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守正也听出那话的意思,冷哼道:“你们以权压人,说玄镜司是乌合之众、上不了台面就可以?知道我们玄镜司有个亲王坐镇,就说什么容人之量?老子量……量你奶奶个腿!”
冯祭酒气得胡子直抖:“你你……你粗鄙!孺子不可教也!”
林倾月还惦记着案子,没空与他们废话,只让红瑶记住那些人都是哪家的,回头再秋后算账。
“来人,开冰窖!”
一声令下,司卫直接暴力拆除。
冯祭酒身后的学生们愤愤不平:
“祭酒大人,你就这样让他们欺负?”
“就是,她还让人打我们!读书人的脸面,都要被她打没了!”
冯祭酒叹了口气:“你等有所不知,朝澜亲王以权相压,别说她要废掉老夫一个冰窖,就算真的拆了天香楼,老夫无可奈何呀!”
“您莫要担心,我祖父是御使,待我回去禀明祖父,上书参奏!”
“我叔叔乃是赵国公,她今日打了我,便等于打了国公府的脸!”
冯祭酒正准备再多说几句撺掇,比较他最擅长的就是耍嘴皮子功夫。
可就在这时,冰窖里传来玄谢守这的惊呼:“尸体!林副使,真的找到尸体了!”
林倾月正在冰窖外勘察,听到谢守正的话后,一个纵身跳入了冰窖下。
冰窖里为了保持温度,从地面往下整整有七八米深。
到了地下之后,又有一道暗门。暗门之后就是储冰室。
冬天天寒地冻的时候,采集冰块运到冰室。保存完好的情况下,冰块能保存一年。
储冰室的温度很低,好在像林倾月他们这种身怀异能的人对温度的感觉没有那么敏感。
第一眼望去,整个冰室里整齐排放着一摞摞半人高的冰砖,整整有上千块之多。
如此规模的冰室,也只有冯家这种财大气粗的人家才能用得起。
在冰室的最里头,放着十几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由于一直被保存在低温环境下,尸体没有出现严重的腐烂。
平常天香楼的伙计取冰都是从最外层开始。
而那些尸体被藏在冰室最里面,又被层层冰块遮挡,所以一直没被人发现。
幽冥伞里收着的王书的鬼魂,感应到了自己的尸体,着急忙慌地想要出来,被谢守正拍了一下:
“你都死了,回不到肉身里了。安静呆着,我们会帮你收尸!”
他正要吩咐人把尸体抬出去,林倾月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急忙喝一声:“不要靠近!”
众人一惊,再定睛看时,只见那十几具尸体的肚子,正在一点点的胀大。
不过眨眼间,大得就像怀孕要临盆的肚子一样。
此刻,尸体的肚子还在动,好像里面真有个胎儿,想要破肚而出。
随之而来的还有“沙沙”,犹如蚕虫啃食树叶的声音。
“这是……”林倾月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喊道,“跑,快跑!”
众司卫们虽有些搞不清状况,但还是听话地转身就跑。
谢守正和红瑶是妖怪,也本能感应到危险,第一时间转身就跑。
红瑶在跑冰窖出口的时候,发现林倾月没有跟上来,急忙回头去看,这才发现她还站在原地没走。
“林副使!”
也就在这一刻,“砰!砰!砰!”接连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就将红瑶给震得撞在甬道的石壁上。
周围开始剧烈摇晃,储冰室不断传来崩塌的声音。
红瑶还想去救林倾月,却被谢守正的血荆棘卷住腰身,嗖的一下拽到了地面上。
下一刻,“轰!”
天香楼的后院地面垮塌陷落,变成了一个废墟大坑。
“林副使!”红瑶趴在废墟上大喊,焦急万分。
谢守正挠挠头,不解地道:“奇怪,林副使刚才怎么没跟我们一块儿跑出来呢?都别愣着了,赶紧刨啊!林副使被活埋在里头了!”
于是玄镜司的众人,不管受伤还是没受伤的都开始刨,一边刨一边喊:“林副使,林副使!”
刚才的塌陷也让冯英等人吓了一大跳。
冯英缓过神来就发现后院整个都塌了,里面存储的那些价值昂贵的冰块也全部付之一炬。
他心疼得直跺脚:“你们,你们毁了老夫的冰窖,冰窖啊!刚才你们不是说了,保证冰窖完好无损吗?怎么现在就塌了?”
“没有那些冰,冰镇葡萄酒、冰沙凉饮通通都喝不到了!你们知不知道,这将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损失吗?”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血荆棘狠狠抽在冯英身上,顿时落下了一道血痕。
冯英惨叫一声,痛得浑身哆嗦,骂道:“谢守正你好大的狗胆!区区一个五品小官,居然敢殴打上官!老夫,老夫要联合所有的学生,所有的世家,告到你被罢官为止!”
谢守正道:“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担心那些冰块?若是林副使有个什么意外,你们就等着给她陪葬吧!”
冯英这才发现林倾月不见了,又见玄镜司的那些莽夫们都忙着挖掘。
冯英脸色微变:“这不关老夫的事!是你们非要闯进冰窖,又不知道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才搞塌了冰窖。就算朝澜亲王出事,也是她自己不小心。一个世家贵女,放着好好的晋王妃不当,跟一群莽夫……”
“啪!”又是一记鞭子甩在冯英的脸上。
谢守正道:“来人,把这老匹夫的手脚捆了,嘴堵了!要不然再听他啰嗦下去,本官真怕自己忍不住把他鞭死了!”
“大胆谢守正,老夫乃是国子监祭酒,还做过你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可如何无礼,呜呜……”
直到冯英被绑了手脚、封了嘴,才算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