!文清,京中诸事,就托付于你了!”
沈家决定南下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吏部尚书府。林清婉听闻后,坐立难安。她既为沈月薇即将生产而欣喜,又为沈家二老和沈文柏的远行而担忧,更有一丝……想同去看看月薇妹妹的冲动。
她踌躇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去找父亲林尚书。
“父亲,”林清婉斟酌着词句,“沈家伯父伯母与文柏公子不日将启程南下江南,陪伴月薇妹妹待产。女儿……女儿与月薇情同姐妹,心中甚是挂念。且女儿听闻江南秋景如画,又有名医汇聚,女儿……想随沈家一同南下,一则探望月薇妹妹,二则……也可沿途照料沈家伯母,略尽心意。” 她说着,脸颊微红,心跳如鼓。
林尚书何等老辣,看着女儿眼中掩饰不住的关切和那抹羞红,心中已然明了。沈文柏此人,他暗中观察已久,虽为商贾,但为人正派,能力卓绝,沈家更是圣眷日隆。女儿若真与他……倒也不算辱没门楣。况且,沈家女在江南生产,太子关注,若女儿能代表林家示好,于林家并无坏处。
他捋须沉吟片刻,缓缓道:“嗯……沈家女即将生产,确需亲朋关怀。你与沈月薇交好,前去探望,于情于理都说得通。沿途照料沈夫人,也是你一片孝心。只是……”他看向女儿,语气严肃,“江南虽好,亦非太平之地。你需谨言慎行,一切听从沈家安排,不可任性妄为。待沈家女生产安稳后,速速归京。”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林清婉心中雀跃,面上却极力保持端庄,深深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