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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张通缉令引发的“斗地主”大赛

公元301年三月的洛阳城,护城河结着薄冰,城墙上的守军顶着寒风,手里攥着的不是长矛,而是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赵王司马伦发的“通缉令”,上面画着三个“要犯”的画像:齐王司马冏(jiong)、河间王司马颙(yong)、成都王司马颖(ying)。

这三位王爷,此刻正蹲在洛阳城外的营帐里烤火。司马冏是带头大哥,他拍着桌子骂街:“老小子司马伦算个啥?当年我爹差点当皇帝,轮得到他坐龙椅?”河间王司马颙在一旁嗑着瓜子,他长得矮胖,心思却活络:“就是就是,那金犊车闹的,连街上卖豆腐的都知道他是冒牌货。”最年轻的成都王司马颖没说话,只是盯着地图发呆,他心里清楚,这哪是“清君侧”,分明是一场“斗地主”——三个王爷联手,斗的就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地主”。

司马伦的通缉令发出去,效果却适得其反。老百姓看着画像乐了:“这齐王咋画得跟城隍庙的门神似的?”更有人在通缉令上涂鸦,给司马伦画了个狗尾巴。《洛阳伽蓝记》里记载了当时的场景:“悬榜四门,百姓聚观,或指画讪笑,若观俳(pái)优。”(俳优:古代演滑稽戏的艺人)说白了,司马伦的权威,在老百姓眼里已经成了笑话。

二、“宫中大马几作驴”:一首童谣预言的乱局

三王联军还没开打,洛阳城里就先流传开一首童谣:“宫中大马几作驴,大石压杀小石驹。”(《洛阳伽蓝记》)孩子们唱着玩,大人听了却直冒冷汗。啥意思呢?“大马”指的是司马伦(“伦”与“驴”音近),“小石驹”说的是他侄子司马荂(fu)、司马馥(fu)等亲信,“大石”自然是指来势汹汹的三王。

这童谣谁编的?有人说是孙秀的政敌,有人说是街头算命先生,反正传得有鼻子有眼。更邪乎的是,司马伦听说后,非要找“造谣者”算账,派卫兵满城抓小孩,结果越抓童谣唱得越响。有个老学究跟司马伦说:“陛下,这是天意啊!‘马作驴’,是说您该退位了……”话没说完就被拖出去打了二十板子。

童谣归童谣,仗还得打。司马伦派他的儿子司马荂和亲信张泓领兵迎战。张泓这人有点本事,刚一交手就把司马冏的前锋部队打退了。司马冏急得直跺脚,司马颙在旁边煽风点火:“我说啥来着?别小看这老小子!”没想到第二天,张泓的军队突然闹起了“灵异事件”——士兵们说夜里看见“金甲神人”在阵前晃悠,吓得不敢打仗。其实这是司马冏使的计策,派人装神弄鬼搞心理战。

三、“反正”第一仗:从“猪队友”到“神助攻”

真正的转折点发生在汴水(今河南开封附近)。司马伦的部将孙辅和徐建带了一支队伍,本来是去支援张泓的,走到半路突然传来消息:“前方战败了!”这俩哥们儿胆子小,也不核实,扭头就跑,还到处嚷嚷:“齐王的军队太厉害了,咱们快撤!”

这一跑不要紧,后方的司马荂军队听见风声,也跟着溃逃。《晋书》里写得明白:“辅、建先退,众军由是溃败。”这就好比斗地主,本来手里牌不错,结果“猪队友”突然掀桌子跑了,剩下的人只能跟着散伙。张泓在前线打得正酣,回头一看,后援没了,气得破口大骂:“一群废物!”

司马冏一看对方自己乱了阵脚,立刻下令追击。他的军队里有个猛人叫王舆,带着几百号死士冲在最前面,杀得洛阳兵哭爹喊娘。更绝的是,王舆派人混进洛阳城,买通了守城的卫兵,半夜里突然砍开城门,大喊:“齐王大军进城了!”城里的老百姓早就恨透了司马伦,一听这话,纷纷拿起扁担锄头跟着起哄,洛阳城顿时乱成一锅粥。

四、金墉城里的“囚徒皇帝”与“反正”功臣

司马伦听说洛阳城破,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带着孙秀躲进了金墉城——就是当年他软禁晋惠帝的地方。历史总是这么讽刺,曾经的“摄政王”,转眼成了“囚徒皇帝”。据《世说新语》记载,司马伦躲在角落里发抖,看见手下进来,还以为是来杀他的,抱着对方的腿哭:“哥们儿,我错了,这皇帝我不当了还不行吗?”

这边司马冏率军冲进皇宫,第一件事就是把晋惠帝从偏殿里请出来。司马衷还是那副傻呵呵的样子,看见司马冏穿着盔甲进来,还问:“爱卿,你是来请我吃烤肉的吗?”司马冏哭笑不得,赶紧跪下磕头:“陛下,臣是来‘反正’的,帮您把皇位抢回来!”(反正:恢复正统,此处指推翻篡位者)

“反正”成功了,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司马冏自封大司马,相当于三军总司令;司马颙被封为太宰,听起来官挺大,其实被打发到长安去了;司马颖封为大将军,镇守邺城。最倒霉的是孙秀,被士兵从床底下拖出来,当场砍了脑袋。司马伦呢?被赐了一杯毒酒,临死前还在念叨:“早知道听那老学究的话了……”

五、从“勤王义士”到“新地主”:权力的游戏永不落幕

三王“反正”的故事,乍一看像个“正义战胜邪恶”的童话,但翻开历史课本就会发现,这不过是新一轮权力游戏的开始。不都说千万别把皇帝的宝座当成道德高地,那上面坐的从来都是利益动物吗?

司马冏当了大司马,比司马伦还膨胀。他把皇宫当成自己的家,每天吃喝玩乐,连奏折都懒得看。有个老臣劝他:“王爷,您得学学周公辅政啊!”司马冏翻个白眼:“周公?他有我帅吗?”更离谱的是,他把司马伦那辆金犊车找出来,改成自己的座驾,还在上面挂满铃铛,每次出门都叮当作响,老百姓私下叫他“铃铛王爷”。

河间王司马颙在长安听说后,气得把茶杯摔了:“这小子比司马伦还能作!”成都王司马颖也不服气:“论辈分我比他高,凭啥他说了算?”于是,原本联手“斗地主”的三兄弟,转眼就为了“谁来当庄”吵了起来。洛阳城里的童谣又变了:“大马死,小马饿,诸君且看下一锅。”

六、洛阳的“中场休息”

齐王反正这场戏,从三月起兵到四月结束,前后不过一个月,却像一场激烈的足球赛,踢完上半场,双方中场休息,攒着劲儿打下半场。当时的洛阳百姓,看着城头变幻的王旗,已经麻木了——昨天是赵王的“建始”年号,今天换成惠帝的“永宁”,明天指不定又是哪个王爷的新年号。

《晋书》里有个细节很有意思:司马冏掌权后,下令把司马伦当皇帝时封的“狗尾官”全部罢免,结果洛阳城里突然多了几万个失业者。这些人没饭吃,就聚集在街头骂街,有人编了个顺口溜:“赵王去,齐王来,换汤不换药,还是一脑袋包。”

更要命的是,三王联军虽然赶跑了司马伦,却没解决根本问题——西晋的中央权威已经彻底崩塌了。就像一间破房子,拆了个歪梁,换上的新梁也是歪的。当司马冏坐在大司马府里喝花酒时,没人注意到,河间王司马颙正在长安招兵买马,成都王司马颖在邺城厉兵秣马,而那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长沙王司马乂(yi),正磨着刀等着下一场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