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吗?
女皇当真这么好心吗?
“王爷,咱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康宁,本王说了,女皇真的只是因为本王受伤了,才让本王休养的。”
康宁:......
这王爷挺聪明的。
就是......
竟然会相信皇家有情?
“此次出征,王爷该早做准备了。”
“做什么准备?”
康宁是真觉得她不长记性。
对付敌人的那股子聪明劲呢?
其他事情王爷挺听劝的。
唯独女皇的事情上。
她就觉得女皇说的都对。
“兵符。”
“女皇自有安排。”
康宁:......
好想摆烂。
旌旗猎猎,铁甲凝霜。
黎明前的黑暗浓重如墨,却压不住这片旷野上冲天的肃杀之气。
京郊点将台下,黑压压的甲士静默如山,延伸至视野尽头,与尚未褪尽的夜色融为一体。
唯有偶尔一声战马不耐的响鼻,或兵刃与甲叶极轻微的磕碰,刺破这令人窒息的沉寂,旋即又被更大的空阔吸收。
点将台上,三军统帅苏婉婷巍然屹立,玄色铁甲覆着猩红斗篷,身形在渐亮的天光中剪裁得如同山岳。
她并未高声呼喝,只目光如冷电,缓缓扫过台下无数张或年轻、或沧桑的脸庞。那目光所及之处,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分。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咚!”
第一声战鼓猝然炸响,沉重得如同巨人擂击大地的心脏。所有人的身躯似乎都随之一震。
“咚!咚!咚——!”
鼓点由疏而密,最终连成一片滚雷,震得脚下土地微微颤抖,震得人胸腔里的气血翻涌奔腾。
紧接着,苍凉悲壮的号角声撕裂长空,与鼓声交织,奏响出征的序曲。
“献祭!”礼官长声唱喏。
三牲祭品被抬上高台,浓烈的酒浆泼洒于地,渗入黄土。统帅单膝跪地,双手高擎盛满烈酒的陶碗,面向帝都方向,声如金石:
“臣,奉天伐罪,卫我疆土!此去,必破虏擒酋,扬我国威!社稷佑我!陛下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台下万千将士举戟顿地,齐声怒吼。声浪排山倒海,冲散云霄,连天边的曙光似乎都被这吼声震得骤然一亮,云层裂开缝隙,泼下万丈金光。
统帅起身,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奋力将陶碗摔碎于地!“啪”的一声脆响,决绝之意,清晰可闻。
“开拔!”
令旗挥动,金属的狂潮开始涌动。
最前方的重骑兵率先而动,人马皆披玄甲,宛如移动的钢铁丛林。
沉重的马蹄踏地,发出闷雷般的轰鸣,手中的长槊挺直,锋刃寒光流转。
其后,是如林的步卒方阵。戈、矛、戟、盾组成密集的死亡之林,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起伏,甲叶碰撞,哗哗作响,如同暴雨击打铁片。
每一张面孔都紧绷着,年轻的士兵紧抿嘴唇,眼神里有紧张,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集体气势点燃的灼热。
老兵则面容沉静,目光投向远方未知的烽烟,唯有握着兵器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两翼,轻骑兵如流水般散开,斥候快马已如离弦之箭,奔向前方弥漫的尘土之中,身影迅速变小。
车轮辚辚,巨大的攻城器械——楼车、投石机——被牛马和兵士推拉着,缓缓前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队伍像一条苏醒的巨龙,开始向前蠕动,越来越快。
尘土漫天而起,被阳光染成昏黄的金色,将庞大的军队笼罩其中,唯有无数金属的锋刃,在尘雾中闪烁着冰冷刺目的光。
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起于队尾,那是家乡的小调,很快便被更多的声音加入,汇成一股雄浑却悲怆的合流。
伴随着无尽的脚步声、马蹄声、车轮声,向着北方,向着那片血色将染的疆场,滚滚而去。
家国在此身后,沙场即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