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顺风顺水的周凯然,遭遇这次变故,脑瓜子也清醒不少。
他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随便被恐吓一番就方寸大乱的无知少年。
妈妈的死,全都是因为他。
如果他不去赌博,就不会被人利用,成为刺向自己亲妈的那把刀……
想起妈妈那没有生机的眼神……
“她得是多失望……”
“她一定拼命挣扎过,辩解过……”
“没人相信她……”
“或许她在被陷害的初始,就知道是什么人在害她,只是她没想到,是我一手促成这样的结果。”
“被自己亲儿子背刺……她一定是失望透顶了,所以……到死她也没跟我说句话……”
临死之前的会面和让别人捎带的那句话,却又透着对他浓浓的爱意和担忧……
“啊!我就是个混蛋!”
“为什么以前那么傻!”
“为什么我要那么对待她?”
“她对我那么好,我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想起以前对妈妈拳打脚踢,口不择言的侮辱谩骂,周凯然狠狠的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头和胸膛……
“呜呜……我没有妈妈了……”
“啊!!妈妈!!”
“我错了!你回来吧——”
“小然知道错了,你快回来啊!”
……
悲痛过后,他浑身血液流淌着的都是报仇的火焰。
什么赖床?什么赌博?
以前克服不了的东西,现在统统被这报仇的火焰燃烧殆尽!
经过几天的休养,他吃饱喝足,同时也想好了报仇的办法。
本来他还想买支录音笔,自己只身去跟信哥对质,把对方的话录音交给警方。
但他经过这几年与信哥打过的交道来看,信哥表面温和,实际阴险狡诈。
想要智取……他玩不过他。
来硬的吧……信哥的手下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人,单拎出一个疯子,他都打不过。
耍心眼,比打架,他哪一样都不行。
他甚至偷偷举报过信哥的地下赌场,结果没有激起任何浪花,显然人家有后台。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周凯然这次豁出去了!
“我欠我妈一条命!”
“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他们一起偿命!”
他裤兜揣上几个打火机,后腰和小腿插上刀子,后背背上几支加特林烟花和礼花弹。
他要将那里炸掉!
信哥的赌场在一家游戏厅的里边,有一道暗门,有人把守,玩的人通常都是熟人介绍。
周凯然作为这里的常客,他对这里熟门熟路,这里的人都认识他。
进入赌场都要进行安检,守门的人见他背着一个背包,有人想要查看,他直接拉开拉链掏出准备好的几沓钞票扔给对方。
“咱要进去玩把大的,这是彩头,接着!”
守门的人笑呵呵的接住钞票,立刻放行。
周凯然大大咧咧的就朝着信哥所在的办公室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从背包摸出加特林,掏出打火机,点燃。
“嘭嘭嘭!!!”
极速的烟花朝着门口的两个手下接连打去,两人猝不及防的直接被打到了眼睛,捂着脸惊叫着。
周凯然再次掏出一支,在开门的瞬间点燃,对着信哥的办公桌就打了过去。
信哥第一时间低头躲到桌子底下。
旁边的疯子就地一滚,就着烟火的掩护朝着周凯然靠近……
周凯然关上房门反锁,将背包里的加特林全部点燃,对着满屋子乱喷!
打火机点燃一颗礼花弹,朝着信哥办公桌扔过去!
“嘭!!!”
烟花四射,巨大的威力将办公桌炸的四分五裂!
周凯然也被近距离嘣伤额头和手臂。
火辣辣的疼痛,令他无比兴奋!
这就是报仇的滋味!
整个屋里已经全被烟雾覆盖,烟感器发出警报,并自动开启灭火喷头。
周凯然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痕,瞪大眼睛寻找信哥的身影。
他要确定他死了才行,还有那个疯子。
刚才开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两人的身影。
烟雾被水冲散,逐渐露出一些影象。
周凯然掏出后背和小腿上的匕首,左右手各执一把,一步步朝着信哥的位置走去。
礼花弹是他花了重金买到的,属于违禁品,它的威力相当于一个手榴弹。
他不相信在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信哥会安然无恙。
就算没死,也一定被炸伤。
他要找到他,狠狠的上去补上几刀!
果然,当他来到被炸裂的办公桌旁,他看到了倒地昏迷的信哥,他的一条胳膊被炸断了,鲜红的血混着消防洒下来的水,蔓延了一地……
周凯然不管信哥还有没有活着,他扬起匕首就要往他心口扎!
多扎几刀,泄泄愤!
可他刚刚扬起来的手,没等落下,手腕就被人扼住,接着“咔嚓!”一声,伴随着一阵剧痛,他的胳膊瞬间被掰断!
“啊!!!”
他知道是谁。
是疯子!
忍着剧痛,他反手挥出另一把匕首!
“咔嚓!”
他的另一个胳膊也被生生折断!
“啊——!”
周凯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就这么死了吧……”他意识消失前想着。
至少把信哥弄死了……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冷的铁床上。
双手双脚被铁链拴住。
他试图活动一下双手,胳膊传来一阵剧痛。
他的两只胳膊断了,双手根本动不了。
“疯子!你出来!”
“我知道是你!”
“有本事就直接把我杀了!”
他在那里大喊大叫,整个房间回荡着他的声音。
“咔哒!”
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人。
周凯然费力的扭头去看,第一个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疯子。
疯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床上的他,将身边一同进来的人扶过来。
周凯然待看到来人,他呆住了!
信哥!
他竟然没死!!!
只见信哥跛着脚由疯子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到周凯然面前。
他的右胳膊吊在胸前,明显短了一截,显然,他的小半截胳膊被炸没了。
额头上也缠着绷带。
“我没死,你很失望吧?”
信哥淡淡的开口道:
“没想到,三年前说要断你一根手指就吓得屁滚尿流的你,现在死都不怕了?”
“真是稀奇!”
“我还没对你下手的,你倒是先对我下手了?”
“瞧瞧!”他举起胸前的半截手臂,笑着说道,“只炸掉了我一节手臂而已……我不怕……”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的,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