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家互通了消息之后。
这一天,马林来到图书馆,翻找各种资料。
管理图书馆的平斯女士非常严格。
她很认真的审查了马林的通行允许,又叮嘱了“不许把书带出去”、“不许在这儿吃东西”、“不许弄脏书籍”之类的一大堆规章,才放马林进入禁书区。
马林在这儿看了很久。
因为难得进入的禁书区,有很多资料让他一拿起来就舍不得放下,一不小心,就会忘掉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这期间,他也只在吃东西的时候短暂离开了一会儿。
倒是切斯特·戴维斯似乎接到消息,来这儿找他。被他用了个幻身咒,钻到禁书区更深处,给躲开了。
要说起这些禁书,马林还是觉得自己只钻研灵魂还是太保守了。
因为他在这些书中见识过把一个人从里到外整个的翻过来,也见过一个巫师对脑袋上长出许多手脚……
就在马林沉迷于它们,想要从中借鉴某些思路的时候,他口袋里某个硬币忽然开始发热。
他掏出那枚发热的金加隆,借着灯光看清上面的数字,眉头皱了一下。
放下书,马林打算回到研究会去。
他们在这个时间给自己发信号,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他吓了平斯女士一跳。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马林疑惑,“您不是看过教授的同意书吗,我早就来了啊?”
“我是说……你怎么这个时间了还在这儿,现在都已经宵禁了……”
马林低头看表:“不对啊,我记得刚才看表的时候是九点……”
看到表上显示出的十一点四十,他的话戛然而止。
“九点!两个小时之前才是九点!太不像话了,你现在属于夜游……人呢?!?”
平斯女士挥舞着一根鸡毛掸子,来回扭头寻找。
找了半天没找到,她冲走廊喊了一声:“别再有下次!”
在平斯女士的欢送声中,马林穿堂过巷,来到了研究会。
“这么晚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刚一来到这里,就惊讶的发现那只储存了自己魂萦的公鸡——威利先生,它正很焦躁的扑腾着翅膀,在研究会的大堂里踱来踱去。
它太暴躁了,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哪怕是卢娜,这时候也只在有些距离的地方,有些担心的看着它。
“是我叫你来的,”卢娜说,“威利先生晚上没有吃饭,它连蜗牛也不吃了。”
“重点不是蜗牛,”赫敏也在旁边担心的说,“那只公鸡身上有魔力躁动,这很不正常——我们都知道公鸡不是魔法动物,它会不会影响我的复方汤剂?”
马林把眼镜往下拉了一下:“它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吃完第二只蜗牛以后。”卢娜担心的说。
“马林问的是时间点,”赫敏说,“应该是从中午开始的。”
“而且它也好几天没打鸣了。”卢娜更加担心。
“哦,那是我做的……”马林说。
因为公鸡打鸣会把他的魂萦吐出来。
“那它一定很难受。”卢娜轻声说。
“现在不是考虑它难受不难受的时候,我们得知道,它身上发生了什么……”
马林也想知道那只公鸡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还没等他靠近了观察。
有一只茶杯从卢娜的口袋里跳出来,并且咬住了她的袍子。
卢娜伸手托住那只茶杯:“十二点了——它是一个闹钟。”
这时候,威利先生扑腾着翅膀飞上了一盏灯架。
它昂首挺胸,伸了长脖子,鸡喙一张。
在马林有些惶恐的眼神中。
公鸡开始打鸣。
“喔——呃——喔——!”
在这个瞬间,马林时时刻刻关心着储存在公鸡体内的魂萦。
他以为自己要失去它们了,因为在过去,他看到许多存在公鸡体内的老鼠魂萦,会在公鸡的打鸣声中灰飞烟灭。
但是这时候,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公鸡吐了他的魂萦。
准确的说,是公鸡生出了他的魂萦。
在公鸡打完鸣的同时,一个聚合的非常紧密的魂萦团,从它的屁股下面滚落下来。
马林伸手去接。
他的耳边也传来了赫敏的惊呼:“公鸡——下蛋了!”
马林接住了那个魂萦团。
他听到赫敏的惊呼,把眼镜推上来一些。
他果然看到躺在自己掌心里的,是一枚热乎乎的蛋……
“威利先生……”卢娜的声音有些难过。
马林又顺着卢娜的视线去看,见到那只刚刚打完鸣的、诞下一只蛋的公鸡——威利先生的眼睛似乎瞎了……
它焦躁不安的从灯架上飞下来,像只抱窝的母鸡那样“咯咯哒——”的叫着。
见到这个情况,马林立刻看了一眼手里的蛋。
自己在公鸡的体内储存了十二种魂萦,正是彻底拆解神奇老鼠的那一天,脱落的所有魂萦。
但是,那一天自己唯独没拆老鼠的视觉感知魂萦……
现在,公鸡威利先生的眼睛瞎了……
马林摘下眼镜,直接去看。
他看到威利先生果然缺失了视觉感知到魂萦。
他又看到手里的魂萦团——所有魂萦被揉成了一个混沌,它并不缺少任何功能。
“我可能……”马林喃喃的说,“我可能制造出来了一个生命。”
“你在说什么?”赫敏不解,“这个蛋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马林心里乱糟糟的,脑子里也嗡嗡直响。
这只蛋的诞生过程,像极了蛇怪的制造方法。
更麻烦的是,这只蛋里面孕育的还是马林自己的魂萦。
他不知道如果这个魂萦团孵化出来,彻底变成一个生命,它算不算一件魂器。
毕竟,那些锚定生命的条件,它似乎也都符合。
乱七八糟的想着,马林不自觉的做了个吞咽动作。
“这只蛋的事儿……别跟任何人说。”他叮嘱赫敏与卢娜。
卢娜不是多事的性格,只简简单单的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赫敏寻根问底:“为什么?你知道这只蛋是怎么来的?对了,它好像……”
她张大嘴巴,用嘴型说出了“蛇怪”这个词。
“是不是?是不是那种生物?你真的把它制作出来了?!”
“这是个意外……”马林苦涩的说,“我发誓,这不是我的目的。”
“以梅林的名义。”他又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