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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气口的淤痕

风脉的气口石缝比想象中更窄。石缝像道被巨斧劈开的裂口,两侧的岩壁上缠着灰黑色的纹,是地浊淤塞气脉时留下的疤。风从缝里钻出来时,带着些滞涩的响,不像正常风脉气那样清透——就像人的喉咙里卡了东西,喘得不畅快。

“日记里的‘通’字,说的就是这道气口。”灵汐举着铜镜往里照,镜光穿透灰纹,照出缝深处的风脉主道:原本该像银线般流畅的气脉,此刻像打了结的绳,缠成团乱麻。镜里浮出个穿灰衫的身影,正蹲在石缝边,手里拿着个竹编的风囊,往缝里鼓气:“地浊沉在气口的‘旋窝’里,堵了七道细脉,得用‘穿风丝’顺,再以七脉气冲,才能通。”

“穿风丝是风脉守脉人用气流织的线。”石砚摸出铜锄,锄刃的陆脉纹撞上岩壁,震落块碎石。碎石里裹着些银亮的丝,像被封存的蛛丝——正是守脉人当年藏在石缝里的穿风丝,灰衫人早算到后来人会用陆脉的力敲开岩壁取它。

阿昭往陶水罐里倒了些雾海的潮心露,罐底的“润”字一亮,引着风脉的气往罐里绕。“风遇润则柔,”他学着灰衫人的样子,将穿风丝的一头浸进露里,“守脉人说,硬通会伤气脉,得先让风脉气软下来。”穿风丝遇水立刻变得柔韧,像条活过来的银蛇,顺着石缝往里钻。

“续脉”玉从灵汐的囊袋里跳出来,悬在石缝口。玉光里浮出七道细影,分别缠着光、火、海、陆、风、水、山的脉纹,像七只手正合力往气口推。石砚突然想起山峦脉骨上的“固”字,恍然大悟:“七脉的修复是连在一起的!山峦固了根基,风脉才能借着力通。”他将铜锄往地上一拄,陆脉的稳气顺着锄柄往上爬,推着穿风丝往气脉打结处钻。

(二)灰衫的风囊

穿风丝钻进气脉旋窝的刹那,石缝里传出“嗡”的震响,像堵住的水管突然通了丝缝。镜里的灰衫人突然动了,将竹编风囊往石缝上按,囊口的纹与穿风丝的纹对上:“旋窝有七转,每转都得用对应脉的气引。第一转要光脉的明,照清淤痕;第二转要火脉的暖,化开浊结……”

灵汐赶紧将光崖的镜屑撒向穿风丝,银亮的碎屑顺着丝往旋窝飘,照得淤塞处的灰纹无所遁形。阿昭捏起焰谷的温石末,往风囊里倒了些,灰衫人在镜里同时往囊里添了把焰芯碎,两道火光在囊里撞出金亮的花,顺着穿风丝往旋窝冲。“滋啦”一声,第一转的浊结化了,风脉气立刻顺了些,石缝里的风声轻快了半分。

轮到雾海的贝壳碎时,阿昭将碎贝往陶水罐里一浸,再捞出来往风囊上贴。海脉的润气混着风脉的气流,像只温柔的手,轻轻解开第二转的缠结。石砚则用铜锄挑了些山峦的土芯粒,往旋窝第三转撒——陆脉的沉气压住了往上飘的浊气,穿风丝趁机往深处钻。

七转淤结,对应七脉的气。等最后一转被脉树的新叶碎化开时,石缝里的风突然变得狂烈,灰黑色的淤痕顺着风往外涌,像被赶的浊流。灰衫人在镜里举起风囊,对着淤痕一吸,那些浊气竟全被囊口收了进去:“浊气怕七脉合气,收进风囊里,埋进脉树根下,让脉树的根须慢慢化。”

云雪兽立刻喷了口金雾,裹住风囊往脉树的方向飘。石缝里的风脉气终于变得清透,像串银铃在响,顺着主道往七脉蔓延。穿风丝完成了使命,化作银粉落在石缝里,长出些带风脉纹的细草,像给这道通途镶了层绿边。

(三)风里的信

气口通了的第二日,石缝两侧的岩壁上渗出些水珠,混着风脉的气,凝成个“通”字。灵汐捡起落在地上的竹编风囊,囊底有个极小的刻痕,与光崖铜镜的纹、焰谷脉石的纹能拼在一起——七处修复的印记,终于在风脉这里连成了半圈。

“续脉”玉落在风囊上,玉身的光里多了些银亮的丝,是融进了风脉的气。摸上去不再是沉甸甸的,而是带着些轻扬的动,像握着缕会跑的风。石砚的铜锄往岩壁上一靠,锄刃竟映出风脉气流动的轨迹,轨迹的尽头指向水脉的络骨玉管——那里对应着日记里的“融”字。

阿昭翻开《山川志》,风脉的条目下新添了行字:“风通则脉活,七脉的气靠风串,风脉通了,别处的合气才跑得顺。”书页里夹着的穿风丝化作个小箭头,直指水脉的方向。

离开风脉时,灵汐把竹编风囊挂在石缝口的歪脖子树上。风一吹,囊身发出“呜呜”的响,像灰衫人在哼当年的调子。石砚回头望,看见风脉的气顺着他们来时的路往回跑,与山峦的陆脉气、雾海的海脉气缠在一起,像条越织越粗的绳。

“水脉的‘融’,该是要把七脉的气彻底融成一股了。”灵汐摸了摸囊袋里的“续脉”玉,玉身的光越来越亮,七种脉纹在里面转着圈,像要凝成个完整的圆。云雪兽朝着水脉的方向嘶鸣,金雾在半空画出个“融”字,尾端的光与风脉的气流连在一起,像在说:最后一步,就差这口气了。

风里带着穿风丝的清香,吹得脉草的花簌簌落。他们踩着风脉气铺的软路往前走,铜锄的颤音、陶水罐的叮咚、铜镜的轻响,混着风的声,像支往水脉去的歌。而水脉的络骨玉管旁,定有处等着“融”的脉息,要让这七脉的气,在那里汇成真正的“续脉”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