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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定离手!在场的诸位均可下注!”

南偲九听到身后的两名男子附耳交谈着。

“你买不买?”

“还买什么啊买,这鱼龙虎马,都让他们四个占了,向来就这些花色所出最多,你敢跟他们买一样的,不要命了,你我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

“别不买啊,来都来了,我手里这些钱是我娘子的嫁妆,若是赢了便能翻三十倍!”

“可若你输了,你娘子的嫁妆便要被你赔进去了。”南偲九瞪了一眼那个男子。

“你,与你有何干系,这女人出嫁从夫,她的钱还不是我说了算!”

“你别理他,要不就再投一个不一样的花色,不就行了。”

时安缓缓开口:“我压蝶。”

“买定离手!一赔三十!没下注的贵客们赶紧下注了!”

南偲九不知晓蝶是什么,但她知道时安必有十成十的把握,才会下注。

她伸出手去,挡在了身后之人的纸张上,低声说道:“你若还想保全你娘子的嫁妆,就与我们压一样的花色。”

那人被女子犀利的眼神吓到,乖顺地点头答应。

“你可知我为何选蝶?”

时安嘴角倾向一侧。

南偲九弯腰而下,摇头回道:“不知。”

惨白的手指夹起酒杯,细长的眼眯了起来。

“因为蝶对公主,我家娘子在我眼中便如公主一般,独一无二,我相信我家娘子必能佑我得胜。”

“哈哈哈哈哈!狂妄小子,这心悦客栈多久都不曾开出一只蝶来,此番你必输无疑。”

“胜负未见分晓,你怎知输的不会是你。”

孙金牙扯着嗓子喊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废话!还不赶紧开筒!”

只见伙计抱着花筒弯腰鞠躬,随即打开花筒,从里头取出一张花色。

不对。

南偲九仔细瞧着那伙计的手指,才刚他明明动了下手指,莫非花筒里边还有机关。

女子望了一眼孙金牙,上一回在赌桌上他便买通了心悦客栈的伙计,难不成这次还想故技重施。

时安一手拉住女子的袖襟,淡然一笑。

“别急,先看看结果。”

南偲九同众人一齐望了过去,远处的孟晚林更是趴在少年的肩头,拼命地张望着。

“此次花色是——蝶!”

“时九与另一位贵客胜!各自平分赌注!”

一人晃着才刚下注的男子。

“我的天!你赢了!”

男子呆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自己竟真的翻本了。

南偲九一手搭在男子的肩上,叮嘱道:“拿了钱还不快些归家,日后莫要再来了。”

一句话醍醐灌顶,男子拱手行礼谢道,转而抱着银钱离去。

“他奶奶的!一百年也开不出一个蝶来,今日当真是撞了邪了!”

孙金牙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指着时九:“老子今日偏不信这个邪!最后一局骰子,我就要与你赌,我不信你这么好的运气!”

桌上有二人已畏缩着想离开,被一旁的打手拦了下来。

伙计拿出几个骰盅,语气不屑地提醒道:“诸位该知晓我们这心悦客栈的规矩,上了桌的便不能轻易离开,我们掌柜的脾气可不好。”

二人又悻悻地坐回了原位。

谁人不知老板娘如烟虽说话轻声细语,妩媚多姿,可这手底下养着的打手,个个不是吃素的,若有人坏了规矩,断手断脚都是轻的。

“第三局!骰盅!”

时安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向椅子后方倒去。

“这坐的久了,着实有些累了,不如就由我这位婢女代劳吧。”

“让一个丫鬟下注,这人怕不是疯了。”

“这女人碰过的还能吉利,定是要输光家底的。”

“哎呦,谁打我!”

“你啊,少说两句吧。”

南偲九对上伙计的视线,若是没猜错,自己压什么他们便会开什么。

她疑惑地看向双肩靠在椅子上的某人,难不成心悦客栈里有他的人,可他一个杀手,漂泊江湖,哪来的这么大的面子。

除非,他本就不是一个杀手。

“三个四,大。”

“你一个小丫头懂得什么,上来就说些不搭边界的······”

孙金牙正笑着,压了小。

“开!三个四,大!”

“真是邪门了!”

孙金牙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推开搀扶着的手下。

“滚滚滚!都给老子滚!”

“老子今日跟你加价,五百两!不,一千两!就跟你赌剩下的两把!”

孙金牙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人,左手微抬。

“怎么样,各位若有想下注的也可一起跟,若不愿就按照寻常的赌注来。”

“孙金牙你疯了!你要发疯自己疯,一千两,我可不跟!”

另一人在旁开口应和着:“不就是一千两,我跟了,我就赌孙爷赢!”

“好!够兄弟!”

孙金牙斜视着蒙面女子:“剩下两把,你摇一次我摇一次,就猜大小,诸位做个见证!”

时安耸了耸肩,悠哉地说道:“我没意见,我信她,左右多少银子输了我赔就是。”

季无言在一旁吓得冷汗直流,一千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今这情形骑虎难下,他若不跟便会被那几人,看作与时九一伙,特意组局诓骗他们。

这些人都是江齐城内出了名的地痞,有的是法子折磨自己。

“跟······跟,我跟孙爷。”

“季家少爷爽快!”

“这把我先来!”

南偲九视线移到一侧,耳朵微动,全神贯注地听着骰盅内的声响。

孙金牙虽然只剩下一只手,可摇起骰盅来,半点不逊色从前。

不愧是混迹赌场的老手。

“南大哥,师父怎么看上去神色不大对。”

“南姐姐上回便与他对赌过一次,这回必然还是会赢。”

胸前的扇子停了下来。

“不对,那人多放了一颗骰子。”

“什么?”

少年与孟晚林一齐望向赌桌。

此时的南偲九也察觉到了异样,骰盅内多了一颗,孙金牙嘴边露着狡诈的笑。

是大是小,不过是看自己最后说的结果。

若自己说小,他定然会在打开骰盅时,拿走小的那颗。

无论如何,自己都没有胜算。

“怎么样,小娘子可想好了,压大还是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