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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如何似九秋 > 第9章 风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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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目光停留在女子的身上,口吻突然认真起来:“在下只对姑娘一人如此。”

转而眸中带笑,看回了身后的夜空:“再过两日,便是中秋佳节,届时月亮定会十分圆满,姑娘可喜欢圆月?”

“从前我觉着圆月大概是最好看的,后来才发觉月有残缺,才是常态。”

上一世的自己刚下山那会儿,一直以为月亮夜夜都是圆的。

后来才明白,山顶的圆月是玄知用法术幻化而来,想来他定是很喜爱圆月吧。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才是世间常态。姑娘也是有心事,所以才夜深难眠吗?”

不知是因为男子身上的馨香,还是下肚的大半壶佳酿让人放下戒备,南偲九开口应着:“恩,也许从前习惯了睡在山野之中,一时高床软枕,竟难以入眠。”

“姑娘答非所问,可是怕露了心事。”

南偲九觉着眼中有些发热,鼻尖忽的涌上一阵酸楚:“怕。”

“姑娘在怕些什么?”

眼中的泪水断了线,不停地落下。

“怕在意之人转瞬丢了性命,怕心心念念之人与我刀剑相向,怕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扭转这命中的定数······”

男子转身扶起醉酒的女子,一把将其抱起,似笑非笑地飞身而下,进了女子的房间。

他手上的动作异常的轻柔,拿出袖中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女子的泪痕,正欲离去,却又转身将外衫脱下,罩在了女子的身上,遂从房门处走出。

立在门外的伙计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样的事儿在心悦客栈常见的很,只要不出人命官司,他们都不会太过在意。

再者住在顶层的人非富即贵,掌柜的曾经再三叮嘱过,不宜过多干涉。

另一处的角落,一个黑影转身回了屋内。

“公子,那女子如今只身一人在房内,可要属下前去······”

“云川,这可是心悦客栈,若在此处闹出了人命,再让那个老东西知晓了去,岂不是要坏了明日的大事。”

“公子所言甚是,是属下鲁莽了。”

“继续盯着,明日只要他们不出这心悦客栈,便坏不了我们的事。”

修长的手指提起白玉笔,仔细地坐在铜镜前描绘着什么,笔尖之下是一条密浓的眉,似起了玩心,在眉尾处点下一颗痣。

“是,公子。”

南偲九在睡梦之中紧皱眉头,她听见许多女子的声音,在唤着她。

“门主,救我!”

“门主,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

她在黑暗之中寻着她们的声音而去,却毫无踪迹可循,内心的愧疚如同浪潮一般涌来,将她淹没。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有人向她缓缓走来,周遭的白光是那样的耀眼,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她认得掠过手臂的轻纱,一如那人的气息,所到之处尽是寒冷。

“沅沅,你该同我回去的。”

长剑贯穿她的胸膛,她紧张地揪着胸前的被角,一股馨香窜入鼻尖,好似疼痛也消减了许多。

女子忽地睁开双眼,天已大亮,而她的后背已然湿透了。

这竟是重生之后,睡得最是安然的一次,至少挨到了天亮。

南偲九缓慢地坐起,揉了揉额头,没想到那酒饮下去不烈,后劲倒是很足。

酒?

昨夜,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喉中一阵干裂,她掀开被角,却发现手上攥着的有些不同,这才瞧清竟是昨夜那男子的外衫。

南偲九穿上靴子之后,拿过床头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急忙坐在桌前,往铜镜里仔细照了照。

一双手,转过自己的脖颈,检查着自己的衣领。

这人,言行虽有些孟浪,却不曾趁人之危,也算得一个君子。

瞧着窗外的光亮,以林林他们两贪睡的性子,应是还未起身,还是先将衣物归还,免得被他们二人瞧见。

南偲九卷起床榻上的衣衫,出了门,拍了拍门外正在打盹的伙计。

“这位大哥,不知昨夜送我回房的那位公子,住在哪间客房?”

“昨夜?”伙计摇了摇头,“哦,贵客可是问一身红衣的那位公子?”

“正是。”

“他就住在这层最里边的那间客房,贵客一直向右走,便能到。”

“多谢。”

女子向前走去,路过攀升梯,现下刚入辰时,一路走来十分安静,偶尔能听得到楼下的一些高呼声,但是声音极弱。

许是哪一层的赌客,一夜未眠,仍不甘心停手。

南偲九走到最后一间房门面前,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之中,其实也不一定要当面归还,一件衣衫而已,他门口的伙计也能保管。

只是,从来喝不醉的她,却完全想不起昨夜醉后的任何片段。

还是不见的稳妥。

在女子转身的那一瞬,房门突然从里边打开,一阵温柔的笑声从身后响起。

“姑娘,早。”

“没想到姑娘竟知晓在下住在哪间客房,让姑娘费心了。”

故意将衣衫留下,不就是让自己来归还的么,这就是林林从前常说的套路。

南偲九深吸一口气,堆起一个微笑,转了回去,瞧着那男子,递过手中的外衫。

“昨夜,多谢公子将我送回房间,若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失礼之处。”男子微微抿唇,不经意间凑得近了些,“姑娘,竟是忘了昨夜的事儿了,哎,真是叫人伤心。”

“昨夜······能有什么事?”

男子的唇缓慢地移到南偲九的耳边,声音细柔:“昨夜,姑娘可不似现在这般冷淡,两只手一直抱着在下,如何都不肯松开。”

女子的面颊噌地变了颜色,连忙后退几步,拱手作别,向着来处大步走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男子不禁笑出了声,一手轻抚着手中的衣衫,合上了房门。

不可能!不可能!

那人绝对是在诓骗自己,自己曾饮酒如饮水,千杯不醉。

即便这身子不如从前,也不可能在醉酒之后,行如此轻浮之举。

想来刚才自己走了之后,传来的······是笑声,昨夜真当趁着醉意,踢上两脚才是。