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断掉了。
殷黎川松了一口气:这样,沈嵩应该不会再去找夏如荼的麻烦了。
一颗可能是诱饵的废棋,对他没什么意义。
现在他自顾尚且不暇。
但听沈嵩的意思,似乎只有他能联系上首脑。
该怎么突破呢?
毫无方向的殷黎川,陷入了沉思。
挂了电话,沈嵩握住手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U盘里没有那份名单,那就极有可能是经过了别人的手、才到了殷黎川那里。
殷承亦?
手紧紧攥起,绷出青筋。
一定是了!
在慈善晚宴上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夏如荼竟能傍上这棵大树!
不好办。
殷黎川给他的“不要轻举妄动”告诫还在耳边。
但,不能这么算了。
狠戾的光从沈嵩眼中闪过。
找到机会、必须给他个警告!
……
“喂,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
夏如荼戴着耳机、一边飞快敲着字。
“不是我没空,是你没空吧!”
蓝钰一接通电话,先数落了她一顿:
“这么多大事,是一件不跟我说是吧!”
“也……没什么大事。”夏如荼想糊弄过去,上班时间,实在不适合聊八卦。
还是,老板和自己的八卦。
没成想,蓝钰也很善解人意:“好,那中午吃饭说!”
“12:00我准时在你公司门口堵你。”
“你敢不来,我就打电话给殷承亦。”
“……”
事实证明,蓝钰的行动力很强。
逼供能力也很强。
“怪不得!”
蓝钰感叹:“殷承亦把他捐的写在了他妈名下,原来是为了你、哄她妈开心。”
“铁树开花、心眼也不少嘛!”
夏如荼不知道怎么作答,低头咬着吸管。
半晌,突然抬头问:“你认识姚若琼吗?”
蓝钰一愣,想了想:“很早之前见过一次,怎么了?”
于是,夏如荼把自己在洗手间听到的那番对话说了。
“不会吧。”蓝钰拧眉,“我没听说殷承亦要跟谁联姻啊。”
夏如荼刚想松口气,只听她又接着说:“但他俩关系的确挺好。”
“很多年前,好像是个私人聚会,他俩一起去的。”
“他跟人介绍姚若琼是他妹。”
“妹妹?”夏如荼有些吃惊。
可他俩,长得完全不像。
甚至,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
看到她的表情,蓝钰也大概猜到她想什么,跟着点点头:
“可他寸步不离的样子,让我们都猜测:”
“因为当时姚若琼太小了,看着未成年的样子,所以殷承亦只能这么介绍。”
“如果……真是她们说的青梅竹马,那好像也能对得上。”
咔。
夏如荼好似听见自己的心碎了一块。
然后裂痕顺着破碎的地方,延伸至每个角落。
见她逐渐低垂的眉眼,蓝钰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赶忙安慰她:
“可,这么多年也没见姚若琼了啊,可能两人早就没什么了呢!”
黯淡地摇摇头,夏如荼艰难地回答:“她回来了。”
“我妈去世那天晚上,殷承亦专门去阳洲接的她。”
啪的一声,蓝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瓷器餐具都跟着发出叮当的碰撞声。
“太过分了!孰轻孰重分不清吗!”
“接人让林睿去接不就行了?”
突然,她又反应过来:“干嘛不直接飞南城机场,飞阳洲干嘛。”
夏如荼默了默,徐徐解释道:“林睿说,那天因为暴雨,飞机排队太多,兜了很久都无法降落。”
“最后油不多了,才临时降到了阳洲。”
呃……
这真的很难评判啊。
如果是和自己关系很好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可能不担心吧。
这么想着,蓝钰就劝慰她道:“其实吧……”
摇了摇头,夏如荼垂眼搅动杯中的饮料,自我开导着:“我也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当然比不上他的青梅竹马。”
“迫降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会又着急又担心。”
“我都理解。可,”
“偏偏在那个时间点上……”
冷饮的低温贴着杯壁蔓延至指尖,又顺着胳膊蔓延至全身。
想到那一夜,夏如荼还是浑身发冷。
一时间,无人说话。
只听到冰块撞击杯壁的叮咚声。
最后,还是蓝钰先打破了沉默:
“不说这个了。我今天叫你出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嗯?”夏如荼抬眼。
蓝钰左右看了看,又凑近,神秘地低声说:
“Vince,得病了。”
“谁?”夏如荼满脸问号。
恨铁不成钢地拍了夏如荼的手背一巴掌,蓝钰提示到:“就曹晴那个新欢啊!”
“一早在圈里传遍了!”
夏如荼嘴角抽抽,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古怪:“你们还有圈啊!”
“瞎说什么呢!我也是听朋友说的。”
蓝钰又拍了她一巴掌。
“肿了肿了。”夏如荼缩手。
“你说邪门不邪门。”蓝钰又凑近了点,“按规定,他们都要定期提交体检报告才行。”
“听说Vince平时也很小心。”
“结果就一次,没措施,中了!”
“今天去体检,听说会所天都塌了!”
“当晚那个女的和姐妹点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没出去的Vince。”
“也不知道是谁传给了谁。”
做出一个“噫——”的口型,满脸的嫌恶,夏如荼摇头: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听说,曹晴去做了检查,已经她哥被关起来了。”
“传说要给她弄到国外去,不想她再丢人现眼了。”
“真是可惜了。”夏如荼叹到。
蓝钰不解:“可惜什么?”
“蒋墨冉不能跟着她一起走。”
午餐后回到公司,殷承亦和林睿出去办事还没回来。
结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姚若琼。
脑中冒了一晚的粉红泡泡,在见到她出现的那刻,像原子弹一样爆炸,把前夜的公主直接炸回了灰姑娘。
夏如荼起身,礼貌地应答:“殷总出去了。”
“不找他。”
姚若琼四周看看,最后在林睿的座位上坐下:
“先给你道个歉,那天我有事先走了,也没跟你说一声。”
夏如荼摇摇头,也坐下:“没事的。”
说到底,那晚她也不过是殷承亦的附属,又怎么能干涉姚若琼的来去。
“另外,我问你个事儿。”
“你说。”见姚若琼认真,夏如荼也摆正了脸色。
“那天我走以后,跟你打招呼的那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