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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新生1970 > 第194章 言情文中的炮灰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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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中午,石家庄被一场没打招呼的大雪裹得严严实实。铅灰色的天压得很低,雪片还在簌簌往下落,不是轻飘飘的柳絮,是实打实的雪团,砸在光秃秃的槐树枝上“噗噗”响,积在枝桠上早成了鼓鼓囊囊的雪疙瘩。

土路早被踩成了烂泥混雪的浆子,走上去“咯吱咯吱”响,裤脚沾着的雪化成水,冻得人脚踝发麻。路边的土坯房矮了半截,屋顶的雪厚得能没过脚背,屋檐下挂着亮晶晶的冰棱,有小孩举着竹竿够,冰棱“啪”地掉在雪地里,碎成好几截。

街面上没什么车,偶尔有辆二八自行车摇摇晃晃过来,车把上挂着的网兜晃悠着两颗冻得硬邦邦的白菜,骑车人缩着脖子,呼出的白气一下子就融进漫天风雪里。供销社的门帘掀动时带起一阵雪雾,里面昏黄的灯泡下,有人跺着脚搓手,鞋上的雪在水泥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卖糖堆儿的老汉推着独轮车停在街角,插在草靶上的糖葫芦裹着层薄冰,红得透亮。他掀开棉大衣下摆裹住脚,嘴里念叨着“这雪下得邪乎”,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笑——几个半大孩子在雪地里疯跑,棉帽檐上结着霜,呼出的气像小火车,身后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转瞬间又被新雪轻轻盖上了。

王杰拽了拽林薇的棉衣袖口,把人往国营饭店的门里带。门帘上的冰碴子蹭过肩头,带进一股混着煤烟和饭菜香的热气。

“同志,两份饺子,两个馒头,一份红烧肉,再来个醋溜白菜。”王杰趴在柜台前,从蓝布棉袄内袋里摸出几张毛票,又数了数粮票、肉票,一并推过去。开票的大姐“啪”地敲了个红戳,递回取餐牌。

等菜的工夫,林薇望着窗外。雪还没停,窗玻璃上凝着层薄霜,她用指尖划开一小片,看见卖冻梨的老汉正跺着脚往手心里哈气。

“好了,端菜。”王杰捏着取餐牌往窗口走,林薇赶紧跟上。搪瓷盘里,红烧肉颤巍巍地堆在粗瓷碗里,油光裹着酱色,旁边的醋溜白菜泛着脆生生的绿。饺子冒着白汽,馒头暄腾腾的,还有一碗蛋花汤浮着几星香油。

两人找了张靠里的木桌坐下。王杰先夹了块红烧肉给林薇,“快吃,凉了就腻了。”肉在嘴里一抿就化,酱香混着肉汁烫得人直缩舌头。林薇咬了口饺子,韭菜鸡蛋馅的,鲜得眉毛都要翘起来,她又掰了半块馒头,就着白菜嚼得香甜。

邻桌的大叔正就着二锅头啃馒头,嗓门洪亮地讲着厂里的事。窗外的雪光映进来,照得两人鼻尖都红扑扑的,汤碗里的热气袅袅升起,在冷天里蒸出满室的暖。

吃过饭后,两人走出国营饭店。王杰说:“林薇,你现在去回家拿到户口本,然后我们一起去知青点报名下乡,过去了,我会安排的。”林薇定了定心神,说:“那我哥怎么办呀?”王杰想了下,还是得让林栋回来,“这事交给我了,我会搞到工作名额的。”林薇此时感到阵阵暖意,想着自己有了依靠真好,“嗯,我现在就回去,你在我家附近等我一会,我马上出来。”

等林薇拿出户口本后,王杰陪她一起来到知青点报名。用了两条小黄鱼就办成了,地点就是襄市的杨家公社,也就是和王杰一起,登记领取了补助的钱票和物品后离开。王杰送她回学校,告诉她明天会把工作名额交到她手中的,约定了明天一早会去她家里找她,并一起走。

他直接来到食品二厂找后勤李主任,因为根据剧情后期这人很贪。不过那时已经是李厂长了,一番登记后,来到了李主任的办公室,王杰开门见山需要一份工作,拿着两条大黄鱼。李主任两眼放光的同时,想着是不是提提价码,但见到王杰的眼神凌厉,心中一突,在打量王杰的穿着,想了想还是不敢得罪这个人。于是拿出三个工作名额让王杰远,分别是保卫员、采购员、一线工人,王杰拿起保卫科空白名额介绍信,向李主任告辞离开。

出了食品厂后,在街面上闲逛的同时也打听到了黑市的地点。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来到林薇学校门口,见她出来了,向他挥了挥手,两人来到附近一处无人的小巷子里。王杰拿出一个驴肉火烧给她,“趁热赶紧吃,”林薇羞涩的拿着吃了起来,他又取出一杯热牛奶喂她喝。林薇全程娇羞的吃着驴肉火烧和喝着牛奶,等她吃完了后,他还拿出手绢为她擦拭嘴角,林薇此刻才觉得什么是幸福。

送林薇回去的途中,王杰拿出空白名额介绍信给林薇。林薇好奇的看了又看,这就是改变一个人命运的东西,薄薄的一张纸,却重如千斤之感,“谢谢,”林薇生若蚊虫似的说。王杰抚摸着她的小脸,说:“好啦,我为你做再多都是应该的,不然哪来的漂亮又温柔的媳妇呢。”林薇羞涩的看向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才好些,但心里感觉甚是甜蜜,有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送林薇回家后,他直接向黑市的地方走去。腊月的风跟刀子似的刮过郊区的野地,王杰把棉帽拉得更低,遮住大半张脸,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那片黑黢黢的洼地走。黑市早开了,远远能看见稀稀拉拉的马灯晃悠,像鬼火似的在雪地里浮沉,间或传来几声压低的讨价还价。

他没往那些支着破布棚、摆着冻土豆和粗布的摊子凑,脚步不停,径直绕到洼地深处。这里堆着几排土坯房,有的窗户糊着厚纸,有的干脆用木板钉死,门口守着两个揣着胳膊的汉子,嘴里呼出的白气在马灯下看得一清二楚。

王杰的视线看似随意扫过,意识却已像一张无形的网铺展开。左边那间锁着的土房里,靠墙堆着半麻袋银元,沉甸甸的,边缘磕碰的痕迹都能“看”得分明;隔壁地窖的木板下,藏着个铁皮箱,里面裹着几层绒布的,是几块金砖,棱角被磨得光滑;再往前那间大点的库房,角落里立着个旧木柜,抽屉里塞着些玉佩、铜器,还有个缺了角的青花碗。

他靠着一棵落尽叶子的老槐树站定,假装在跺脚取暖。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他眼皮都没眨一下,意识轻轻落在那半麻袋银元上。没什么动静,麻袋像被无形的手托着,悄无声息地瘪下去,里面的银元凭空消失,连地上的雪都没被惊动分毫。

守在门口的汉子缩了缩脖子,骂了句“这鬼天气”,丝毫没察觉背后的屋子已经空了一角。

王杰慢慢往旁边挪了几步,目光掠过地窖口。铁皮箱上的锁头还好好挂着,但箱子里的金砖已经顺着他意识的牵引,滑进了另一个空间。他甚至“数”清了,一共五块,每块都冻得冰凉。

地窖的阴影里,藏着袁大头、孙小头,还有印着帆船图案的银元,一摞摞码在木箱里,银元边缘的齿痕在昏暗中泛着冷光。铁皮箱底层,除了金砖,还压着几捆镍币,有“中华民国二十五年”的,也有带着党徽图案的。

库房的旧木架上,摆着宣德炉、铜墨盒,角落里堆着描金的漆盒,里面或许是翡翠翎管,或许是和田玉佩。墙上挂着的旧字画用木轴卷着,分不清是山水还是花鸟,只隐约能看见题跋的墨迹。

最里头的小屋里,炕边的陶罐里塞着银角子、铜元,有光绪元宝的龙纹,也有中华民国开国纪念币的稻穗。桌底下的皮箱里,放着玛瑙烟嘴、象牙筷子,还有个缺了盖的紫砂壶,壶身上的刻字被摩挲得发亮。

最后是东边那间库房。木柜的抽屉没锁,里面的老物件杂乱地堆着。王杰的意识像个谨慎的小偷,一样样把那些玉佩、铜器、瓷碗收走,柜子里的现金几十困大团结和零钞,几把真理和几包黄澄澄的子弹收走,票据只要全国通用的,连抽屉底那枚锈迹斑斑的铜钱都没落下。整个过程快得像一阵风,木柜的锁扣连晃都没晃一下。

马灯的光晕里,有人扛着半袋粮食匆匆走过,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王杰转身,混在偶尔来往的人影里,慢慢往外退。他棉鞋上沾的雪和别人没两样,呼吸的节奏也和这黑市的脉搏合拍,没人知道刚才那几间屋子里,藏着的家底已经被掏空了大半。

风更紧了,吹得马灯的火苗直打颤。王杰走出洼地,回头望了一眼,那片在雪夜里透着诡异热闹的黑市,依旧在寒风里缩着,没人喊没人叫,只有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犬吠,很快被风雪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