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宫,夜深人静。
沈清欢独坐在窗前,烛火跳跃,映照出她沉思的面庞。白天收集到的关于父亲旧案的零星线索,在脑海中反复回荡。魏国公府、黑水矿、幽兰阁、慢性毒药、乃至那个只手遮天的“黑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个庞大而隐秘的阴谋。
她抬起手腕,冰冷的玉镯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光,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她内心的波澜。每一次使用读心术,它都会变得更冷,每一次充能,它又会散发出温润的能量。她知道,这玉镯绝非寻常之物,它与她的身世,与父亲的旧案,甚至与那个被封印的秘密,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玉镯忽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灼热感。那感觉并非充能时的温和,而是带着一丝急迫,一丝召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被唤醒。
她低头看去,只见玉镯上原本只是内敛的微光,此刻竟变得活泼起来,丝丝缕缕的碧绿光线从镯身流淌而出,缠绕在她皓腕之上,如同拥有生命般跳动。更诡异的是,这些光线不再是漫无目的地闪烁,而是凝结成一道笔直的、细如发丝的光束,透过窗户,笔直地射向夜色深沉的皇宫。
沈清欢的心跳骤然加速。这光束,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牵引力,吸引着她的目光,甚至她的灵魂。
她小心翼翼地循着光束的方向看去。那光束穿透重重宫殿的屋檐,绕过假山楼阁,最终停留在皇宫的西北角——那里,是少有人踏足的禁区。
皇宫的西北角,常年荒芜,宫中传闻那里闹鬼,是几处废弃的冷宫旧址。其中,有一座名为“冷月殿”的破败宫殿,传说曾有先皇的宠妃因触犯禁忌而被囚禁于此,最后疯癫而死。殿前有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井口常年被厚重的青石板封住,周围杂草丛生,阴气森森。
光束,赫然指向那口枯井。
枯井之下……究竟藏着什么?
沈清欢只觉心跳如擂鼓,一股前所未有的好奇与恐惧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这玉镯的指引,似乎是通往某个禁忌之地的钥匙。
就在她凝神注视之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如同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仿佛跨越了无尽的岁月和空间。
那声音,古老而沧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释然,像是压抑了千年万载的叹息。
“终于……觉醒了……”
沈清欢猛地一个激灵,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声音不属于棠梨宫的任何宫人,也不属于皇宫内任何她熟悉的气息。它太古老了,古老到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
她屏住呼吸,全身戒备,努力去捕捉那声音。
微弱的叹息声似乎还在继续,却变得更加模糊,如同飘渺的烟雾,难以捕捉具体的词句。但她还是隐约听到几个断续的音节,如同耳语般在灵魂深处回荡:
“……玉……魄……宿命……劫……”
玉……魄?宿命?劫?
沈清欢的瞳孔骤然紧缩。玉魄,这个词,曾不止一次出现在与玉镯有关的模糊感应中。宿命和劫,则充满了沉重的预示。
这不仅是玉镯能力的觉醒,更是某种古老传承的开启。那叹息声,是何人所发?是玉镯本身的“意识”?还是某个被囚禁在禁忌之地,等待玉镯觉醒的古老存在?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父亲的旧案,仿佛只是揭开这巨大谜团的一角。这玉镯,这叹息,这预言,都指向了一个远超后宫争斗的宏大世界。
她知道,她必须前往那禁忌之地,那口枯井,去寻找玉镯所指引的真相。那里,或许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也或许是她真正命运的开始。
手腕上的玉镯此刻又恢复了平静,但那道指引的光束,以及耳边那古老的叹息声,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的心底。
今夜无眠,沈清欢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渴望与对命运的抗争。她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复仇者,她已经踏上了一条探寻古老秘密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