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棺中玄水育龙魂
青铜棺椁的寒气顺着刚撬开的缝隙往外渗，火把的光打在上面都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张猛把三根手腕粗的木棒插进缝隙里，肩膀抵着木棒末端，后颈青筋突突直跳。
\"都搭把手！\"张猛吼了一声，额头上的汗珠刚冒出来就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旁边六个最健壮的士兵赶紧围上来，每人扶住一根木棒，掌心被冻得生疼。
陈凡站在三步开外，右手按在剑柄上，左手悄悄护在胸口。龙鳞烫得厉害，比刚才对抗龙影时还要灼人，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肉里钻出来。他盯着棺椁上那九条龙纹，明明龙影已经消失了，可那些雕刻的龙眼好像还在转动，死死盯着他看。
\"一、二、三！起！\"张猛喊着号子，肌肉贲张的手臂爆发出青筋。
\"嘎吱——\"
青铜棺盖和棺体摩擦，发出指甲刮过石板似的刺耳声响。所有人都咬紧牙关，木棒被压得\"咯吱咯吱\"响，随时可能断裂。缝隙里透出的白气越来越浓，周围的火把火焰缩成了黄豆大小，发出微弱的红光。
\"冻...冻僵了...\"扶着左边木棒的小兵突然哆嗦起来，手一滑差点松开。他裸露在外的手背已经结了层白霜，皮肤皱巴巴的像老树皮。
\"挺住！\"张猛腾出一只手，从腰间解下水囊，\"往手上倒！\"
水囊里的酒刚洒到小兵手上就冒起白烟，冰块融化的刺痛让小兵嗷地叫出声。但这一下确实管用，他重新抓紧木棒，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
陈凡突然觉得不对劲。刚才龙影消散后，主墓室里明明安静下来了，可现在耳朵里却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蚊子在飞。墙壁上渗出来的水珠不再往下淌，而是凝结在半空，变成一颗颗晶莹的冰珠悬在那里。
\"快！再加把劲！\"张猛的声音有点发飘，嘴唇冻得发紫。
棺盖终于被撬开半尺宽的口子，幽蓝色的光芒像活过来的蛇，顺着裂缝蜿蜒而出，在地面上汇成细细的水流。那些蓝色光流碰到哪里，哪里就立刻结上一层厚冰，连空气都好像冻住了。
\"殿下！往后退！\"张猛突然大喊，猛地推开身边的士兵。
陈凡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道深蓝色的水柱从棺中喷薄而出，直冲他面门而来！那水柱速度太快，带着刺骨的寒意，他甚至能看到水珠在空中凝结成冰碴的过程。
\"锵！\"
陈凡腰间的佩剑自动出鞘三寸，金色的龙气萦绕在剑刃上，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墙。水柱撞在光墙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化作漫天冰雾。
整个主墓室的温度骤然下降，靠近棺椁的几个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冻成了冰雕，保持着推木棒的姿势，眼睛瞪得溜圆，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
\"我的娘啊！\"有个老兵怪叫一声，转身就想跑。可刚跑出两步，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那些地面上的蓝光流突然活了过来，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脚踝。老兵挣扎着往回爬，手指在冰面上抓出深深的痕迹，但双腿已经被冻住，很快就不能动了，眼睁睁看着蓝色光流顺着小腿往上爬。
\"别乱动！\"陈凡吼道，胸口的龙鳞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他伸手一指，三道金龙虚影从掌心飞出，在半空中盘旋一周，朝着棺椁飞去。
就在这时，棺中再次喷出水流。这次不是一道，而是数十道，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水网，然后猛地凝固成冰，朝众人罩了下来。更诡异的是，那些冰网的网格里，竟然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都是穿着古代官服的模样，嘴巴一开一合，发出听不清的低语。
\"陛下饶命啊——\"
\"老臣是冤枉的——\"
\"三百年了...终于有人来了...\"
那些声音直接钻进脑子里，搅得人头晕眼花。陈凡咬紧牙关，强行运转体内真元抵抗。他看到几个意志不强的士兵已经眼神涣散，喃喃自语着什么，一步步朝着青铜棺椁走去，像被勾了魂似的。
\"都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张猛砍倒一个差点撞到自己的士兵，长刀插在地上，刀柄嗡嗡震动。他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比刚才冻得还要白。
金龙虚影撞上冰网，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金光和蓝光四射，冰网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但就是不碎。那些网上的人脸痛苦地扭曲着，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陈凡突然觉得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了，气血翻涌，喉咙里一阵腥甜。他猛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胸前。鲜血滴在龙鳞上，竟然被瞬间吸收了进去。龙鳞的光芒暗淡了几分，变得忽明忽暗。
\"怎么回事...\"陈凡捂着胸口蹲下，体内的龙脉像是疯了似的乱窜。刚才吸收龙影力量时还好好的，现在却像是遇到了克星，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棺中的幽蓝色液体开始剧烈翻腾，整口青铜棺椁都在震动，发出\"哐哐\"的声响。一个巨大的龙头从棺中缓缓升起，不是实体，是由玄水凝结成的冰龙虚影，但比刚才那九条龙影加起来还要大，眼睛是两团跳动的蓝色火焰，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寒。
\"真龙不死...龙脉不绝...\"冰龙张开嘴，发出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整个主墓室的地面都在震颤，\"三百年了...终于等到有资格继承的人了...\"
张猛护在陈凡身前，双手紧握长刀，指关节发白。他感觉自己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片叶子，随时可能被撕碎。但他一步都没退，后背挺得笔直。
冰龙低下头，巨大的龙头凑近陈凡，蓝色的火焰眼睛里映出陈凡苍白的脸。一股极寒的气息扑面而来，陈凡的眉毛和睫毛瞬间结上了白霜，但他没有闭上眼睛，反而迎着龙头看了过去。
\"你不是...真正的龙...\"陈凡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顶多...算是个残魂...\"
冰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蓝色火焰跳动得更厉害了。\"有趣...明明只有残缺龙脉...却能看穿我的本体...不错，不错...\"
它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了些，不像刚才那么威严，反而多了几分疲惫。\"我是大陈开国皇帝...陈霸天...留下的一缕龙魂...守着这皇陵龙脉...等了三百年...\"
陈凡愣住了。开国皇帝？那不是他的老祖宗吗？难怪对方说是等有资格继承的人。
\"皇陵下面...到底有什么？\"陈凡强忍着胸口的疼痛问道。
龙魂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绕着陈凡飞了一圈。冰蓝色的龙身在火把光下泛着幽光，巨大的龙翼带起阵阵寒风，吹得墙壁上的冰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这里...只是个开始...\"龙魂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真正的龙脉核心...在皇陵最深处...那里有通往...长生不死的秘密...也有颠覆王朝的力量...\"
陈凡心里一动。长生不死？这正是他需要的！系统虽然能帮他提升实力，但寿元的问题一直是他的心病。如果真能找到长生的方法...
\"但是...\"龙魂话锋一转，蓝色火焰剧烈跳动，\"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的龙脉太弱...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太子和秦王...比你想象的要强得多...\"
提到太子和秦王，陈凡的眼神冷了下来。那两个狗东西，把他贬到这鬼地方，这笔账迟早要算！
\"我要怎么做？\"陈凡问道。
龙魂突然朝他俯冲过来，巨大的龙头在他面前停住，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额头。一股冰冷的气息钻进他的七窍，脑子里瞬间涌入无数信息——皇陵的结构图，历代先帝的修炼功法，大陈王朝隐藏的秘密...
\"记住...守住这里...等你...\"龙魂的声音越来越弱，冰蓝色的龙身也越来越透明，\"龙脉修复...再出皇陵...\"
最后一个字说完，龙魂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化作点点蓝光，飘向陈凡的胸口。那些蓝光没入龙鳞，龙鳞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烫得陈凡差点叫出声。
\"啊——！\"
陈凡感觉体内的龙脉像是被点燃了，灼热的力量顺着血管流遍全身。残缺的部分开始一点点修复，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骨骼生长的声音。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眼神也更加明亮。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品质龙脉能量...残缺混元龙脉修复进度10%...获得新能力：控水灵术（初级）...\"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响起，陈凡却差点激动得跳起来。修复了！龙脉真的开始修复了！虽然只有10%，但也比之前强多了！还有新能力？控水灵术？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对着旁边一个被冻成冰雕的士兵一指。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指尖发出，冰雕上的冰块开始融化，变成水流顺着地面流淌，最后渗入裂缝中。那个士兵猛地咳嗽起来，吐出几口冰水，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能睁开眼睛了。
\"太...太强了...\"张猛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看陈凡，又看看那些解除冰冻的士兵，突然\"噗通\"一声跪下，对着陈凡重重磕了三个头。
\"末将参见真龙天子！愿誓死效忠殿下！\"
其他士兵也反应过来，纷纷扔下武器跪倒在地，嘴里喊着\"参见真龙天子\"，声音比刚才在龙影面前时响亮了百倍，震得墓室顶上的土都往下掉。
陈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激动。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皇陵的秘密，龙脉的修复，还有京城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兄弟...前路漫长，危险重重。
就在这时，脚下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陈凡低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青铜棺椁周围的地面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幽蓝色的光芒从缝隙中透出，比之前棺椁里的还要亮。更可怕的是，缝隙里不断涌出深蓝色的液体，和棺中的玄水一模一样，很快就在地面上积了半尺深。
\"殿下！小心！\"张猛赶紧站起身，挡在陈凡前面，警惕地盯着那道裂缝。
裂缝越来越宽，从最初的一尺变成三尺，然后是一丈...整个主墓室的地面都在往下陷，青铜棺椁也开始倾斜，棺中的玄水汩汩地流入裂缝中。
陈凡走到裂缝边，往下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裂缝深得看不见底，只能看到幽蓝色的光芒和翻滚的玄水。更让他心惊的是，他能感觉到裂缝深处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移动，带着强大的气息，比刚才的龙魂还要可怕。
\"传我命令。\"陈凡转过身，脸色凝重，\"所有人守住入口，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来，也不准任何人出去！\"
\"是！\"张猛大声应道。
陈凡的目光重新回到裂缝上。他能感觉到，那里才是皇陵真正的秘密所在。而现在，这个秘密正在向他敞开大门。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刚刚修复的龙脉发出一声轻微的龙吟，像是在兴奋，又像是在警惕。
新的冒险，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