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办公室,李云皓把宁川放归大自然了。
他本来也不是非要限制住宁川,但地库是公共的地方,难免人多嘴杂。
回到自家地盘就随意了。
宁川扑上去试图用最原始的方式伸张正义。
好吧,也不能太随意。
李云皓一下拎起扑过来要咬人的宁川。
这小孩儿咬人可疼。
李云皓先道歉安慰着宁川,“这件事儿我们确实做得不对。”
“这是不告诉我的理由吗?你就是个臭混蛋。”
宁川即使在人家手里也依旧嚣张的厉害。
“你笑什么!”
竟然还敢嘲笑他。
他棍儿呐。
呜……还在他舅手里,打又打不过,许书澜是真敢打他。
但李云皓不用挨揍,只要有台阶他就倒戈了。
“我发誓这都是咱舅的主意,他让我这么干的。”
他最多是个策划而已,目的是为了达成目标。
许书澜翻了个白眼。
废物样儿,这小玩意儿有什么可害怕的。
“嗯,都是我干的。”
怎么着吧。
“哼。”宁川头一扭不理人了。
那他当然是记仇啦,告状啦。
李云皓接着道:“明白你的想法,所以在这次的约谈上,也同几位领导表达了我们本身对外转让的意图。”
这些年不仅是宁川长大了,其实他也有跟宁川学到东西。
比如真诚就是最简单且有效的必杀技。
既然是在担心他们利用新技术扰乱原有机动车市场,那就干脆坦白他们没那个意思。
他们其实已经够开诚布公了。
甚至做的仁至义尽。
是对方找错了假想敌,这难道是也是他们的错吗?
其实仔细回想一下,会发现无论是鸣洲还是瑞丰都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最多只是在公布的时间和顺序上做了调整。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排在第一位。
抓住重要时间节点做该做的事情就是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说实在国内的民营环境简直太差了。
只有在一部分轻工业上,民营能和国有企业合理共存。
绝大多数的行业在市场准入、竞争以及资源分配上有着来自于国营对民营的压制。
民营想要参与就必须要遵守他们的规则。
鸣洲和瑞丰此次的动作还不算是正面对抗就已经能看到对方对于集权的控制与壁垒。
说是要做什么改变太看得起他们了,但实在应该改变些什么了,既然没人吭声,那就由他们先张嘴吧。
宁川沉默。
这听起来像是在搞起义啊。
“不说这个,这两天没回来吃了几顿饭,碰见了不少人。”
趁着宁川发呆的时候,李云皓突然就提起了别的事情。
宁川反应过来,意识到不对。
“不行,说这个,你们是不是还有计划没做完?”
“嗯,碰见了徐部长,他问你跟周娜在江城过得怎么样。”
嗯什么呀,话题转移的也太生硬了吧,到他这里的敷衍话都显得敷衍。
宁川赶紧拍李云皓的胳膊,“喂,我说我要知道。”
作为一颗已经杀青了的棋子,让他看看剧本不过分吧。
宁川叽叽喳喳围着李云皓转,对他说的其他内容充耳不闻
坐在一边一直看热闹都看烦了的许书澜小棍一甩按住宁川。
“告诉他吧,太烦人。”
宁川是这样,要是不让他满意了,会一直在这里念叨,像个话痨,一天天那个话没完没了。
其实也不是不行。
计划嘛,这样那样……
反正也快收尾了。
………………
李云皓回来的第二天,鸣洲就公布技术竞价转让的通知。
在正式竞价的前几天,他们有一个简单的答疑会。
按理讲这会议谁来都可以,太多的他们也不会讲,规则嘛,自然是价高者得。
但黄总还是特意跑了一趟。
“你这小孩。”
黄总进门第一句话,先是指着李云皓鼻子苦笑一句。
也幸而两人离得比较远,要不然黄总都够呛能指到李云皓的鼻子。
怪不得他们最开始合作的时候,李云皓是那个态度,原来他早知道技术留不住。
这两天给他打电话的人都吵的不行,偏得从他这里问出点什么,他说自己啥都不知道还没人信了。
但就是没人跟他说这事啊,李云皓半个字儿没跟他透露,他这不是背黑锅了吗。
“不是去了燕京才想着卖吧?”
“不是。”
他就说嘛,李云皓不是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动摇想法的人。
真就是想垄断,其实……
扛着罚款干就完了,一年几个点的罚款,利润可不是就这么几个点的。
咳嗯,他这可不是教坏人啊,就聊聊天,那不是都有先例吗。
就,真不干了?
“说实在我是想卖给您的,但我怕您杀熟。”李云皓坦言道。
嘿,什么话,他是那种人吗。
他是。
谁还不愿意省点了。
这两天别人给他打电话,他也打听了一下,得到了几个数字还算大差不差,最高的说5亿,低点的说3.4个亿。
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诓他,但听起来还算靠谱。
东丰的话,后续的研发费用能省些放到这次的报价里,这样他们能出6.8个亿。
如果太高就不要了,目前他们还没打算说做新能源汽车呢,愣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包括所有车企,应该都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上的还是烧烤架,半边果木烤,半边闷炉烤。
“你中午备饭了吗?”黄总问道。
“没有。”
又不是像上次一样请人来的,一个答疑会谁知道会有多少人,开完了就爱上哪吃去哪里吃呗。
没有备饭。
“那中午去吃烤鸭,去不去?”黄成玉愣是给自己说馋了。
“正好袂袂他们周二半天课,宁川是不是也在学校呢,一起叫出来吃饭吧。”
李云皓有些嫌弃。
他不是嫌弃宁川呐,他哪敢啊。
但这样听起来他们好像在课外辅导班门口一块等孩子放学的俩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