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顾云归果然兑现了承诺,整天待在顾宅陪着方厌青。
白天的时光总是平静又温馨。两人会一起在客厅看电影,方厌青窝在沙发一角,抱着抱枕,偷偷用余光瞟他。
顾云归则靠在另一边,看似在处理公司里的文件,指尖划过平板屏幕的间隙,总会不经意落在她身上。
苏玉真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总念叨着 “兄妹俩感情真好”,苏司遥则会故意挤眉弄眼,逗得方厌青脸颊通红。
可到了深夜,这份平静就会被打破......
顾云归总会趁着夜色溜进方厌青的房间。
门被轻轻推开的瞬间,方厌青就会从浅眠中惊醒,心脏 “怦怦” 直跳,却不敢出声。
他的脚步声很轻,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带着一身寒气躺进来。
起初是克制的亲吻,后来渐渐变得炽热。
房间里很快就会响起细碎的声响 —— 压抑的喘息,布料摩擦的窸窣,还有方厌青忍不住溢出唇瓣的轻吟,被他用吻一一堵住,只留下些微不可闻的呜咽,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第二天早上,最先起疑的是苏司遥。
她下楼时,正撞见方厌青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往下走,脚步有些迟缓,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看到顾云归时,眼神躲闪得更厉害了,连早餐时夹菜的手都有些发颤
“小厌青怎么了?” 苏司遥故意凑近,嗅了嗅,“昨晚没睡好?脸色这么差。”
方厌青手里的勺子 “当啷” 一声掉在碗里,慌忙摇头:“没、没有......就是有点累。”
顾云归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着粥,闻言抬眼,嘴角勾起抹促狭的笑:“可能是昨晚看电影看得太晚了,厌青还是个乖宝宝呢,估计之前没熬过夜,不经熬。”
方厌青猛地抬头瞪他,眼眶却先红了,像是受了委屈,又不敢说出口。
苏玉真看在眼里,悄悄在桌下踢了顾云归一脚,给方厌青盛了碗汤:“快喝点汤补补,累了就回房再睡会儿。”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
每天晚上,顾云归的房间总会在凌晨时分空出来,而方厌青的房门缝里,会透出直到后半夜才熄灭的微光。
第二天早上,方厌青走路的姿势总会透着点不自然,坐下时也会下意识地往椅背上靠,被问起时,只会红着脸说是 “不小心扭到了”。
顾云归却乐在其中。他喜欢看她白天羞涩躲闪的模样,更喜欢夜里她在自己怀里卸下心防,眼尾泛红地唤他 “哥”。
有时他故意逗她,说 “今晚不去你房间了”,她会低下头,指尖攥着衣角,眼里的失落藏都藏不住,看得他心头发软,到了深夜,还是会忍不住推开那扇虚掩的门。
第七天晚上,顾云归刚推开门,就看到方厌青抱着膝盖坐在床边,月光洒在她身上,像裹了层银纱。
“怎么还没睡?” 他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
方厌青抬起头,眼底带着点水汽:“等你。”
简单的两个字,让顾云归的心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他俯身抱起她,往床上走去,在她耳边低语:“以后不用等,我总会来的。”
夜色渐深,房间里再次响起细碎的声响,和窗外的风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个冬天最隐秘的旋律......
雪是凌晨开始下的,等顾云归醒来时,窗外已经成了白茫茫一片。
雪花还在簌簌往下落,把顾宅的屋顶、花园都裹成了,连远处的海面都朦胧成一片,天地间只剩下纯粹的白。
方厌青正趴在窗边看雪,米白色的羊绒衫衬得她像融进了雪景里,只有发梢的焦糖色格外显眼。
听到动静,她回头时眼睛亮晶晶的:“哥,你看!雪下得好大!”
顾云归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发顶。
掌心触到她腰间的弧度,比一周前丰润了些,手感软乎乎的。他低笑:“这么大的雪,想出去堆雪人?”
方厌青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不想,外面冷。” 她更想就这么靠着,听着他的心跳声,看雪落满整个庭院。
两人静静待了会儿,顾云归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眼,屏幕上跳着 “张楚然” 三个字,后面跟着个俏皮的猫咪表情。
他松开方厌青,走到阳台接起电话,寒风卷着雪沫子扑在脸上,带着清冽的气息。
“顾云归,起床了吗?” 张楚然的声音带着笑意,背景里隐约有汽车鸣笛,“你看东海的雪没?下得也太大了!”
“刚醒。” 顾云归看着远处被雪覆盖的码头,“小学姐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家的那个小屁孩回去了?”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张楚然轻笑,“我前几天陪着我小姨家的小屁孩出去玩了玩,刚回东海,现在外面在下大雪,突然想看场电影。人家都说,大雪天和情侣约会最配了,你要不要赏脸?”
顾云归瞥了眼屋里,方厌青正低头戳着手机,侧脸在雪光里显得格外柔和。他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几点?”
“就现在啊,我刚到商场,巨幕厅的票我都买好了。” 张楚然报了个地址,“快点来,迟到了罚你 ....嗯....”
“罚我什么?”顾云归轻笑。
“罚你陪我看电影!”
“知道啦,等着我。” 顾云归挂了电话,转身回房时,正好撞见方厌青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
“谁呀?” 她小声问,手指绞着衣角。
“一个朋友,约我出去。” 顾云归没细说,拿起外套穿上,“你在家乖乖待着,等我回来。”
方厌青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在他转身出门时,悄悄走到窗边,看着他的黑色大衣消失在雪地里,身影很快被飘落的雪花模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没完全恢复的脚踝,指尖轻轻蜷缩起来,眼底的光像被雪打湿的火苗,慢慢暗了下去。
而顾云归坐进车里时,还在想着方厌青刚才的眼神。
他扯了扯衣领,发动车子,黑色的奥迪 RS7 碾过厚厚的积雪,朝着市中心的商场驶去。
“唉~世上安得两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