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伤到的徐桑,还不能跑,赔着笑脸听大魔王发牢骚。
为什么内阁会打起来呢?
这事儿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
无非就是汤之旺见海军打了胜仗,李家的小崽儿也打得有模有样的,心理不平衡了,就琢磨着打一场大的打穿哒咔。
谁曾想一招不慎,打没打穿,着了人家的道,中埋伏陷了队人进去。
光陷了人还不要紧,关键是这队人里头有个大人物——朱伯洵
这名儿一看就知道是宗室,看字辈甚至比皇帝还大一辈。
但实际上就是个不晓事儿的娃,现任赵王的第七子,还是庶出,因为宗室削爵,这货甚至两个爵位都没能捞上,十六岁就跑出去当兵谋出路了。
乍一看貌似不重要,但实际上重要得不得了,因为这赵王后代质量堪忧,生七个没了五个,还有一个小时候生了场大病,现在基本就是个“能自己吃饭就是胜利”的状态,还不如没了呢!
所以朱伯洵这个庶出的老七,居然是赵王府唯一可用的继承人了!
然而也不知是现任赵王搭错了哪根弦,不需要的时候不重视,放任独苗出去自己闯。
现在出了岔子,骤然发现自己可能有要绝嗣的危险,瞬间慌了神。
这可就要了亲命了,赵王哭天抢地的,说如果自己的宝贝儿子回不来,他就要去顺天府撞钟,让祖宗评评理,不然赵王府就要断在他手上了!
说他不着调吧,他还知道不能就近去帝京附近的孝陵,因为老朱是不会帮他的!
至于说顺天府的文皇帝......大概也不会帮,但好歹比老朱好说话吧?
你要说他着调吧,没事儿的时候不管,出了事儿就闹,跟小孩儿似的撒泼打滚!
内藩那帮王爷传到现在,剩下的也就这点拐弯抹角的小聪明了!
反正这出戏是给徐子宁逗乐了。
但问题也确实很严重,毕竟这关乎到大明的颜面。
若是朱伯洵学着俞智彬那样壮烈了,那还好解决。
关键是他现在生死不明啊!
连大致情况都不懂,内阁就怕他被俘了上敌人的报纸!
所以就要开会就吵咯,看看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军方认为这亻也女马の是打算致敬英宗呢!
真真丢尽了宗室颜面,应该立刻用地毯式轰炸把朱伯洵送去见列祖列宗!
是的,军方真有人这样说了,正是云中侯那个肌肉长脑子里的家伙,说话一点都不过脑,吓得在场的曹国公反手一拳攮他脸上,现在还在太医那儿接受治疗呢。
徐子宁严重怀疑,大魔王之所以那么生气,就是被这般讥讽戳到肺管子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大魔王也是朱家人,英宗也算是人家搭的着边儿的祖宗啊!
但正所谓话糙理不糙,云中侯这番话虽然难听,但确实代表了军方的态度,大明打从英宗那会儿开始就不会受威胁,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祖训还在那儿呢!连皇帝北狩都不能让大明低头,那区区一个没名没份的藩王世子,难道能比得上皇帝吗?!
而相比起戳自己人肺管子的军方,文官倒是好说话了不少。
但也仅限于跟军方比......
因为方克己居然提议说,假装无事发生,让赵王寻个侄子过继就好。
且不说赵王会不会同意让自己绝嗣,还要把王位让给旁支这种事儿。
关键是这并没有解决根本性问题——如果朱伯洵被俘了怎么办?
还假装无事发生呢!真就掩耳盗铃是吧!
这跟鸵鸟把头埋地里有什么区别?典型的顾头不顾啶!
军方大骂文官这是懈怠王事,是大不敬!
文官则指责军方这是故意谋害宗亲,有大逆之嫌!
双方互相戳肺管子,吵不赢就打起来咯。
“好好好,这就是大明啊!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光是听听徐子宁都已经被气笑了,他不敢想象大魔王在现场得有多难蚌。
又吵又闹,胡乱推诿。
话说得很多,但就是拿不出解决办法。
这就是大明,或者说原版大明后期的风格,真·延续至今都没个改变!
“所以,你拿个章程出来?”
朱心沂眨着眼睛,很期待地看着自家半吊子丈夫。
额......在她的逻辑里面,同榻共枕过就是夫妻了。
至于说还有其他的项目,那太复杂,不在考虑范畴内。
她肯定不是不懂的,皇家在这方面有专人教,甚至还有实训操作......
正常的宗室子老早就能上手操作了。
然而问就是朱心沂她不太正常,戴上眼镜、提起笔杆就是六亲不认、无欲无求的状态,她根本不在乎榻上头俩人或者多人办的那些事儿。
说白了就是:那有啥用?能帮助我工作吗?不能就没用!给我闪一边去!
当年嬷嬷教的时候,她都是面无表情的看完全程,眼不眨脸不红,让嬷嬷惊为天人。
可怜的徐子宁还不知道自己老婆不是不懂,而是完全不在乎。
他正忙着想法子,头发都要被薅秃了!
“这个事儿啊!“
他摸着下巴,细细思量:“臣以为不好办,但也好办。”
朱心沂皱眉,心想这货是逗她玩呢?
她怀中的皇长子那双大眼仁儿亮晶晶的,看着便宜叔叔眼里闪烁着奇妙的光芒。
崇拜是不可能崇拜的,多半是馋了。
虽然不知道徐子宁浑身上下哪里长得像吃的,但馋了就是馋了!
徐子宁不慌不忙,忽的板起脸,沉声道:“说不好办呢,是因为臣等在此不管如何琢磨,也改变不了将要发生的事情。”
“总不能派飞机过去空投您的手谕,命令那位小殿下不能投降吧?”
“但要说好办呢,也确实好办。”
“无非就是丢个脸罢了,投降一个王子又能如何?大明输了吗?没有吧?”
“臣可是听闻,灵璧侯把嘤军打得落花流水,若非折进去一个宗室子,他现在可能都已经把团龙旗插上哒咔的城头了!”
他顿了顿,眼瞅着大魔王脸色不太好看,又话锋一转,弥补道:“但是!”
“臣又以为啊,那位赵王家的小殿下多半是不会投降的。”
“因为他不能,也不敢,投了的话真的是遗臭万年,祖坟都进不了那种。”
“一个十六岁就敢上战场拼命寻出路的娃,他受得了这种屈辱吗?”
“若是他真受得了,那当初干嘛不在赵王府上撒泼打滚,闹大了逼他劳子给钱?虽然很丢脸,但这样他下半辈子也不愁了啊!”
“犯得着上战场走这一遭吗?”
“不能够吧?所以臣敢断言,这孩子是个敢拼敢打,有骨气的主儿。”
“而这种人,是不可能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