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哪里会制做什么酵母,都是以前假期无聊,和好友大遥子一起捣鼓的。
对方是主力,她只负责看时间。
她把小碗面粉混成水,搅成稠糊状,然后覆盖湿布,放在灶台旁。
大遥子好像是这样做的。
唉。
要穿越应该是大遥子那个古代通来啊,把她放在这里,绝对比自己混得好。
就因为一直没打通hE不绑定,对谁都是一种损失。
“云少主,这样就好了?”掌柜的询问将她拉回现实。
“还早着呢。”云珩甩甩头,仔细回忆着步骤,“至少要十天。每天都要观察,失败了就得重来。”
她指着面糊解释,“等发酵稳定后,晒干成块,用的时候就方便了。”
八位掌柜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云珩主动开口。
“各位放心,在全部整顿八位掌柜的饭馆之前,我不会离开月茸部落。”
云珩的话就像给了一记定心丸。
说到此处,她突然不好意思地挠头,面粉蹭得鬓角白花花一片:“我太久不回家……族长,您能不能派人把花宴请来?”
元族长和八位掌柜均是一愣。
片刻后,元族长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到底是狐狸崽。也罢,我这就派人……”
云珩赶紧打断:“后天就好。”
“总得……总得收拾得体面些。”她硬着头皮补充。
元族长笑得更欢了:“好好好,就这样安排。云少主这是要‘女为悦己者容’啊~”
碍于族长在,八位掌柜憋得满脸通红,兔耳朵一抖一抖的。有个年轻的实在没忍住,噗地笑出声,又赶紧用袖子捂住嘴。
云珩一整个皮笑肉不笑。
她不想叫他来,但是没办法,承诺在前。而且,要想找到打破循环的法子,就得尝试各种各样的可能。
做实验么。
她最熟悉了。
后天一早,天还没亮透,云珩就被咚咚的敲门声惊醒。
“谁啊?”她迷迷糊糊裹上外衣,趿拉着鞋去开门。
门一开,元族长那张笑眯眯的小脸就凑了上来:“云少主~”
她往旁边一跳,露出身后的人,“你看我把谁带来啦!”
花宴一袭红衣笑得温柔。
“哦,你来了,进来吧。”云珩困得眼皮直打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侧身让花宴进屋。
正要关门,元族长突然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哎呀差点忘了!”
云珩吓得心脏突突跳。
她扶着门框,无奈道:“元族长,现在才卯初,您赶紧回去睡吧。”
元族长挤眉弄眼:“这家客栈都是用来招待各族贵人的,每间屋子都放了上等的隔音石。”
她故意拉长声调,“你们……随意哈~”
云珩困得脑子发木,随口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您快回去睡吧。”
说完砰地关上门。
元族长摸着被撞疼的鼻子,小声嘀咕:“这狐狸崽……真是不解风情……”
门内。
花宴看着径直走向床榻的云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唇边勾起戏谑的笑:“听说有人想我想的……”
话音未落,云珩的左手拳着,转身,一手捏着他的脸颊两侧。
“我现在很困,有什么话等醒了再说。后面有床,你也可以接着睡。”
云珩说完便挣脱开来朝着床榻走去,脱鞋上床盖被,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留下呆滞在原地的花宴。
他下意识地抚摸脸颊。
有那么困吗?
这样都能睡着?
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花宴放下手,走到床边,看着云珩,眸中是他不曾流露过的痛苦。
“云珩,如果你知道谢长离喜欢你,想来是很高兴吧,毕竟你那么在意他……”
云珩迷迷糊糊的,只觉得烦,朝里面翻了个身,避开了乱哄哄的吵闹声。
花宴忽然一笑。
下一瞬,心脏又疼了。
他忍着疼痛替她掖好被子,去了里面的卧房。
最后一次了。
—
云珩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伸懒腰时才发现花宴正坐在窗边看书。
“醒得正好。”花宴合上书,端来还冒着热气的早饭,“元族长送来的。”
云珩揉着眼睛,利落地穿上衣服。
“你没有补觉?”
“睡不着。”花宴忽然凑近,“不过阿珩,你为何独独叫我来?”
他的话里隐隐有些期待。
云珩捧着汤碗,热气氤氲了她的表情:“之前答应你的。”
“我要在月茸部落待上个十多天,如果现在不找你,答应你的承诺就得拖延到很久之后。”
花宴垂眸:“不想欠我的?”
“不是。”
云珩突然抬头:“等我从月茸部落回去快到放年假了,到时候忙着过年,就没机会和你单独出来了。”
“现在正好。等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我的世界~”
花宴怔住:“你的……世界?”
“就是我平常在做什么,这是一种比较……”云珩疯狂在脑中找“浪漫”的替代词,“比较……有情致的说法。”
即使花宴听了很多云珩新奇的话,还是不免被惊颤到。
她好像有源源不断的新点子,初听觉得异想天开,但实现后,得益的兽人数不胜数。
就像现在。
刚从客栈离开还没走多远,兔族饭馆的小厮竟然搬了块匾额过来。
“云少主,你看这块匾额行吗?掌柜说就在右下角写,但我族的工匠技艺不精,只能写成这样。”
云珩看着由两个兔子兽人抬着的门匾,朝店小二点头:“行,有我们两家的店名就行。”
“好嘞。我们这就回去把它挂上。”店小二笑得殷勤,“云少主,您现在有空吗?我们掌柜还要让您看看新改的菜单。”
云珩婉拒:“试菜时辰太长,我得去看看其他饭馆的匾额。”
她指向远处其他饭馆的方向,“共赢才是赢啊,要把目光放远一点儿,兴许有来自五湖四海的食客过来吃饭。”
店小二恍然大悟地拍脑袋,连连称是地退下了。
花宴看的真切,这就是云珩几天前说的酒楼情报网。
原来已经开始部署了。
他正想问她,几个戴着抗冻三件套的兔族幼崽呼啦啦围了上来,手里拿什么的都有。
“少主姐姐,我阿娘说了……”
云珩蹲下身,挨个给他们整理歪掉的围巾,“说好不能收礼物的,快回家去。”
“这是花,不是食物。”另一个幼崽说。
“那也不行。”云珩板着脸,故意凶巴巴地,“下次再这样,我就不来了。”
可还是有胆大的幼崽想往前凑,云珩眼疾手快地拽住花宴的袖子就跑。
兔子跑得再快,小孩子始终跑不过大人。
等确认安全后,云珩才松开手,长舒一口气。
“花宴,你不知道,我只是提供了几个点子,把窈娘的生意牵了个线,他们就变得太热情了。说了好几遍不收东西,大人是不送了,要幼崽送我。”
“我本来都赚着他们的钱,再收东西,我不成大贪了?”
她说得那样坦然。
是的。
她就是这样的,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那样的鲜活。
花宴望着云珩神采飞扬的侧脸,心头微动,事实上,他现在的心疼得厉害,连呼吸都没办法。
可他还是会喜欢这样的云珩。
不是被困在某一方天地,也不是在兽夫之间周旋。遇事便解决,从不掩饰赚钱的欲望,也不抱怨难过,仿佛没有什么能将她击垮。
除了那天……
“喂。”云珩用手肘捅他,“发什么呆?我可不是轻易带人来看我平常做什么的。”
花宴突然伸手,摘掉她发间的枯叶:“没什么。”
他轻笑,“就是觉得……这样的你很好。”
“只是很好?”云珩撇嘴。
“嗯,很好。”
云珩夸张地叹气:“那我在你心里的评价还真低。”
话落,她狡黠地眨眼:“不过幸好,你在我这里,也配得上一句‘很好’。”
“阿珩,你生气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