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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晨雾里格外清晰。叶凡掀开车帘,望着车外渐远的万花楼飞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九霄环佩——方才与幽冥教锁魂使的交锋虽未彻底解决,但苏倾雪的短笛已划破对方锁魂链,林昭月的剑气更逼得那人退入巷尾。

他侧头看向车内裹着银狐裘的楚红妆,少女正用金漆小剪修剪指甲,丹蔻在晨光里泛着珊瑚色,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红妆,”他开口时,车外的马蹄声突然轻了些,“毒宗试炼的规矩,你昨日说一半。”

楚红妆抬眼,眼尾的金粉随着笑意漾开:“叶公子这是怕了?”她将小剑收进百宝囊,发间银铃轻响,“试炼分三重,第一重‘识毒’,要在密林中分辨百种毒物;第二重‘御蛊’,需用自身精血喂养新蛊;第三重......”她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垂,“是‘同心’,需与同伴共渡生死劫。”

叶凡喉结微动。前世他虽为问道境大能,却从未涉足南疆蛊毒之道,此刻内天地里的方寸之地微微发烫——那是在自动推演楚红妆话里的信息。他望着少女眼底流转的狡黠,忽然想起密信里\"蛊虫可破血咒\"的记载,又想起昨夜锁魂使面具下青灰的皮肤,心中警铃大作。

“红妆,”他握住她正拨弄银铃的手,“你父亲为何突然允我参加试炼?”

楚红妆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掐,力道像只撒娇的猫:“我阿爹最疼我,我说要带小情郎回家,他自然应了。”她望着车外渐入眼帘的红砂岩山脉,声音忽然低了些,“不过...最近族里的老巫师总说‘山雨欲来’,连养了二十年的金蚕蛊都不肯放出来。”

马车在山脚下停住时,晨雾刚好散去。叶凡抬眼便见三株两人合抱的古榕,树下立着个穿靛蓝锦袍的中年男子,眉骨高耸如刀,正用鹰隼般的目光盯着他——正是毒宗宗主楚天霸。“叶公子。”

楚天霸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震得枝头鸟雀惊飞,“我这女儿自小被宠坏了,若在试炼中出什么岔子......”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藏着锋刃,“我便替她爹爹教教你规矩。”

叶凡垂眸行礼,袖中九霄环佩突然泛起温热。他能感觉到楚天霸的气息——凝液境巅峰,比叶家大长老还强上三分。“宗主放心,”他抬头时笑意清浅,“红妆护我,我自然护她周全。”

身侧忽然一暖,楚红妆的手已勾住他臂弯:“阿爹你吓着人家了。”她歪头撒娇,指尖却在叶凡手腕内侧轻轻画了个蛊纹——那是“小心”的意思。

密林深处的雾气比山外更浓。叶凡望着脚边盘成一团的青鳞蛇,内天地里的感知如蛛网般铺开:左侧三步外的灌木下埋着淬毒的竹刺,前方十丈的树杈上悬着装满尸蟞的藤囊,连脚下的腐叶里都藏着会钻人脚踝的蚀骨虫。

他反手扣住楚红妆的手腕,在她耳边低语:“往左偏半步,别碰那株开紫花的野葛。”

“呀,叶公子好厉害。”楚红妆眨眨眼,故意踩断一截枯枝,惊得竹刺“唰”地从土里窜出,“那是我阿爹新养的‘穿云刺’,被扎到可要躺三天呢。”她蹲下身,从百宝囊里摸出个青瓷瓶,往腐叶里撒了把朱红粉末——蚀骨虫顿时蜷成黑球,散发出焦糊味。

两人在密林中穿行半个时辰,叶凡的内天地又扩张了寸许。他能清晰感知到,这片密林的陷阱并非随机布置,而是按照某种蛊术阵图排列,每处危机都精准指向外来者的弱点。

正当他想提醒楚红妆时,前方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七八个黑衣人如夜枭般扑出,为首者左脸有道刀疤,正是密信里提到的“马三”。

“叶凡!”马三的刀疤随着狞笑扭曲,“赵楼主说了,只要你交......”

“红妆,隐雾蛊。”叶凡打断他的话,右手按在腰间九霄环佩上。内天地里的天道之力瞬间涌遍全身,他能看见马三后颈的汗渍——那是长期服用迷心散的痕迹;能听见左侧第三个黑衣人靴底的铜铃轻响——那是在标记撤退路线;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和锁魂使锁链上的鬼火气息如出一辙。

楚红妆的回应是一声清叱。她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血色蛊纹,往地上一抛:“起!”青雾瞬间弥漫,黑衣人立刻捂住口鼻咳嗽起来。叶凡趁机欺身而上,掌风裹挟着内天地里的木属性灵气,正击在马三胸口。

“咔嚓!”马三的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整个人撞在身后的树干上,吐出的血沫里混着半颗牙齿。他望着叶凡逐渐逼近的身影,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你以为...你以为杀了我就完了?赵楼主早把消息传给......”

“传给谁?”叶凡的手掌按在他咽喉上,力道却收得极轻。他能感觉到马三的喉结在掌心滚动,听见对方急促的心跳里藏着恐惧。

“是...是......”马三的眼神突然涣散,嘴角渗出黑血。叶凡瞳孔骤缩——这是吞了剧毒的迹象!他正要逼问,楚红妆已蹲在尸体旁,用银簪挑起马三的眼皮:“七步倒,中蛊者必死。”她抬头时脸色微沉,“这蛊虫的纹路...是我毒宗禁术。”

密林里的雾气不知何时更浓了。叶凡望着远处被雾霭笼罩的山峰,内天地里的九霄环佩突然发出清鸣。他能感觉到,有一道比楚天霸更强大的气息,正从密林最深处缓缓逼近,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朝着他和楚红妆的方向收拢。

“红妆,”他握住少女染血的手,“我们得加快速度。”

楚红妆没有说话。她望着马三逐渐僵硬的尸体,又抬头看向叶凡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有个温热的鼓包——是她养在体内的金蚕蛊,此刻正不安地蠕动着。

“叶郎,”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听见了么?”

叶凡凝神细听。在虫鸣鸟叫的间隙,有一道若有若无的锁链脆响,正从密林更深处传来,混着某种野兽的低嚎,像极了昨夜锁魂使腰间骷髅头里的鬼火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