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性的能量在林木生胸口那狭小的空间内疯狂对冲、湮灭!
他的身体成了最惨烈的战场!胸骨在能量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皮肉如同风化的纸张般寸寸碳化、剥落!露出底下同样被侵蚀得焦黑、甚至开始浮现灰白色菌丝脉络的骨骼!
“有趣……”
无目医者那温和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味?
他那双漆黑无瞳的“眼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聚焦”在林木生身上。目光穿透混乱的能量风暴,精准地落在他胸前那朵由情魄烙印凝聚的、含苞待放的山桃花虚影上,又扫过他怀中那片光芒大放的桃木残片。
“至情……化魄……护主……”
“山桃……木心……蕴灵……”
“难怪……能引动……病髓……躁动……”
他那只被灰败之色悄然侵蚀的指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既如此……”
“便……入柱……为引……”
“以汝身……为炉……”
“炼……这……佛孽……病髓……情魄……三毒……归一……”
“成就……吾……万疫……母巢……终极……药引!”
话音落下,他那只空闲的左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对准门户深处那片病髓之柱的森林!
“起!”
轰隆隆——!
大地震颤!
门户深处,一根最为粗壮、表面脓包鼓胀、菌丝疯狂蠕动的病髓之柱,如同沉睡的巨兽被唤醒,猛地从墨绿雾气中拔地而起!柱体表面,无数灰白菌丝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群,疯狂地朝着林木生被禁锢的残躯缠绕、穿刺而来!
同时,他握住暗金针具的右手,不再试图抽离或镇压,反而将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冰冷的病髓本源之力,顺着针具狠狠灌入佛孽石种深处!
“呃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淹没了林木生所有的感知!
身体被灰白菌丝触手狠狠缠绕、拖拽,朝着那根巨大的病髓之柱飞去!
胸口,佛孽石种在病髓本源与自身吞噬之力的对冲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核,表面裂纹疯狂蔓延,发出即将崩解的哀鸣!
情魄烙印凝聚的守护光网在双重冲击下剧烈闪烁,山桃花虚影花瓣飘零,光芒迅速黯淡!
就在他即将被钉上病髓之柱、万劫不复的刹那——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破裂声,从林木生怀中响起。
那片紧贴胸口的山桃木残片,在情魄烙印光芒的极致催发与病髓本源力量的疯狂冲击下,终于……不堪重负!
边缘一道圆润的断口处,猛地裂开一道细如发丝的缝隙!
一缕极其凝练、纯粹、仿佛凝聚了春日暖阳与生命本源气息的……粉红色……木髓精华……如同破茧而出的光蝶,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纯净与生机,悄然从那裂缝中……流淌而出!
那缕粉红色的木髓精华,如同初春冻土下悄然渗出的第一道暖泉。
它从山桃木残片的裂痕中流淌而出,并未四散,而是凝练如丝,温润如玉,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纯粹到极致的生命气息。
这气息与膏肓馆内弥漫的腐朽、绝望、病痛格格不入,如同污浊泥沼中绽放的一朵净世白莲,带着春日暖阳的温度与山桃花开的芬芳。
它流淌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
劫火鬼眼的灰白视野中,那缕木髓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无视了周遭狂暴的能量乱流与污秽邪能,轻柔地、精准地缠绕上林木生胸前那根插入石种的暗金针具!
“滋——!”
接触的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极致的湮灭与净化!
暗金针具针尖处那点幽暗的芒光,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寒冰,瞬间发出刺耳的消融声!针身表面流淌的、由佛孽邪能本源与病髓死寂之力混合而成的污秽能量流,如同遭遇天敌的毒蛇,剧烈地扭曲、收缩、发出无声的尖啸!
针具末端那漆黑的球体内部,幽绿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仿佛内部核心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
更令人惊异的是,木髓精华并未攻击针具本身,而是顺着针身流淌,轻柔地覆盖在林木生胸前那被针尖刺入、碳化剥落的恐怖伤口之上!
粉红的光芒如同最温柔的母性怀抱,包裹住那狰狞的创口。
光芒所及之处,焦黑碳化的皮肉边缘,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死寂的黑色,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新芽破土般的粉嫩肉芽!虽然这生机在狂暴的邪能与病气侵蚀下转瞬即逝,如同风中残烛,却真实地存在过!
这纯净的生命气息,对于正被灰白菌丝疯狂拖拽、即将钉上病髓之柱的林木生而言,如同濒死之人饮下的甘泉,带来一丝短暂却无比珍贵的清明与慰藉。
然而,对于这膏肓馆的核心——万疫母巢而言,这缕木髓精华的出现,无异于在滚沸的油锅中投入了一滴冰水!
“嗡——!!!”
整个膏肓馆猛地一震!
不是之前无面医者镇压混乱时那种冰冷的禁锢,而是一种源自母巢核心的、混合了暴怒、贪婪与极致渴望的恐怖悸动!
门户深处,那片由无数病髓之柱构成的森林,瞬间沸腾!
所有灰白色的巨柱如同被惊醒的洪荒巨兽,表面脓包疯狂鼓胀、破裂,喷溅出大股粘稠恶臭的脓液!
缠绕柱体的菌丝触手如同亿万条暴怒的毒蛇,疯狂地扭曲、抽打、发出刺耳的破空尖啸!
柱体顶端,那些隐藏在墨绿雾气深处的灰白色巨卵,搏动骤然加剧,卵壳表面裂开无数细密的缝隙,幽绿的光芒如同垂死巨兽的瞳孔,死死锁定那缕粉红的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