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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恩仪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推了推他坚实的胸膛,示意他让开。

“陈渝已经找到许今了,你的任务也算完成,”她的语气恢复了往常的疏离,“所以你什么时候回去?”

商执聿没有动,眸光沉沉地盯着她,“我不走。”

“陪你待在这里。”

陆恩仪不信这套,眼中的疏离更甚,:“我不需要人陪,有许今就够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放松。”

但商执聿显然不是陈渝那种能被三言两语打发的角色。

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理直气壮地往前又靠近了些,:“来都来了,总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再说,许今现在有陈渝那个麻烦精缠着,哪里还顾得上你。”

“那就你们都走。”陆恩仪终于显露出一丝不耐烦。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引起了不远处酒吧保安的注意。

保安走过来,目光在他们之间逡巡,礼貌地询问陆恩仪:“这位女士,请问需要帮助吗?”

没等陆恩仪开口,商执聿已经抢先一步,手臂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不用,我太太跟我闹了点小别扭,正在交流感情。”

原来是小两口啊。

保安了然,讪讪离开。

陆恩仪在他怀里忍不住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没过多久,许今气冲冲地从酒吧里冲了出来。

她身后,陈渝亦步亦趋地跟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道歉的话。

许今一路回到民宿,洛回正在前台盘点,看到许今身后跟了个陌生男人,好奇地问:“许小姐,这位也是你的朋友?”

许今看都没看陈渝一眼,直接否认:“不是,他是跟踪女生的猥琐男。”

陈渝脸色尴尬的解释:“她说的气话,我是她男朋友。”

“前男友!”许今冰冷地纠正,“还是个特别会作妖的前男友。”

洛回何其精明,立刻心领神会,板着脸对着陈渝道:“抱歉,我们这里可不欢迎猥琐男。”

然后,他转头又问许今,“陆小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陈渝立刻替许今答道:“陆恩仪跟她老公在一起呢。所以今晚许今房间的另一半,归我了。”

话音未落,他竟真的绕过许今,抬脚就要往楼上冲。

“陈渝你疯了!”许今又气又急,想也不想地伸手在背后用力一扯。

陈渝本就冲得急,被她这么一拽,脚下顿时没站稳,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直挺挺地从木质楼梯上滚了下来!

“咚咚咚”几声闷响,伴随着他疼得龇牙咧嘴的抽气声。

一切都安静了。

许今看着他抱着膝盖,额上冷汗直冒的样子,吓得脸色发白。

陆恩仪和商执聿晚了不到十分钟赶到民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鸡飞狗跳后的惨烈景象。

陈渝的裤腿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最终,闹剧以陈渝被送进当地医院而告终。

医院里,一个值班医生恰好是陈渝家的远房亲戚陈征,看到他惊讶的问道:“陈渝哥,你怎么来了春城也不跟我说声?你这腿是怎么弄的?”

许今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她跟陈渝家人的关系一向不好,他们总觉得是她这个家境平平的女人耽误了陈渝。要是被知道是她把陈渝弄到骨折受伤,那些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她。

她正紧张地思索着措辞,病床上的陈渝闷声闷气地开了口:“我自己骑车不小心摔的。”

“好吧,不过我是内科的,我这就去给你找专业的来。”

陈征很快将外科主任给找来了。

主任一番检查,说陈渝是骨折,要住院几天观察。

陈征带人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许今看着他包了好几层的纱布,心中有些愧疚。

“陈渝,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她故作坚硬地开口。

陈渝疼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没想那么远。就算我活该吧。”

“这里有护士会照顾你,那我走了。”许今说完就想离开。

“许今!”陈渝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心滚烫,力气却不大,带着一丝哀求,“你不会真的这么绝情,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吧?”

许今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甩开他的手,回头冷冷地看着他:“以前你不也这么对我的吗?”

她永远也忘不了,他们分手后不久,她因为急性胃炎住院,疼得死去活来。

那天,她恰好在医院走廊遇到了陪长辈来看病的陈渝。

陈渝连一句关心都没有,用那审视凉薄的目光看着她,轻飘飘地说:“许今,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故意装病想让我关心你?没意思。”

“我不是……”

陈渝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混蛋,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终,他缓缓松开了手,没再阻拦,许今也真的转身就走。

许今走出病房,心口的旧痛仍旧烧得她眼眶发酸。

这时,她又遇到了陈征。

陈征看到许今,似乎并不意外:“许小姐,这是来帮陈渝哥拿药,办出院手续的?”

“出院?”许今愣住了,脚步也随之停下。

她疑惑地反问,“他不是骨折了吗?这么快就可以出院?”

陈征不知道他们之间复杂的过往,只当她是关心则乱,笑着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陈渝哥打小就怕医院。”

“他妈妈身体一直不好,他小时候经常在医院一呆就是好几天。最后,他妈妈也是在这里走的。”

“从那之后,他就有心理阴影,即便是高烧迷糊了也只让家庭医生上门。”

“原来是这样。”许今恍然点头。

她只知道陈渝的亲妈很早就去世了,他爸爸很快再娶,他很早就搬出来自己住,跟家里的关系极为冷淡。

“我一会还有个手术,你就帮我好好照顾他。”陈征交代完便匆匆离开了,留下许今一个人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

理智告诉她,一码归一码,过去的伤害不能因为此刻的怜悯就一笔勾销。

可情感上,她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真的将还受着伤的陈渝独自丢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