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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苏雪衣的话,符广却摇摇头,眼中满是心疼。

“医者难自医。”

“傻姑娘,你的伤在心上,比背上的烧伤更难愈合。”

数日后,一切如常。

彼时,符广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丫头,去把晒好的当归收进来。”

“是,师父……”

苏雪衣合上书卷,起身时习惯性地摸了摸束发的木簪,而这个动作让她恍惚了一瞬。

如今对外,她只是符广的关门弟子符沉,一个无父无母的医女。

但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她很快便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清晨跟着师父上山采药,午后在院中晾晒药材,傍晚给村里的孩子们讲些简单的医理。

村子里的孩子,她格外喜欢。

一个个都天真烂漫的,常常围着她叫姐姐,眼睛里都带着光,与她从前接触的人全然不同。

“沉姐姐!”

这一日,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来,眼睛眯成一道缝隙。

“我娘说,你的针法进步啦!”

“才怪呢!”

一旁的虎子接上话,而后还不忘了做了个鬼脸。

“这人,她前天还把王婶家的狗,扎得嗷嗷叫呢!”

苏雪衣自然不会生气,她唇角微扬,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

“今日的功课,做完了?”

“做完啦!姐姐你答应教我认草药的!”

看着小桃骄傲地挺起胸脯,虎子撇撇嘴。

“半吊子教半吊子……”

苏雪衣不恼,反而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

“谁先说出这是什么药,我就给谁糖吃。”

旁边的几个孩子们,闻言也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猜测着。

苏雪衣则是含笑看着他们,阳光在她素净的脸上,投下温润的光晕。

“又在逗孩子玩?”

此时,就见符广背着手踱步出来,白须随着动作颤动着。

苏雪衣转过身同师父见礼,而后将药材收入竹篮中。

“师父不是常说,医者要从娃娃教起?”

符广听到这话哼了一声,眼中却带着笑意。

“今日随我去李猎户家,他家的牛难产了。”

李猎户家在村子西头,第两人到时,那头母牛正痛苦地跪在稻草上哀鸣。

“胎位不正,再拖下去母子都保不住。”

符广蹲下身检查,眉头越皱越紧,而后转向苏雪衣。

“你来。”

苏雪衣听到这话一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弟子,怕是不行……”

“怕什么?”

只见符广直接将银针塞进她手里,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记住我教你的穴位。”

知道事情不能再拖延下去,苏雪衣深吸一口气,跪在母牛身旁。

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她的手却稳如磐石。

三针下去,母牛的哀鸣渐渐平息,又过半个时辰,一头小牛犊顺利落地……

“神了!符大夫,您这徒弟有两下子啊!”

李猎户激动地搓着手,符广捋着呼吸笑了笑,却见苏雪衣盯着自己沾满血污的手出神。

几个时辰后,随着天色渐晚,苏雪衣已经在溪边蹲了半个时辰。

她盯着水中游动的鱼儿,手中的银针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沉丫头!让你采药,你倒在这儿摸鱼?”

听见符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雪衣却头也不回。

“师父,您看……”

随着符广走到身边,苏雪衣的银针倏地刺入水中,精准地扎在鱼鳃后方。

只见那条鱼剧烈摆动几下,竟就这样断了气,连一滴血都没溅出来。

符广见状,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这……”

“弟子发现,若是找准这个位置,可以瞬间毙命,不见血光。”

看着苏雪衣指着鱼鳃后方一处细微的凹陷,符广蹲下身检查鱼尸,眉头越皱越紧。

“你如何发现的?”

看出来师父的不悦,苏雪衣抿了抿唇。

“昨日给王婶家杀鱼时,无意中刺偏了位置……”

“胡闹!”

符广突然厉声呵斥着,罕见多了几分愠怒。

“医者学的是救人之术,你倒钻研起杀生的法子了!”

看着苏雪衣垂首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针,符广长叹一声,语气缓和下来。

“丫头,你这手法……”

“若是用在战场上,倒是个一招制敌的好本事。”

苏雪衣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见符广苦笑了一声。

“怎么?老夫说错了?你这精准的手法,狠辣的作风,确实更适合在战场上。”

“既能救人,又能自保,两不耽误。”

日子便是如此,这样日复一日的过去,两年如白驹过隙。

这一天练习过后,苏雪衣将最后一根银针收入针囊。

如今,她的指尖已经磨出薄茧,施针动作早已经行云流水。

“沉丫头!邻村的人又来了!”

听见符广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苏雪衣抿唇一笑,将额前碎发别到耳后。

这两年来,她的针法已在方圆百里小有名气,每日慕名而来的病患,常常排到村口的老槐树下。

“符大夫!我家老母的风湿痛,多亏了沉姑娘的针灸!”

看着陈庄主激动地搓着手,符广捋着白须,眼中既有欣慰又藏着一丝忧虑。

他瞥了眼正在为老妇人施针的徒弟,眉宇间多了几分担忧。

苏雪衣如今只穿一袭素衣,发间簪一根木钗,却掩不住骨子里透出的清贵之气。

送走病患后,苏雪衣收拾东西,同符广交谈。

“师父,今日又有从临州来的求医者。”

本就有些担忧的符广,此时的眉头越皱越紧。

直至到当晚,夜深人静时,符广看着坐在对面摘草药的苏雪衣,突然开口。

“丫头,我们该走了。”

苏雪衣正在整理药材的手一顿,眼中多了几分不解。

“你的名声传得太快,再这样下去,迟早会传到京城。”

符广暗叹了一口气,就见苏雪衣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针。

这两年的平静生活,几乎让她忘记了曾经的腥风血雨。

但每当夜深人静,她仍会梦见那场大火,梦见钺儿被人群冲散时,绝望的眼神……

“弟子明白,明日就收拾行装。”

“弟子也配比了一些草药包,明日离开的时候,将这些依次交给村民们,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