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手刀,同样的闷响。
王总脸上的猥琐瞬间定格,肥胖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砸在柔软的水床上,手里的红酒杯摔碎在地毯上,殷红的酒液如同鲜血般洇开。
镇魂索再次出现,这次它链身上的幽光都气得快熄灭了。
浴室里的水声和哼唱还在继续,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镇魂索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牺牲”感,极其迅速地缠上王总油腻的身体,动作麻利得像是要赶紧完成任务远离此地。
捆好后,它传递出的“恶心”、“想吐”、“需要净化”的情绪几乎凝成实质。
陆厌依旧面无表情不搭理这个总洁癖的法器,他就没听说过,谁家的法器还挑攻击目标的。
他扯住镇魂索,将新捆好的“垃圾袋”王总也凌空提起。
他看都没看那充满诱惑的浴室门,身影带着两个昏迷的“包裹”,再次消失。
下一个:杨总。
地点:某顶级拍卖行的VIp包厢。
杨总正举着竞价牌,志在必得地看着台上展示的一件据说出自某位大师之手的稀世古玉。
他身边坐着助理和保镖,周围都是衣冠楚楚的富豪名流。
气氛紧张而热烈。
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的瞬间,VIp包厢内明亮的灯光骤然全灭!
一片漆黑和惊呼声中,一股阴风卷过。
当应急灯亮起时,包厢里的人惊恐地发现,坐在主位的杨总连同他的助理、保镖,全都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软倒在地昏迷不醒!
杨总的位置空空如也,只有他刚才举起的竞价牌掉在地上。
镇魂索捆着杨总,链身疯狂震动,显然对这块“古玩爱好者”身上的铜臭和更深层的血腥气厌恶至极。
下一个:陈总。
地点:一个安保森严、环境清幽的私人收藏室。
陈总正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用放大镜鉴赏着一件刚从海外回流、据说沾染了“灵气”的青铜器。
他眼神专注,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矜持和满足。厚重的防弹玻璃门和红外线报警器在他眼里如同虚设。
陆厌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他身后,冰冷的阴影笼罩下来。
陈总警觉性似乎更高,猛地回头,瞳孔骤缩,只来得及露出一个极度惊骇的表情,手刀已至。
他倒下的身体撞翻了旁边的古董架子,价值连城的瓷器摔得粉碎。
镇魂索捆住他时,链子身上的符文都因为厌恶而扭曲了。
……
八个地点,八次精准而冷酷的“拜访”。
当陆厌的身影再次融入阴影,最后一次出现时,已经回到了正阳监的大厅。
他如同拖拽着一串沉重的垃圾,从阴影中一步踏出。
“噗通!噗通!噗通……”
一连串沉闷的、肉体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厅内的安静。
八个昏迷不醒、被镇魂索捆得结结实实、如同待宰猪猡般的男人,被陆厌粗暴地扔在了大厅中央的地板上。
他们像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狼狈地堆叠在一起,昂贵的西装皱巴巴,有的身上沾着红酒、温泉水、地下拳场的污迹,甚至还有拍卖行包厢地毯的绒毛。
浓烈的汗味、酒味、血腥味、以及灵魂深处腐朽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镇魂索完成任务,如同逃离瘟疫般“嗖”地一声从这些人身上缩回,瞬间缠绕回陆厌的手腕,链身上的幽光急促闪烁,疯狂地向主人传递着“脏死了”、“要净化”、“快给我洗澡”的强烈意念,委屈得像个被丢进泥坑的孩子。
陆厌垂眸,冰冷的手指安抚性地在躁动不安的锁链上轻轻一点,“你得守着这里。”
镇魂索:“……”
虽然恶心,但是还是乖乖的下来,变小后,待在那里看着那些垃圾。
陆厌银灰色的眼眸扫过地上这堆令人作呕的“战利品”,确认目标全部捕获且活着,便不再理会。
“乖崽哥哥……!”
一声带着浓浓惊讶和奶气的呼唤响起。
只见白寻身边沙发上的小墩墩,正捧着一个印着小熊的儿童水杯,小嘴巴还沾着水渍,蓝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宝宝才喝了一口水,你就回来啦?!”
小家伙显然被陆厌这“瞬间往返”的超高效率惊呆了,都忘了害怕地上那堆“垃圾”,下意识地就想从沙发上滑下来跑过去。
陆厌立刻抬手,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这里脏,宝宝不过来。”
这种恶臭的东西,不能让宝宝感受到。
他说着,看都没看地上那堆人,直接走向大厅旁边一扇不起眼的、刻画着繁复禁制的金属门。
他单手掐诀,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一个空旷、四壁和地面都刻满加固和隔绝符文的小房间,房间中央有一个特制的、闪烁着幽光的金属笼子。
陆厌如同丢垃圾般,隔空摄起地上那八个昏迷的富豪,一股脑儿地全塞进了那个金属的笼子里。
笼门“哐当”一声自动锁死,隔绝了内外的气息和声音。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关上金属门,彻底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来源。
又转过身,目光落在沙发上的白寻身上。
白寻的脸色依旧苍白,胸前的血迹刺目,但他坐姿端正,怀里还稳稳地抱着那个裹着浅蓝色小衣服的纸人婴儿。
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陆厌回来了,小小的纸脑袋在微微转动,那两道代表眼睛的黑色缝隙茫然地“望”着陆厌的方向。
陆厌走到白寻面前,银灰色的眼眸看着他苍白的脸和血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不去医务室吗?”
白寻对他微微摇头,脸上已经恢复了温和的样子,只是声音还有些低哑:“让陈医生上来了,在药房准备,等下直接过来处理。我暂时不方便移动。”
他示意了一下怀里的小家伙和腿边又紧张起来的小墩墩,解释道,“你去吧,我没事。”
陆厌的目光在白寻脸上停留了一秒,确认他状态还算稳定,又看了看他怀里那个似乎因为自己靠近而又开始轻微依赖性扭动的纸人小婴儿。
最终,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转身,身影再次变得模糊,准备直接去寻棠溪尘。
就在他身影即将彻底融入阴影的瞬间,白寻怀里那个小小的纸人婴儿,似乎感应到那令它感到安宁的精纯鬼气正在远离,小小的身体明显委屈地扭动了一下。
那两道黑色的缝隙,眼巴巴地“望”着陆厌消失的方向,传递出一种无声的、懵懂的失落:……好吃的……没有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