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娜的说法过于直白,显得无懈可击。
赫敏张了张嘴,还要继续说什么。
这时候,隔间的门“哗啦”一声被人打开,打断了她们的争论。
“有人看到哈利·波特了吗?还有罗恩·韦斯莱……哎呀!是你们啊!”
开门的是个红头发的女孩儿。
真巧,大家都认识。
“你好啊,金妮,”塞德里克招呼了一声,“你在找哈利与罗恩吗?”
拉开隔间门的时候,金妮显得风风火火。面对这么多熟人,她反而羞的头发根都红了。
“他们好像没赶上火车……”她说,“我们来的有些晚了,进站台的时候,他们两个排在最后面……可是我们都没看到他们进来,站台关闭了。”
“别担心,”塞德里克劝道,“如果他们真的没进来,大人们可以移形换影去确认这件事,他们会给他俩申请通道,飞路网,或者门钥匙。”
“为什么不是骑士公共汽车呢……”马林小声嘀咕,“那才是巫师的应急交通方式。”
“谢谢你一直记着,”赫敏忽然对马林说,“那么难受的交通方式,居然是因为我——你以为我就觉得好受吗?”
马林抬起头:“你怎么了?”
赫敏的反应,使隔间里的大家也都注视着她。
注意到大家的目光,赫敏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连忙举起杂志遮掩一下。
“没什么,”她急躁的翻了几页杂志,气势稍弱了一些,“我就是觉得骑士公共汽车的体验太糟糕了,哈利跟罗恩一定不喜欢。”
金妮的眼珠左转右转,看看马林,又看看赫敏。
“我再去别的隔间找找看,说不定他们俩通过别的途径上车了呢……”
说着,她转身就走。
“如果我们遇见了,一定向他俩说一声,”塞德里克站起身,去送金妮,“你在哪节车厢?”
“紧挨着级长包厢的那一间,珀西非让我待在那……”
说完,金妮离开了。
这个隔间里的气氛并没有缓解多少。
卢娜自顾自的看她的《唱唱反调》。
赫敏双手捏着杂志,指尖不停的搓弄,注意力显然不在那上面。
塞德里克送走金妮,回到这里一看:“我去买点零食……”
“回来。”马林说。
“你们有什么想吃的,我一并捎回来……”
“回来,”马林语气有点硬,态度很坚决,“坐下,我有话说。”
塞德里克用目光巡视了几圈,默默坐在门口的座位上,离他们三个稍远一些的。
“你是因为我的名字才生气,是吧?”马林抚摸着贝克,双眼直视赫敏。
“你……你在说什么?”
赫敏有些不安的把杂志卷成一个纸筒,她的目光从没有在那上面停顿一秒。
卢娜静静的翻了一下《唱唱反调》,转头看向新的一页,她头上的防妖眼镜反射出好几种色彩的光。
“叫名字还是叫姓氏,在人们普遍认知中,这代表了亲疏有别,对吗?你不满意叫我马林。”
“你知道……”赫敏有些惊讶。
“今天卢娜叫我费斯托斯,让你觉得自己被疏远了。”
赫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我让别人叫我马林,那是因为我就叫马林,”他抚摸贝克的动作顿了一下,“从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在记忆中找到的那个我,就是马林——直到霍格沃茨寄来了通知书,我才知道他们叫我费斯托斯·马林。”
赫敏吃惊:“你以前……”
“不记得了。”
说着,马林抖了一下魔杖。
位于他头顶上方的行李箱弹开了,从里面扭动着跳出来一本书,那本书关上行李箱,然后一扭一扭的挪到马林手里。
马林把那本书递给赫敏。
“看看吧,等你弄明白我是谁,再选择叫我哪个名字。”
赫敏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称呼问题,居然延伸出这么严肃的话题。
她看了看马林那张认真的脸,又看了看那本书,迟疑着接了过去。
“《自我与本我》……”她扫了一眼封面,立马抬起头,“这是什么?你最近怎么总研究这些?”
“因为我想研究了,”马林说,“就像你要做一个雕塑,你总得弄明白手里的东西是石头还是泥巴,才能选择相应的雕塑工具和技法。”
赫敏打开那本书,翻了两页。
仅仅看了两行,她就皱起眉头,不作声了。
这不是一本很容易理解的书,其中的很多特有形容词汇,得需要一定的哲学思维才能弄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赫敏咬了半天指甲,目光还是聚集在第一页上。
她的大脑也在跟一些“唯乐原则”、“唯实原则”之类的词汇较劲,试图弄懂它们。
没一会儿,她就额角流汗、双眼发直、喘着气合上了那本书。
“你在自讨苦吃,”她对马林说,“你能弄清楚这本书里的理论含义吗?”
“略懂一点。”马林说着,伸手拿回了那本书,他看到卢娜有意尝试,又把书递给了她。
赫敏斜着眼睛看了看卢娜,对马林说:“你能弄懂……那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闻言,塞德里克也坐直了身体。
他知道马林最近在看什么书,他也早就试着翻看过马林的书籍,但是巫师思维与哲学思维相差太大,在这方面,他比赫敏还不如。
卢娜似乎也没有看懂,她不温不火的放下了那本书,继续去看《唱唱反调》了。
“就拿我自己举例子吧,”马林说,“马林是本我,他总想做一些只让自己愉快的事情,比如为了恢复眼睛,他认为践踏生命也没什么;费斯托斯是超我,他的道德标准比较高,他总是担心马林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就会在马林做事之前进行阻止,不能随意的分裂灵魂、不能擅自修改生命、不能为了好奇就尝试编辑生命……”
听着这些话。
塞德里克的双手攥紧了他自己的裤子。
赫敏往后仰了仰脑袋,很吃惊的看向马林。
卢娜又翻了一页《唱唱反调》。
“这时候,费斯托斯·马林就要出来协调了,他要劝马林必须尊重现实,因为编辑生命会付出巨大代价,同时,他也要劝费斯托斯,我们生存的世界并不是一尘不染,对于动物生命的编辑虽然违法,但他不会伤及马林的灵魂,他劝费斯托斯不要因此而内疚,因为如果费斯托斯陷入过度焦虑时,就更没有什么能够约束马林了……”
赫敏目瞪口呆。
“你是……你把自己……你最近……”
她断断续续的说了好几句,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塞德里克把手握成拳头,支在嘴边,他开始回忆自己最近有没有出现疏忽。
因为通过马林的话语,塞德里克知道了马林根本没有放弃魔法试验。
而马林,则是用很羡慕、很羡慕的目光,看着卢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