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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琯绯!”粗使嬷嬷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铜镜前的女子抬眼望去,

只见嬷嬷一脸不耐:

“莫非还真以为自己是今日的主角?今日乃大公主订婚宴,你如此盛装打扮意欲何为?发髻已毕,余下之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言罢,嬷嬷不顾女子反应,径直转身,大步流星地退出了房门。

这名唤作琯绯的女子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手中紧握一盛满唇脂的小瓷瓶,愤怒地朝镜面掷去,原本朦胧的视线瞬间变得纷乱迷离。

南宫洛轻轻抚摸着记忆中那张绝美的容颜,心中暗自低语,愤恨至极。

自她从永夜幽蓝的幻境中重生以来,愈发觉得这世界充满了不公。在幻境的上一世,她身为庶出公主,目不能视,自幼饱受欺凌;

而南宫依,作为鲛人族人人宠溺的嫡出公主,享受着无尽的荣宠;墨离,竟成为了夙兰一族的尊贵王子并与之从小郎情惬意?!这一切,究竟凭什么?

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幻境,她始终只能作为旁观者,目睹着墨离与南宫依的深情厚意,而自己却要在这幻境中忍受那些下人的冷眼与欺凌。

她心有不甘,于是上一世,她不惜联合黑龙,对琯禾下药,更怂恿黑龙与夙兰烁决斗,企图让夙兰烁落败,从而赢得他的心。

然而,那黑龙却在关键时刻反水,不仅杀害了她所爱之人,还将夙兰烁的头颅悬挂于夙兰鼎之上,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她以为这永夜幽蓝的幻境已终结之时,她们却又在幻境中重生了。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人鱼公主究竟有何心愿?

又为何只有她保留了现实中的记忆,而墨离与南宫依却毫无印象?但无论如何,无论是现实还是幻境,墨离都只能是她的。

因此,这一世,她定要夺回墨离,让一切按照她的意愿发展!

夙兰鼎 萋暇宫

大殿之上,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众人围坐几排,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他们一边欣赏着殿内舞者们那柔美而流畅的身姿,仿佛被带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一边举杯共饮,谈笑风生,好不热闹。空气中弥漫着美食的香气与欢声笑语,构成了一幅和谐美好的画面。

这时,殿内主位之上,鲛人王琯震缓缓站起身来,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他目光温和而坚定,满怀欣喜地说道:

“今日乃是我犬女琯禾与圣女图夙兰一氏夙兰烁的订婚宴,实乃我鲛人族之大喜之事。

我鲛人族与夙兰一氏一向交好,情谊深厚。吾妻与夙兰王虽非亲生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故而早在吾生下琯禾之际,便与夙兰王定下了这门亲事。

今日,吾特地邀众位贵宾前来,一同见证这神圣庄严的时刻。愿诸君能够开怀畅饮,尽兴而归。”

话落,悠扬乐声随之响起,殿内再度沉浸于歌舞升平之中。

此刻,在萋暇宫巍峨的门前,一位少年静静驻足,目光不时越过重重景致,投向遥远的彼方,眼神中满载着殷切的期待。

他生得眉清目秀,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犹如翱翔天际的雄鹰,锐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唇瓣微启,仿佛在低声细语,诉说着无尽的期盼与向往。

少年头戴束发之冠,其上插着一把精致的玉簪,温润的光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额间一抹精致的金色龙绣抹额,更为他平添了几分威严与尊贵之气。他身着一袭以金丝绣线精心织就的锦衣华服,腰身被束带勾勒出完美的线条,显得纤细而有力。

他身材挺拔修长,亭亭玉立于宫门之前,翘首以盼,那份翩翩风姿,恰似古诗中所云:“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不多时,一位少女自远方缓缓而来。她一头银色秀发如瀑布般倾泻,与少年的眉眼间隐约有着三分神似。

她的眼眸宛如蓝色的琥珀,晶莹剔透,仿佛是天神在月光下偷吻了露珠,凝聚而成的瑰宝。眸间含笑,温柔而深情,令人沉醉。

少女五官深邃而不失柔美,额间佩戴着一枚金钗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更衬得她面颊娇小可人。

她身披一袭同样精美的金色长裙,金光闪闪,宛如仙子降临。

当她一步步向少年走来时,两人的眼眸在瞬间交汇,空气中仿佛凝结成了一张丝丝入扣的情网,绚丽如彩虹,迷人至极,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少年满怀欣喜地牵起少女柔若无骨的小手,缓缓步入巍峨的殿内。

随着他们的步伐,周围人无不投以饱含祝福的目光,两人并肩而行,竟是如此般配和谐,宛如“碧岸莺啼柳丝舞,蓝田日暖玉烟浮”中珠联璧合的绝美画卷!

“呵,”中年女子冷笑一声,语气冰冷,

“有何可赞?若我的绯儿能穿上那袭凤袍,定比这女子美上千倍!绯儿,莫要忧虑,总有一天,夙兰烁会是你的囊中之物。”

她瞥向主座上与人鱼王琯震并肩而坐的大王妃乌兰氏,眼中满是嫉妒。

尽管当年她迫使琯震娶了她,却始终未能赢得他的心。这些年来,她费尽心机,却依旧未能如愿。

琯震身旁的位置,本应属于她。但她并未气馁,且等着吧,我失去的,定会让我的女儿千百倍地讨回来,她在心底对自己道。

被唤作绯儿的女子,轻声唤道:

“阿娘,我没事。”南宫洛的声音轻柔,内心却对眼前这个被她称作阿娘的中年女子充满了鄙夷。

若非她费尽心机谋得次妃之位,自己也不必承受这般屈辱。

南宫洛心中暗誓:我的东西,我自会亲手夺回,岂容你一个外人插手,更何况,我才不屑采用你的卑劣手段,攻人必先攻心,而你却以色诱人,实属愚昧至极。

此刻,一位中年女子毅然挺身,手执一盏香气扑鼻的果酒,嗓音中难掩激动之情,高声宣布:

“今日,我儿夙兰烁与鲛人族大公主琯禾喜结秦晋之好。我与乌兰红图自幼相伴,情深厚谊,曾誓约,若日后各自婚嫁,诞下子嗣,两家便缔结姻亲。

我自幼看着琯禾长大,她品性高洁纯良,与我儿实乃天作之合。

在此,诚邀诸位共举此杯,为这对璧人献上最诚挚的祝福。”

言罢,她豪迈地举杯,一饮而尽,尽显豪情。

这位女子,便是圣女图国度的现任女帝——夙兰灵玉。

圣女图国,一个崇尚女子为尊的国度,却并未推行强制专权,亦不刻意贬低男子地位,故而民风温纯质朴。

然而,对外人来说,也许其美中不足之处便是此国实行一妻多夫制。

夙兰烁,乃女帝与其第十二任丈夫之子,亦是她最为宠爱的孩子。

自古以来,夙兰一氏的皇位传女不传男,因此,夙兰灵玉早早为夙兰烁定下亲事。

一来,她与红图自幼亲如姐妹;二来,亦是为儿子谋求一份依靠,以免将来储位之争,使其无辜受牵连。

在一片祥和之际,琯禾陡然口吐鲜血,浑身仿佛被千重火焰焚烧,体温骤升,裸露在外的肌肤迅速布满了大片红斑,自脖颈蔓延至全脸,将她原本精致的面容吞噬得丑陋无比。

她颤抖着手抚上滚烫的脸颊,满脸惊骇,随即晕厥过去。大殿内,抽泣声与惊讶声交织,场面瞬间陷入了混乱与不安之中……

夙兰鼎 禾域宫

琯禾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陷入了深沉的昏睡之中。床边轻盈的纱幔轻轻垂落,隐约遮掩着她的身影,只露出一截白皙娇嫩的手臂供医官诊视。

医官一边细心地把脉,一边捋着长须,眉头紧锁,眼中流露出疑惑与困惑。众人屏息凝神,心急如焚,却不敢稍有打扰。

良久,医官缓缓放下了琯禾那纤细的手腕,眉头紧锁,叹了口气,随即对着人鱼王和王妃深深一揖,回禀道:

“回陛下,回王妃,大公主所中之毒,应是花粉所致。然而,微臣在为公主把脉之际,却察觉到这花粉之毒颇为蹊跷。

寻常花粉之毒,多是通过鼻腔侵入肺腑,引发粘液滋生,内脏受损,致使中毒者周身溃烂,斑疹遍布。

但公主殿下这毒,却似已渗透肌理,潜藏于血液之中,实在匪夷所思。”

他话音一顿,神色更显惶恐,战战兢兢地继续说道:

“微臣才疏学浅,实在难以辨认这是何种花粉之毒,更无十足把握医治。眼下,只能暂且沿用常规之法,以延缓公主病情恶化。呃,后续还需不断观测,调整方案。

还望陛下、王妃能够见谅,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言罢,他再次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圣颜,生怕迎来雷霆之怒。

“花粉?!”

鲛人王愤怒地拍案而起,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

“这偌大的夙兰城,竟连一朵花的影子都寻不见?何来这诡异的花粉,还居然带着致命的毒素?!”

琯禾自小便对花粉有着难以言喻的过敏反应,一旦触碰,便会全身泛起细密的红疹,红斑如同烈火般蔓延,让人触目惊心。

因此,鲛人王曾颁布严令,禁止夙兰城内的百姓栽种任何花卉。尽管如此,夙兰城依旧保持着它的美丽与宁静,却总觉得少了一份生命的鲜活与灵动。

“你们两个,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女,可曾留意到她最近去了哪些地方?”

鲛人王怒视着琯禾的两位侍女,语气中满是责备与焦急。

其中一个侍女微微颤抖着声音,略带哭腔地回答道:

“回陛下,婢子从未离开过公主半步,一直忠心耿耿地守在公主身旁。确实未曾见到公主与任何花粉有所接触啊?”

大王妃乌兰红图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劝慰道:

“阿震,莫要再为难她们了。我们先想法子为禾儿医治才是正经,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说罢,她缓缓走到床边,轻轻执起琯禾的手,用柔软的帕子细心地拭去她额间因疼痛而渗出的汗珠。

她眼眸滴泪,泪珠落到琯禾的脸颊便被拭去,那滴泪仿佛承载着一个母亲对孩子所受痛苦的无尽心疼与不舍。

琯绯凝视着从轻薄纱幔间隐约透出的模糊身影,秀眉紧锁,表情凝重中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哀伤,可那双明眸中却闪烁着抑制不住的雀跃之光。

看来,这一世,她终是无需再费尽心机地谋划什么了,上天终究还是站在了她这一边!

夙兰烁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色更是苍白如雪,仿佛内心正经历着剧烈的挣扎与抉择……

“烁儿。”夙兰烁的母亲轻声呼唤着,眼神中满是担忧,她望着儿子那焦急万分的模样,心疼地说道:

“你随我来一下,好吗?”

夙兰烁猛地回神,不舍地望了望在床上安静沉睡的琯禾,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随着母亲缓缓走出了禾域宫,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