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舅冷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非要与本国舅作对,拼个鱼死网破是不是?”
“国舅您这话更不对了,自始至终,都是您想要将静初置于死地不是吗?我做什么了?不就是不愿意嫁给你那傻儿子吗?”
“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本官是诚心想要与你成为一家人的。携手共赢,我保你富贵荣华不好吗?
李公公跟给你的,本官可以给你双倍,完全没有兵戎相见的必要。”
静初平静地望着他:“不好意思,迟了!别说李公公给我的,你压根给不起,雪见的命,你能给吗?”
“不过一个奴才而已,本国舅可以给你十个,一百个!”
静初唇角浅笑,眸中却寒意逼人。
“古往今来,人命之所以是人命,就是因为,每一个人都无可替代。金钱不行,权势不行,就算是以命换命都不行!”
楚国舅猛然伸手,一把掐住了静初的脖子,目露凶光:“你不要不识抬举!”
枕风宿月,还有十几个奴仆打扮的杀手,瞬间从旁边的宅院里冲出来,拔剑相向。
静初并不反抗,只是一脸平静地望着楚国舅:“你若敢,便下手吧。”
若是搁在以前,楚国舅狗急跳墙,真的敢。
但现在,白静初已经引起了皇帝的注意,甚至于,沈慕舟都降尊纡贵,亲自前往诏狱笼络。
他投鼠忌器,不敢了。
但是,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正僵持之时,楚傻子在府门口朝着这里探头探脑,一眼就瞧见了白静初。
他立即朝着白静初这里一溜烟地跑过来:“凶婆娘,你怎么在这里啊?”
楚国舅借坡下驴,松开了手。
“咱们日后走着瞧!”
转身拂袖,怒气冲冲地回了国舅府。
并且不忘呵斥楚傻子:“回家!”
枕风挥手,众人撤退。
楚傻子没听他爹的话,反而凑到白静初跟前,围着她转了一圈:“你今天没带针吧?你只要不拿针扎我,我就原谅你,还跟你是朋友。”
静初急促地喘了两口气,抬起脸来,站在眼前的,不仅是楚傻子,还有一脸黑沉的白静姝。
白静姝冷冷地质问:“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竟然追到这里来。”
静初见到白静姝也有点吃惊:“看来,你如愿以偿,真的嫁进国舅府了?”
白静姝阴冷着脸:“托你的福,从今往后,我就是国舅府的少夫人。”
“恭喜恭喜啊,楚少夫人,日后咱俩可是邻居了,多巧。”
楚傻子站在一边,听着二人针锋相对,轮到这句话的时候听懂了,咧嘴一笑:
“你也要搬来国舅府住吗?简直太好了,告诉你,我养了一只小猫,我还会斗蟋蟀,会斗鸡,会遛鸟。改天我教你。”
静初被他捉着手,来回地摇,哄他道:“会遛鸟有什么本事,我的鸟还会说话呢。你的会吗?”
楚傻子的脸顿时就垮下来了:“你胡说,鸟怎么会说话?”
“你耐心点教,它就会了。不信你去问问你爹。他让不让你去我家看鸟儿?”
楚傻子当然不信:“那你在这等我,我回去问问。你不许走啊!”
转身兴冲冲地跑回国舅府去了。
白静姝望了相邻的宅子一眼。
下人正搬了梯子更换门匾。
她咬了咬牙,恨声道:“为了害我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甩都甩不掉,竟然追到这里来。”
静初“噗嗤”一笑:“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我买下这宅子之前,可压根不知道,楚国舅竟然会认下你。毕竟,楚国舅说过,你压根不配。”
“你!”白静姝气得胸膛起伏:“我再不配,我也是正儿八经的白家千金,总比你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要高贵。”
静初嗤笑两声:“如今的白家,竟然还有值得你自傲的资本?”
不提还好,提及此事,白静姝更加怒火中烧:
“是,如今白家已经毁在你的手里了,父亲被撤职,大哥也被除名。祖父也被你气得中了风,如今瘫痪在床,话也不能说。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们是不是觉得,将气晕祖父的罪名落在我的头上,你们心里就会舒服许多?
你父亲与大哥落得今日,是他们自己学艺不精,咎由自取,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我呢?”白静姝怒声质问。
静初眸色也骤然一厉:“那我呢?”
她步步紧逼:“白家大小姐的位子是你的,我还给你,不争不抢不怨不恨。
是你先容不下我,造谣污蔑我刑克父母,将我送去李公公身边,九死一生。
有因必有果,你有今日,都是拜你自己所赐。我不过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你就觉得自己无辜可怜了?那我呢?告诉你,还差得远呢!”
白静姝踉跄后退,面带惧意。
面前的白静初太陌生,简直就如地狱修罗一般,目光里都是锋利的刀,令她心惊胆战。
静初冷笑着,转身要走,走了两步之后,又顿住脚步,扭脸对着白静姝一本正经道:
“对了,这国舅府的围墙虽高,但却不隔音。你日后哭的时候,记得声音小一些。否则,隔墙有耳,被我听到了不好。”
白静姝被气得额头青筋跳了跳:“我哭?我听说,皇后娘娘要赐你贞节牌坊,你一辈子都不能勾引男人了,要守寡一辈子。离开池宴清,你什么都不是!看你还有什么心情幸灾乐祸!”
静初并没有多言,径直进了新宅院。
从今儿起,自己就要暂时住在这里了。
有白静姝在,正好可以解闷儿。
刚歇下不久,宿月便一脸古怪地走进来,冲着静初伸出手:“主子,您看。”
她的手心里,赫然是一张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纸,上面潦草地写着字。
“哪来的?”
“应该是隔壁国舅府有人隔着院墙丢过来的。”
静初接过字条,定睛瞧了一眼,只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李妈失踪了。”
她的心里顿时一紧:“谁捡到的?可看到人了?”
宿月摇头:“没有。”
奇怪,国舅府的人给自己通风报信,什么目的?此人又是什么身份?是真是假?怎么知道的?
“李妈失踪,你们可听到消息?”
“没有啊,上次去白家取东西,李妈还在呢。要不奴婢去问一声?”
静初略一沉吟:“罢了,我自己去。”
假如是真的,李妈失踪一事绝对不简单。否则对方就不用刻意提醒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