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谕神罚·烬渊之誓
嗡——！！！
紧贴楚烬源初骨甲缝隙的那枚残破玉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灼热！那并非单纯的高温，而是源自血脉深处、穿透万古岁月的激烈共鸣，如同尘封的心脏在深渊死地中骤然苏醒搏动！玉佩表面残缺的古老纹路疯狂闪烁、跃动，灰白光芒如苏醒的凶兽之瞳，锐利无比地刺向深渊入口的方向！同时，一股冰冷到冻结真灵、充满毁灭性排斥的滔天敌意，自玉佩最深处汹涌而出，仿佛在对着某个即将降临的存在发出无声的咆哮！
几乎同步！
轰隆——！！！
神狱深渊入口区域的空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烈扭曲、震荡！那早已被神舟碾碎的法则光幕残骸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镜面，轰然炸裂、塌陷！无数空间碎片被无形的力量卷入漩涡，形成一个幽深的、不断旋转的空间通道入口！
一股煌煌如天道临凡、冰冷似万古寒渊之底的恐怖意志，裹挟着裁决众生、俯瞰诸天万界的无上威严，如同跨越了无尽时空长河的灭世洪流，悍然降临这片污秽的深渊！
入口处破碎的空间漩涡中心，一道模糊却散发着令星河震颤的恐怖气息的巨大身影，正在急速凝聚！身影并不清晰，如同隔着一层不断波动的玄光水幕，但那睥睨一切的冰冷目光，却如同实质的灭世天矛，瞬间穿透了虚空的距离，扫过战场上遍地狼藉的神骸、尚未冷却的熔岩沟壑，最终死死锁定在楚烬与白璃身上！
整个神狱深渊内积郁的污秽气流、残留的破灭能量、翻腾的灼热血气……在这道意志降临的瞬间，如同遭遇了绝对的王权，被强行镇压、凝固！深渊的空气仿佛化作了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一个尚未完全消散的尘埃粒子之上！唯有那巨大的空间漩涡发出低沉如远古巨兽咆哮般的嗡鸣，昭示着降临者的身份与力量！
凌霄神君！虽非本体亲临，但这跨越时空长河降临的一缕意志投影，其威势之盛，其杀意之凝，远超寒铘神君百倍！如同整个九重天域的天穹倾覆，要将这污秽的深渊连同其中的悖逆者一同碾为齑粉！
“亵渎神威，戮杀神将，窃取神能……尔等孽障，当受神罚！”冰冷威严的声音，如同天道敕令，每一个字都蕴含着言出法随的恐怖力量，直接在楚烬与白璃的神魂核心深处炸响！声音所过之处，空间泛起细密的涟漪，深渊焦土上尚未凝固的神血竟在这声音的威压下沸腾、蒸发！
神罚之矛·烬火抗天
“凌霄！”楚烬源初之躯内，新生的“烬”之本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如同被激怒的灭世凶兽，轰然爆发！灰黑色的混沌神纹瞬间点亮，如同流淌的熔岩覆盖全身骸骨！那双混沌烬涡旋转速度骤然提升至极限，化为两个吞噬光线的归墟黑洞，死死锁定那道模糊却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虚影！一股破灭万物、不敬天地的桀骜死寂气息冲天而起，与那煌煌天威针锋相对！
白璃眉心轮回神格光华大放，纯净浩瀚的灰白神辉如同怒放的生命之花，在她周身形成一片绝对净化的领域，抵御着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琉璃眼眸中寒光凝聚如针，清冷的脸上毫无惧色，只有一片冰封万载的决绝杀意。“虚伪神只，也敢言罚？”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那神威的低吼，带着轮回的冷漠与蔑视。
“哼！垂死挣扎！”意志投影的模糊面孔上，似乎掠过一丝冰冷的讥嘲。巨大的虚影缓缓抬起一只由纯粹神光与法则符文构成的手臂，朝着楚烬与白璃所在的方位，遥遥一指！
“天谕·神罚之矛！”
轰——！！！
随着这一指落下，整个神狱深渊上方的污浊混沌之气如同被无形巨手强行撕裂！一道无法形容其巨大、纯粹由凝练到极致的法则神光构成的恐怖长矛，自那破碎的空间漩涡深处悍然刺出！长矛通体呈现出神圣而冰冷的白金之色，矛身缠绕着无数细密流淌的、代表着“审判”、“禁锢”、“湮灭”、“裁决”等至高权柄的法则神链！矛尖一点寒芒，如同宇宙初开的原点，蕴含着终结一切悖逆的绝对意志！
神矛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薄纸般被层层洞穿、撕裂！时间流速被强行扭曲、拉长！深渊焦土上残留的神骸碎末、尚未冷却的熔岩，在这神矛的威压之下无声无息地化为最原始的粒子！矛尖直指楚烬，那恐怖的锁定意志，仿佛无视了空间距离，要将他的源初之躯连同灵魂一同钉死在深渊的耻辱柱上！这是天道的裁决，是神庭意志对悖逆者的终极抹杀！
“来得好！”楚烬眼中混沌烬涡疯狂旋转，源初之躯内“烬”之本源如同压抑亿万年的火山彻底爆发！他发出一声如金铁交鸣般的低吼，面对那足以洞穿星辰、审判神君的恐怖神罚之矛，竟不闪不避！
“混沌归墟·烬骨之盾！”
他猛地张开双臂，覆盖着混沌神纹的骨掌狠狠拍击在身前虚空！嗡鸣声中，无数道凝练到极致的灰黑色混沌气流自他骸骨深处狂涌而出，瞬间在他身前交织、汇聚、凝结！一面巨大无比、厚逾十丈、表面流淌着饕餮、穷奇、梼杌等太古凶兽浮雕的灰黑骨盾瞬间成型！盾面之上，无数玄奥的归墟符文明灭闪烁，散发出一种终结一切、万法归寂的终极防御意志！这面骨盾，仿佛凝聚了宇宙寂灭时的叹息，是他源初之躯防御力的极致体现！
与此同时，白璃玉手于胸前快速结印，轮回神格光芒流转，清叱一声：“轮回之锁·定灭因果！”
她剑指凌空点向那破空而至的神罚之矛！一道纤细却凝练到极致的灰白琉璃神链自她指尖射出！神链之上，无数微小的生灭符文疯狂流转，散发出斩断因缘、扭曲宿命、禁锢法则的至高轮回伟力！神链无视空间，瞬间缠绕在神罚之矛那缠绕着审判神链的矛身之上！预想中的剧烈碰撞并未发生，灰白神链如同无形的命运丝线，死死地缠绕、渗透、试图干扰、削弱那些代表着神庭权柄的法则链条的运转！那洞穿一切的恐怖速度，竟在白璃的因果之锁下，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如同陷入无形泥沼般的迟滞！
轰——！！！！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缠绕着审判神链、带着裁决诸天意志的白金神罚之矛，如同坠落的审判星辰，狠狠撞击在楚烬身前那面巨大的灰黑烬骨之盾上！
无法形容的毁灭性能量风暴瞬间爆发！
撞击的中心，一个刺目的、由纯粹毁灭性能量构成的光球瞬间膨胀开来！光球边缘，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扭曲、折叠！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混乱的漩涡！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亿万把无形的剃刀，疯狂切割、撕裂着周围的一切！深渊焦土被再次掀起，熔岩被蒸发，残留的神骸彻底化为飞灰！
“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从撞击中心传来！楚烬身前那面巨大的、由源初之骨凝聚的烬骨之盾表面，以矛尖撞击点为中心，无数道蛛网般的灰黑色裂痕急速蔓延开来！盾面上那些太古凶兽的浮雕发出无声的咆哮，明灭闪烁的归墟符文疯狂流转，试图修复裂痕，抵御那神罚之矛中蕴含的无上裁决意志！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巨力，透过骨盾狠狠传递到楚烬的源初之躯上！
楚烬那悬浮离地的源初之躯猛地一震！覆盖全身的混沌神纹爆发出刺目的灰黑光芒！骸骨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那双混沌烬涡旋转的速度更快，倒映着那不断冲击、试图洞穿骨盾的神罚矛尖！他的双脚之下，坚硬的深渊焦土无声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环形深坑！纯粹的力量碰撞与意志碾压，让这具初生的源初之躯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哼！”白璃闷哼一声，缠绕在神罚之矛上的灰白琉璃因果神链剧烈震颤！那白金神矛上缠绕的审判法则链条爆发出刺目的神光，如同被激怒的天道权柄，疯狂冲击、撕扯着轮回锁链！白璃的脸色微微发白，眉心轮回神格的光芒急速闪烁，显然维持这斩断因果的锁链，消耗巨大且承受着法则层面的反噬！
“破！”意志投影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天宪！那白金神罚之矛骤然光芒大盛！缠绕矛身的审判神链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爆发出更加强横的裁决意志！同时，矛尖那一点寒芒骤然收缩，随即猛地膨胀爆发！
轰——！！！
一股远超之前的毁灭性冲击波骤然爆发！楚烬身前的烬骨巨盾再也无法支撑，发出刺耳的悲鸣，轰然炸裂开来，化为漫天飞溅的灰黑色骨屑！残余的裁决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狠狠冲击在楚烬的源初之躯上！
噗！
楚烬身躯剧震，覆盖在胸骨表面的混沌神纹一阵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一丝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灰黑裂痕出现在骨甲之上！一股带着冰冷审判意志的毁灭性能量试图侵入他的骸骨核心！他整个人被这股沛然巨力狠狠向后震飞数十丈，双脚在焦土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混沌烬涡中的光芒都黯淡了一瞬！
缠绕在矛身上的灰白因果锁链也在这股爆发的力量下寸寸断裂、崩解！白璃身形一晃，脸色更白一分，一缕极淡的灰白气息自她嘴角溢出，又被她强行压下。
神罚之矛虽被骨盾与因果锁链大幅削弱，残余的锋芒依旧带着洞穿一切的意志，直刺楚烬胸膛！矛尖所向，空间被撕裂出漆黑的轨迹！
“烬火…焚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震退的楚烬眼中混沌烬涡骤然收缩至针尖大小！他竟不再防御，一只骨掌猛然抬起，掌心之中，那点深邃到吞噬一切的“烬”黑瞬间凝聚、压缩！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只有一种令万物归寂的死意攀升到极致！他对着那已经近在咫尺、被削弱却依旧恐怖的神罚矛尖，狠狠一掌印去！
掌心“烬”黑与白金矛尖瞬间碰撞！
没有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
嗤——！！！
以碰撞点为中心，一个微型的、边缘跃动着灰黑火焰的绝对虚无黑洞瞬间生成！那白金神罚之矛的矛尖，以及矛尖之后蕴含的残余裁决意志和法则链条，在触及黑洞边缘灰黑火焰的瞬间，如同冰雪般无声消融、湮灭！构成矛身的白金神光迅速黯淡、瓦解！那恐怖的洞穿之力，被这归墟奇点般的“烬”黑强行吞噬、终结！
然而，这湮灭并非没有代价！神罚之矛中蕴含的浩瀚神力与无上裁决意志，远超楚烬之前湮灭的任何攻击！掌心的“烬”黑疯狂吞噬的同时，一股狂暴的反噬之力也顺着骨掌狠狠冲入楚烬的源初之躯！他掌骨之上覆盖的混沌神纹剧烈闪烁，一丝细微的焦黑裂痕顺着掌骨向上蔓延！他整个人再次被这股力量震得向后滑退，每一步都在焦土上留下燃烧着灰黑火焰的深深足印！
最终，那柄携带着煌煌天威的神罚之矛，在楚烬这悍然一掌的湮灭之力下，彻底崩解，化为点点逸散的白金神光，消散在污浊的空气中。但那湮灭的余波冲击，也让楚烬的源初之躯遭受了首次实质性的损伤，气息微微紊乱。
“竟能湮灭天谕神罚？”意志投影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那模糊的面孔似乎凝视着楚烬掌骨上那丝细微的焦黑裂痕，“你这污秽深渊中诞生的孽力，倒也有几分门道。可惜，神威如狱，岂是尔等蝼蚁可抗？”
烬渊之誓·神格裂痕
意志投影那模糊的巨大手臂再次抬起，这一次，不再是单指，而是五指张开，掌心向下，朝着整个深渊战场虚虚一按！
“天域·神威如狱！”
轰隆——！！！
整个神狱深渊的天空，骤然黯淡下来！并非乌云蔽日，而是空间本身被无形的力量扭曲、压缩！无数道由纯粹的法则神光构成的巨大锁链，自那破碎的空间漩涡深处狂涌而出！这些锁链粗如山岳，通体流淌着白金、暗金、赤金等不同色泽的神纹，分别代表着“禁锢”、“镇压”、“净化”、“焚灭”等不同的神庭至高权柄！锁链如同活物般扭动、交织，瞬间在深渊上空形成一张遮天蔽日、覆盖了整个战场的巨大法则之网！
神网之下，空间彻底凝固！法则被强行改写！一股比之前镇狱神塔强大百倍的无形重压轰然降临！这压力不仅作用于肉身，更直接碾压神魂、禁锢神源！深渊焦土在这神威之下寸寸化为齑粉！残留的熔岩瞬间凝固、冷却、化为灰白色的石粉！那些逸散在空气中的破灭能量、污秽诅咒，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无声消融净化！
楚烬与白璃首当其冲！
楚烬源初之躯表面的混沌神纹瞬间变得无比黯淡，如同风中残烛！那股无形的重压如同亿万钧神山，狠狠碾在他的骸骨框架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试图运转“烬”之本源对抗，却发现体内新生的力量如同陷入了粘稠至极的泥沼，运转极其艰涩缓慢！那双混沌烬涡的旋转速度也被强行压制！掌骨之上那丝细微的焦黑裂痕，在这恐怖的重压下，似乎有微微扩大的趋势！
白璃的情况更为严峻！她周身流转的灰白琉璃神辉被这无处不在的神威牢狱强行压缩、黯淡！眉心那枚璀璨的轮回神格，光芒急剧闪烁，如同承受着万钧重担！一股冰冷而宏大的净化意志，如同无数根无形的针，狠狠刺入她的神格核心，试图瓦解她的轮回本源，强行净化这“罪徒”的力量！她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护体神光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破碎！嘴角那一缕极淡的灰白气息再次浮现！
“跪下！向神威忏悔！剥离孽力，献上圣遗！或可留尔等残魂，于神狱深渊永世受刑！”意志投影冰冷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两人神魂之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那巨大的法则神网缓缓下压，如同灭世磨盘，要将两人彻底碾碎、净化！
“跪？”楚烬猛地抬头，混沌烬涡死死盯着那遮天的神网，骸骨之躯内被压制的“烬”之本源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凶兽，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他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却硬生生挺直了脊梁，一股不屈的、破灭万道的桀骜意志冲破神威禁锢，冲天而起！
“我楚烬生于罪域，长于污血，从不知跪为何物！神威？狗屁！”他冰冷沙哑的声音，如同刮骨钢刀，每一个字都带着浓烈的血腥与不屑，“凌霄老狗！今日之‘赐’，他日必以尔神血洗刷！以尔神骨铺就我登天之路！”
随着这桀骜的誓言，他胸前紧贴骨甲的那枚残破玉佩，再次爆发出灼目的灰白光芒！这一次，光芒不再仅仅是灼热，更带着一种穿透万古的悲怆与决绝！玉佩之上，那些残缺的纹路疯狂闪烁，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共鸣之力，穿透了神威如狱的禁锢，狠狠冲击着楚烬的灵魂！一个模糊的、带着无尽眷恋与不舍的温柔女声，仿佛跨越了时空，在他灵魂深处低语：“烬儿…活下去…找到‘门’的真相…”
这声音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楚烬源初之躯猛地一震！左肩之上，那一直沉寂的诡异黑纹，骤然变得滚烫、发亮！如同沉睡的毒蛇被惊醒！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暴戾、混乱、充满吞噬欲望的恐怖力量，自黑纹深处轰然爆发！
“吼——！！！”
楚烬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如同洪荒凶兽般的低沉咆哮！左肩黑纹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瞬间蔓延至他整个左臂！灰黑色的骨甲之上，覆盖上了一层更加深邃、更加邪恶的暗紫色诡异纹路！左臂骨掌的五根指骨，更是变得漆黑如墨，指尖缭绕着丝丝缕缕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一股混乱、暴虐、吞噬一切的凶戾意志，瞬间取代了部分理智，充斥着他的脑海！他的力量在剧痛与疯狂中暴涨！左臂猛地抬起，五指张开，对着那缓缓下压的巨大法则神网，狠狠一抓！
“葬渊…噬神！”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由万古凶戾与破灭融合而成的暗紫色能量光束，自楚烬那变得漆黑如墨的左臂掌心悍然爆发！光束所过之处，空间发出痛苦的哀嚎，被强行撕裂出一道久久无法愈合的漆黑伤痕！光束并非笔直，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扭曲与吞噬之力，瞬间轰击在那遮天蔽日的法则神网之上！
嗤嗤嗤——！！！
这一次，不再是湮灭！而是疯狂的吞噬与破坏！那由纯粹法则神光构成的巨大神网，在接触到暗紫色光束的瞬间，如同遇到了最贪婪的饕餮！代表“禁锢”、“镇压”的神链光芒急速黯淡，构成链条的法则符文被那暗紫色能量疯狂侵蚀、污染、吞噬！神网之上，被光束击中的区域，迅速出现一个巨大的、边缘不断扩大的破洞！破洞边缘的法则神链疯狂扭曲、断裂，发出滋滋的、如同被强酸腐蚀的声音！那覆盖一切的神威重压，在破洞区域瞬间被撕开一道巨大的缺口！
“什么？！”意志投影第一次发出清晰的惊疑之声！那模糊的面孔似乎死死盯住了楚烬那变得漆黑如墨、散发着混乱凶戾气息的左臂！那暗紫色的毁灭能量中，透出一种令他都感到一丝忌惮的、仿佛能污染万法的古老凶煞之气！更让他惊怒的是，楚烬胸前玉佩爆发出的光芒，以及那黑纹中透出的气息，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排斥与厌恶！
“禁忌之力！污秽深渊的诅咒！留你不得！”意志投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森然杀意！巨大的虚影双手猛然合十！
“天罚·净世神光！”
轰——！！！
破碎的空间漩涡深处，一道纯粹到极致、蕴含着净化诸天、洗涤万界污秽意志的炽白神光，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光，骤然降临！神光的目标，赫然是正陷入短暂力量暴涨与凶戾意志冲突中的楚烬！神光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仿佛被净化、归于虚无！这是针对楚烬体内那“禁忌之力”的终极净化！
“小心！”
就在这净化神光降临的刹那，白璃清叱一声，身影瞬间出现在楚烬身侧！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眉心那枚一直璀璨流转的轮回神格，光芒瞬间攀升到极致！甚至隐隐有了一丝不稳定的波动！她双手快速结出最后一道印诀，口中低喝：
“轮回逆命·镜返！”
嗡——！！！
一面巨大无比的、边缘流淌着灰白琉璃火焰的轮回神镜虚影，瞬间在她与楚烬身前凝聚！镜面并非映照现实，而是如同一个通往未知时空的漩涡，散发出扭曲因果、逆转宿命的恐怖气息！
那足以净化诸天的炽白神光，狠狠轰击在轮回神镜的镜面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预想中的净化并未发生！那道炽白神光在触及镜面的瞬间，仿佛被投入了一个无形的空间褶皱！镜面剧烈波动、旋转，如同一个贪婪的巨口，竟将那蕴含着无尽净化之力的神光，硬生生地吞噬了进去！镜面深处，仿佛有无数的时空碎片在疯狂闪烁、重组！
“噗——！！！”
然而，强行施展这逆转宿命的禁忌神通，代价是巨大的！白璃娇躯剧颤，猛地喷出一大口纯净如琉璃般的灰白神血！她眉心那枚璀璨的轮回神格，发出一声细微却令人心颤的轻鸣——咔！一道微不可察、却真实存在的细小裂痕，赫然出现在鸽卵大小的神格表面！神格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大半！她周身流转的琉璃神辉急剧消退，脸色苍白如雪，气息瞬间跌落到前所未有的低谷！显然，为了挡下这针对楚烬体内凶戾力量的净化神光，她付出了难以想象的本源代价！
“白璃！”楚烬左臂的凶戾黑纹虽然依旧在疯狂扭动，吞噬着周围的法则残骸，但白璃神格裂痕的出现，如同冰水浇头，让他被凶戾冲击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复杂的痛楚！那声源自灵魂深处的温柔呼唤与眼前女子苍白染血的面容瞬间重叠！
“走！”白璃强忍着神格碎裂带来的剧痛与本源空虚，一把抓住楚烬那覆盖着诡异黑纹的左臂手腕！她的指尖冰凉，触碰到那暴戾的纹路时，一股强烈的排斥与净化之力让楚烬左臂的黑纹都微微一滞！
“幽冥深渊…轮回镜…真相…”她用尽最后力气，在楚烬耳边留下断断续续、却字字如钉的低语！同时，她眉心那枚裂痕显现的轮回神格骤然亮起最后的光芒，一股微弱却精纯无比的轮回神力包裹住两人！
“想走？！”意志投影发出震怒的咆哮！巨大的虚影双手猛然下压！那被楚烬左臂噬神光束撕开破洞、又被白璃轮回镜吞噬了净化神光的法则神网，爆发出最后的璀璨光芒，如同天塌一般，狠狠向下碾压而来！破碎的空间漩涡深处，更是隐隐有第二道更加恐怖的攻击在酝酿！
嗡——！！！
就在那灭世神网即将彻底合拢、将两人碾碎的刹那，白璃眉心的轮回神光与楚烬胸前玉佩爆发的灰白光芒短暂交汇！一道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空间涟漪以两人为中心荡漾开来！
下一瞬，两人的身影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倒影，在法则神网彻底合拢的千钧一发之际，变得模糊、扭曲，随即彻底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片被神威碾为绝对平整琉璃状结晶的战场，以及那愤怒到令整个深渊都在颤抖的煌煌天威！
“轮回镜…幽冥深渊…”意志投影那模糊的面孔上，冰冷的杀意凝聚如实质，巨大的虚影缓缓抬头，仿佛穿透了无尽深渊的阻隔，望向了某个未知的、充满了混乱与执念的污秽之地。“传本君谕！封锁幽冥深渊所有已知入口！掘地万丈，也要找出这两个叛逆！生死勿论！”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琉璃化深渊战场上空，如同为这场深渊血战画下了一个残酷的逗号，而非句点。而楚烬左肩那蔓延的诡异黑纹，以及白璃眉心轮回神格上那道细微却致命的裂痕，如同两道狰狞的伤口，深深烙印在这片被神罚洗礼过的焦土之上，预示着更加凶险莫测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