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宝宝张开小嘴，露出两排细密的小白牙，对着锁链尖端那道透着委屈的细微裂痕，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
不是金属碎裂声！是一种更诡异、仿佛规则本身被啃噬的、令人牙酸的“滋啦”声！
锁链尖端那道细微裂痕，被宝宝这一口，硬生生啃成了拳头大的缺口！缺口边缘，灰色的湮灭物质如同被强酸腐蚀，滋滋作响，疯狂扭曲！更离谱的是，缺口深处，那粘稠冰冷的讨债天威中，竟真的传出一声猝不及防、带着稚嫩和惊恐的尖叫！
“呀——！谁咬我？！报告没写流程不合规！不能咬实习生啊！”
伴随着尖叫，一道小小的、半透明的、穿着灰色迷你制服、戴着歪歪扭扭“实习”袖章、手里还捏着一沓虚拟罚单的虚影，被宝宝这一口，硬生生从裂痕缺口里“嘬”了出来！像吸果冻一样！
这迷你实习生虚影，完全由精纯的讨债天威构成，小脸皱成一团，手里的虚拟罚单哗啦啦掉了一地，正惊恐地手舞足蹈，试图挣脱宝宝小嘴的吸力。
“卧槽！真嘬出个实习生？！”秦斩天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实习生…讨债局的？”澹台烬指尖业火都忘了跳。
“烛爷瞎了！这届天道招童工？”刀鞘里的吐槽带着破音。
“流程…真有漏洞？”冷秘书挣扎着摸出备用智环，开始疯狂检索《三界讨债局临时工管理条例》。
“实习生！罚单！补开！给他！”帅笨指着地上昏迷的高俊，对着被宝宝叼在嘴里的迷你虚影狂吼，“文明执法！程序正义！快！”
那迷你实习生被吼得一哆嗦，看着地上胸口有个洞、半死不活的高俊，又看看宝宝那黑洞般的小嘴，吓得魂飞魄散（虽然它本身就是个魂体）。“补…补开！我补开！别吃我！实习期没过呢！”它小手在虚空一抓，一张闪烁着灰色光芒、带着湮灭气息的虚拟罚单瞬间成型！慌慌张张地就要往高俊身上拍！
“慢着！”白星瑶冰冷的声音如同手术刀，精准切入！“罚单主体！搞清楚了！债务人是沈沧溟！高俊是关联责任人！连带责任划分不清！程序还是不合规！这罚单开了也无效！信不信我向三界信访办投诉你滥用职权！”
迷你实习生举着罚单的小手僵在半空，小脸懵了。连带责任？划分？信访办？它一个刚考进讨债局扫盲班的关系户临时工，哪懂这个啊！
“对…对啊！”帅笨立刻跟上，半截金笔指着实习生鼻子，“罚单主体错误！执法对象模糊！未核实债务人沈沧溟是否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冻在琥珀里算不算？）！未告知关联责任人高俊享有申请债务重组权利！程序漏洞比筛子还多！这罚单开了也是废纸！还得扣你实习分！”
“废…废纸？扣分？”迷你实习生看着手里这张刚打印出来、还热乎的灰色罚单，又看看白星瑶燃烧着惨白仙力的森然眼神和帅笨那半截“教做人”的金笔，再感受一下宝宝小嘴里越来越强的吸力，彻底崩溃了！
“哇——！”它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意念）哭嚎，手里的虚拟罚单“噗”地一声化作灰色光点消散了。“我不干了！这届债务人太难缠了！我要回家！我要转正！我要去收幼儿园棒棒糖债！哇啊啊啊——！”
哭嚎声中，它那由精纯讨债天威构成的迷你身体猛地一缩，化作一道灰色的流光，“咻”地一声，顺着宝宝的小嘴，主动钻了进去！
宝宝：“咕咚。”满意地打了个小嗝。眉心那枚【信】字金币边缘，悄然多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灰色纹路，隐隐散发出…讨债天威的气息？
更离谱的是！
随着那迷你实习生虚影（连带它那点精纯的讨债天威本源）被宝宝吞掉，苍穹之上，那根被啃出缺口的灰色锁链，以及后面那翻滚咆哮、准备发动第三波打击的厚重劫云，猛地一滞！
锁链尖端的湮灭火花，极其人性化地…闪烁了几下，透出一种“我靠临时工坑爹”的懵逼感。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白星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咻——！”
“咻咻咻——！”
那根粗大的灰色锁链，连同后面蓄势待发的无数锁链，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缩回了厚重的劫云里！翻滚的劫云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灰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散…几个呼吸间，刚才还灭世景象的天空，就只剩下一片被能量乱流搅得稀碎的、灰蒙蒙的…正常阴天。
阳光艰难地从云缝里挤出来，在满地狼藉的操场上投下几道斑驳的光柱。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混沌宝宝飘在半空，满足地舔着小嘴唇，眉心金币上的灰色纹路若隐若现。还有地上昏迷的高俊，胸口空洞里那颗妖丹上，沈沧溟的印记，趁着骨纹冰封被刚才的天威冲击得有点松动，极其猥琐地…又往外拱了拱。
王母娘娘把自己从碎片堆里彻底拔出来，看着放晴的天空，又看看飘着的宝宝，再看看地上胸口冒寒气的高俊，能量触须卷着报废的平板，发出灵魂质问：“…这…这就算…完事了？老娘的资本脓液…白被抽了？股价…白跌了？这…这债务…算谁的？”
“完事？债务清算中止！程序争议待仲裁！”冷秘书第一时间恢复职业素养，备用智环光幕闪烁，迅速记录，“天寰枢法务部已记录讨债局执法程序重大瑕疵！保留追诉权利！至于高俊体内关联债务及妖力污染…校方将持续进行工伤善后处理！”
白星瑶深吸一口气，猛地拔出刺在心口的骨鞭！带出一溜惨白的火星。她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晃了晃，被瞬间闪现的冷秘书扶住。她看都没看自己心口的伤（那里西装内衬的山河社稷图绣纹已经黯淡无光），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帅笨身上。
“帅笨老师。”
“在！”帅笨一个激灵，抓紧半截金笔。
“操场修复。考场重建。”白星瑶的声音带着失血后的虚弱，却依旧不容置疑，“三天后，三界联考，鹏海高佬庄分考场，照常进行。”
她又看向飘着的混沌宝宝，眼神复杂：“至于他…带回校长室。做个…消化系统评估。”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昏迷的高俊身上，停留了两秒，金丝眼镜碎了，但镜片后那眼神，冷得能冻裂钢铁。
“高俊。体育组停职反省。伤好后，去后勤处报道。操场修复期间…负责清理所有残留的…呕吐物和讨债天威辐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