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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许久许久之后,她才真正明白那日的南若秋,口中所说的究竟是何意。

她也终于认清自己,为何每每在他的面前,总能够从容落泪,没有丝毫的隐瞒。

“谢谢你。”

南偲九恍恍惚惚回了房间,门缝虚掩,里头的林林正坐在床前,一勺一勺喂着少年醒酒汤。

林林这个莽撞的丫头,定是一时情急,走错了房间。

也罢,正好自己也想透透气。

水蓝色的衣裙一晃从回廊处的窗台翻过,向上飞去,脚下是轻巧的步子。

台阶上的伙计晃着手掌,对着发呆的掌柜。

“掌柜的,掌柜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如烟勾着发丝,看了一眼上方,眉毛一弯。

“没什么,就是奇怪,你说这冰冷的屋顶有何好去的,这怎么谁都喜欢上去坐一坐。”

“掌柜的说的是,这么冷的天,在暖阁之中才最惬意。”

“就是,就是。”

另一个伙计附和着

“就你们会躲懒享受,今年的进账不错,这是打赏你们几人的,且收着吧。”

周遭的三个伙计接过抛过来的钱袋,各个眉开眼笑。

“谢谢掌柜的!”

“祝掌柜的年年有余,财源滚滚!”

“我祝掌柜的青春永驻,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诶,打住,这男人啊,还没有银子靠得住。”

屋顶之上落了些许积雪,在月光和夜明珠的照射下,白的有些晃眼。

南偲九抓起一把雪,团成一个团,对着夜明珠打了过去。

她借着酒兴,扒在足有一人头般大的珠子边,仔细的瞧着。

这么大一颗珠子,若是放在拂春山上,丁兰、栀子她们岂不是要乐坏了。

“你若是想偷,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这珠子底下可是设了机关的,到时候惊动了如烟他们,我可不帮你。”

女子闻声望了过去,珠子的另一侧,时安正仰头喝着酒。

“我才没有想偷,就是好奇这么大一颗珠子,究竟从何处得来的,这心悦客栈的主人可真是有钱。”

“珠子还能哪里来的,自是海里捞来的。”

南偲九把着凸起的龙形雕刻,翻了一个跟头,在另一侧坐了下来。

二人各自坐在两条龙身之下。

“你,在此赏月?”

时安歪着头,瞥向二人之间的距离,不悦地说道:“这月亮有何好看的。”

“这里清净,能静心。”

酒坛高高举起,酒水落入男子的口中,一道视线落在酒坛之上,

男子嘴角倾斜:“想喝?”

酒坛递了过去,南偲九点头去接,谁料那酒坛又往前挪了一些。

女子立马凑过去捞。

男子一手搭在架起的腿上,直至看到女子的肩膀离自己一拳之隔,才松开手中的酒坛。

“时安,你到底给不给!”

“这不就给你了。”

南偲九捞过酒坛,仰头接着坛中的酒水,口鼻瞬间受到了一股冲击。

这久违的刺喉,还真是有些怀念。

“怎么,喝不得烈酒,喝不得还给我就是。”

“只是许久不曾饮过浊酒,有些感慨。”女子的目光移到远处的灯火,“酒入喉中,辛辣之意渐盛,才算得上真正的畅快。”

“不过,这心悦客栈都是上等的佳酿,此酒倒不像是客栈内的。”

“不错,我在街边捡的。”

她想起日前窗边俯视,曾见过一对爷孙在街边摆酒,只是过路之人无不是奔着心悦客栈而来,无人在其摊前驻足。

“是那个爷爷酿的?”

“喝酒就喝酒,哪来那么多话。”

时安眸光转至一旁。

女子会心一笑,他这个人向来心口不一,深怕旁人瞧出他的善意。

“南偲九,你不在暖阁里待着,怎么一个人跑到此处?”

“没什么,就想出来吹吹风。”

男子想起躲在门外时,听到的那句“长伴左右”,胸口突然闷的紧,又灌下了一大口。

“你若不是在此处赏月,莫非是在守岁。”

“恩。”

耳畔的应和声低沉无力,带着几分悲伤。

除夕夜的守岁一向是为家中的父母而守,他父母早逝,又能替谁守岁。

南偲九想到此处,不禁低下头去。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你说的不错,我便是替他们守岁。他们不在了又如何,每年的除夕夜我都会替他们守岁,时时刻刻告诫着自己,深仇大恨莫不能忘。”

惨白的手指拎起酒坛,丢向女子,女子轻松接过,喝了一大口。

她一手托腮,望着男子的侧脸。

“时安,祝你早日大仇得报,以慰双亲。”

酒坛下一瞬落入男子的怀中。

“那是自然,我还等着与你,再看一次拂春山的日出,说好了的事,你可不许抵赖。”

“我既答应过你,自是不会抵赖。”

几口烈酒灌了下去,虽无醉意,周身却跟着热了起来。

女子抓起一旁的雪,团了一下,向上丢去。

“这儿的星星真是近,好似我能打中一般。”

“你说若是打中了,会不会惊扰到天上的仙人。”

“南偲九,你莫不是吃醉了在说胡话,天上才不会有什么神仙,若是有,他们也不会理你。”

时安用手轻拍着瓦片,琉璃瓦上的雪落不住,稍微的震动便向下滑落而去。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若真有神仙,怎不将祸害都收了去,任由他们遗害人间。”

女子举着雪球的手,突然就软了下来,口里喃喃说着。

“你说的对,他们怎么会理会呢,他们不会。”

“我看你是喝的太多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南偲九侧着身子,盯着男子,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自我饮酒起,这二十多年来,就从未醉过,只除了一次。”

时安入口的酒水呛了一口。

“二十多年?你不过才十六,哪来的二十多年?”

女子瞥着那万家灯火,面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一开始饮酒,是因为疼痛,痛了便饮,醉了就能好一些。总觉着梦中的一切才是真实的,可慢慢饮的多了,这些酒再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醒着睡着都一样的痛。”

“也就再也不碰了。”

“可你如今又饮了。”

男子的眼神始终停留在身侧,他总觉着看不透女子,她的一切都如迷雾一般。

忽远忽近,有的时候真实,有的时候又像是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