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自从轮到了这位总是抱着诗集、说话细声细气、像株含羞草般的文艺少女。
过程……嗯,根据别墅里流传的(主要是纤色添油加醋的)零星“战报”以及千辰事后连续三天都红得像熟透虾子、走路都恨不得贴着墙根的小媳妇模样推测,大概是一场极其符合她性格的、含蓄内敛、带着古典诗词般婉约韵律的“深入交流”。
没有惊天动地的宣告,只有事后谷云书房里那盏暖黄台灯下,千辰蜷在懒人沙发里,抱着膝盖,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那本翻开的《诗经》中,只露出两只红得滴血的耳朵尖尖,久久不肯抬头的经典画面。
然而,自那一夜之后,千辰身上悄然发生着某种微妙而持续的变化。
那变化并非惊涛骇浪,却如同初春悄然融化的冰面下,汩汩涌动的、充满生机的暖流。
最明显的是她的眼神。
那双总是带着点怯生生、像受惊小鹿般的清澈眼眸里,仿佛被注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润而坚定的光。
当她安静地坐在窗边看书时,目光不再仅仅流连于书页上的铅字,而是常常会失去焦距,飘向窗外摇曳的树影,或者更远的、虚无的某处。
嘴角会无意识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极柔的弧度,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漾起的涟漪。那笑容里,盛满了某种隐秘的、巨大的憧憬和甜蜜的负担。
她的动作也多了一份奇异的“仪式感”。比如,当她端起那杯瞳羽特配的安神花茶时,不再是简单地啜饮,而是会用指尖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惜感,缓缓摩挲着温热的杯壁,仿佛那光滑的瓷器是她幻想中婴儿娇嫩的肌肤。
走路时,她的步伐似乎也放得更缓、更轻,腰背下意识地挺直了一些,双手常常会无意识地交叠,轻轻覆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位置——一个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过早、却在她心中早已成为神圣坐标的地方。
这种变化自然逃不过别墅里这群心思玲珑的女人们的眼睛。
“啧啧啧,”纤色咬着苹果,用手肘捅了捅旁边正在插花的凤昔,挤眉弄眼地朝着窗边努嘴,“看看我们的小千辰,这浑身上下散发的……啧啧,母性光辉快闪瞎我的钛合金狗眼了!这才几天啊?就开始提前进入角色扮演了?”
凤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捕捉到千辰指尖无意识抚过小腹、眼神飘向远方、嘴角含笑的那一幕。
她温婉的脸上也浮现出柔和的笑意,轻轻剪掉一支多余的花枝:“这是好事。心里有了期待和寄托,人自然就不同了。千辰性子静,心思又细,这样挺好的。”
绯樱抱着薯片窝在沙发里打游戏,闻言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切!至于天天摸肚子吗?本小姐现在摸肚子纯粹是因为瞳羽的药膳汤喝多了撑的!”
话虽如此,她紫色的眼眸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千辰的方向,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不过她那个样子,看着……是挺顺眼的。”
连总是冷着脸的冷伶,在路过千辰身边时,看到她对着窗玻璃反光中自己模糊的身影,手指轻轻在腹部虚空勾勒着什么的样子,都罕见地没有出言讽刺,只是红唇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丢下一句:“悠着点,别想太多,小心得产前抑郁。”
语气依旧凉飕飕,但少了惯常的尖刻。
瞳羽则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目光在千辰身上停留了几秒,清冷的声线毫无波澜地陈述:“激素水平变化及心理投射效应显着。属于正常生理心理反应范畴。”
算是从科学角度给千辰的“异常”状态盖棺定论。
而千辰自己,则完全沉浸在一个由她自己亲手编织的、散发着淡淡奶香和阳光味道的粉色幻梦里。
这个梦的核心,是一个小小的、柔软的、有着谷云眉眼和她自己安静气质的小女孩。
幻想篇章一:襁褓里的诗篇与晨光中的喂哺
在千辰的幻想画卷里,最频繁上演的,是清晨。
阳光不再是透过落地窗,而是穿过挂着蕾丝窗帘的、小小的婴儿房窗户,温柔地洒在铺着柔软云朵图案床单的婴儿床上。
她幻想自己穿着舒适柔软的棉质家居服,赤着脚(地毯要最厚最软的),像踩在云端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到小床边。
婴儿床里,那个小小的人儿正睡得香甜。
粉嘟嘟的小脸像刚剥壳的鸡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般的阴影,小小的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粉嫩的小嘴无意识地嘬着,发出细微的、如同幼猫般的嘤咛。
这画面在千辰脑海中清晰得纤毫毕现,每一次细节的回味都让她心尖发颤,涌起一股近乎疼痛的柔软。
她会屏住呼吸,用指尖,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怕惊扰了天使的轻柔力道,小心翼翼地拂过宝宝额前细软的绒毛。
那触感,她幻想是世上最娇嫩的花瓣,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和纯净的奶香。
然后,她会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温软的小身体抱起来。那重量,她幻想是沉甸甸的幸福,是生命最初始的、纯粹的依托。
宝宝会像只小考拉一样,本能地在她怀里寻找最舒服的位置,小脑袋依赖地蹭着她的胸口。
这时,她会坐在窗边那张铺着厚厚软垫的摇椅上(摇椅的弧度要刚刚好)。解开衣襟,将宝宝温柔地贴近自己。
当那小小的、带着急切本能的小嘴终于找到源头,用力地、满足地吮吸时,千辰幻想自己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血脉相连的电流瞬间贯通全身的酥麻感。
低头看着怀中那全心依赖着自己的小小生命,看着她用力吞咽时微微滚动的喉咙,看着她因为满足而微微眯起的、像极了谷云的漂亮眼睛……
那一刻,千辰幻想自己心中充盈的,是超越了世间一切辞藻所能形容的巨大满足与平静。
晨光给她们披上金色的纱衣,房间里只剩下宝宝吞咽的细微声响和她自己轻柔的哼唱——或许是半阙《蒹葭》,或许是几句不成调的摇篮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成为永恒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